第22章 功德之说
直到夜色升起，九叔这才回归义庄，满脸的风尘之色，就跟赶了远路一样。此时，义庄中只剩下文才一人，秋生再傍晚的时候就匆忙赶回镇上姑妈家了。
“师傅，洗把脸吧。”文才看到九叔回来，第一时间将洗脸水端了过去。
“嗯。”
九叔看着最近变得懂事起来的文才，心中满是安慰。他好好地洗了一把脸，将身上的尘土拍去大半，这才来到椅子上坐下，一旁的茶几上放着刚刚泡好的清茶。
“嘶……”
九叔轻抿了一口清茶，靠在躺椅上，心中满是惬意的情绪，身上的疲惫瞬间感到消去了大半。
不多时，文才从厨房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出来。面条上面还盖着一个荷包蛋，上面撒着葱花，香气扑鼻，让人一看就是很有食欲。
九叔越发的满意了，接过面碗便开始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不得不说，无论是前世的赵庆还是现在的文才，都有着一身还算不赖的厨艺，多年的手艺下来不下于街边的那些大厨。
吃饱喝足后，九叔满足地躺在躺椅上，手中的大蒲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懒洋洋地开口说道：“今天这么勤快，说吧，是不是又闯了什么祸啊？”
文才笑嘻嘻地来到九叔身边，狗腿地敲着九叔的大腿：“师傅，徒弟孝敬师傅不是天经地义的吗？难道在你的心中，徒弟我就是那种只知道会闯祸的人吗？”
“哼，黄鼠狼给鸡拜年，肯定没安什么好心。”九叔斜了文才一眼，状似不屑地说道。
文才一时气急，不过随即脸上就露出了揶揄的笑容：“师傅，就算是事情不顺你也不用这样贬低自己。相信我，师傅你可比鸡好多了，起码也是一只鸭子……”
“砰！”
文才话还没有说完，头上就挨了一记鸡毛掸子。九叔气急之下直接使用法术将挂在墙上的鸡毛掸子取在手中，直接在他的头上来了一记，让文才顿时噤声。
相比起文才神魂中一个神通种子都没有，九叔炼化的神通种子起码有着数十个，一般的法术根本就不用念咒。
师徒两人打闹了一阵之后，文才这才将在任家和与风水先生对阵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没有半点的隐藏……
之前文才也有过犹豫，要不要将事情说出来。再三思索后，文才还是决定将事情都说出来。一来是因为任家镇上的事情瞒不过九叔，就算能够瞒得了一时也瞒不了太久，因此还不如从一开始就说出来。
二来文才的心中也有些忐忑，毕竟风水先生成名多年，他也担心对方有着什么暗手，自己会不会在不知不觉中遭了暗算，所以需要九叔来看一下。
在这个时代，师徒之间的联系有的时候甚至比父子之间还要来得亲近，如同亲生父子一般。特别是他们这种修行人士，彼此之间不仅荣辱与共，更是气运相连！
正是因为文才想到了太多，才会再次坚定心思，将一切都和盘托出。在他真正的成长起来之前，九叔就是他最大的庇护，也是他身边最粗的大腿！
文才将一切说出后，原本以为九叔会生气。可是当他看到九叔脸上没有丝毫怒色的时候，当场就是一愣。
“师傅，你不生气吗？”文才忍不住，作死地问道。
九叔斜了文才一眼，漫不经心地说道：“你是说你擅自接下任老爷生意的事情还是对付风水先生的事情？”
“……”
文才不说话，只是眼巴巴地望着九叔。
九叔再次轻哼一声，淡淡地说道：“任老爷生意一事，既然是任老爷找的你，自然没有问题。毕竟，人家才是主顾，我们只是接受雇佣的人而已。为师只是担心你们的修为不够，降妖除魔没有做到，反而将自己给陷了进去……”
“……至于对付风水先生一事，你还记得我们茅山派的第一条戒律吗？”
文才神色一正，沉声说道：“正邪对立，搏斗终生！”
“不错，任家固然有错，可是风水先生以风水阵害人，并且使得任老太爷变成了僵尸，可见其心之毒。人间的事情我们管不着，但是涉及到了邪祟鬼怪的事情就容不得我们不管。那个风水先生已经步入了邪道，我们不主动去找对方，但是任家报复我们也管不着，你前去也只是避免那个风水先生继续以邪术害人而已……”
九叔的话虽然有些道理，不过说到底也是一个借口，这个时代本来就已经够乱的了，是非黑白根本说不清楚，任家和风水先生之间具体也说不清楚谁对谁错，这也是九叔不想参合其中的原因。
不过茅山派的规矩就是不能够以法术害人，触犯了这一条，轻则逐出师门重则收回一身修为，甚至可能会被处死。
至于文才，完全是被利益所诱惑，再加上心中的敬畏较少，所以答应了下来。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
九叔难得来了兴致，仔细地教导起来：“咱们修行者捉鬼除妖，除了是磨砺自身，提升修为之外，其实也是替天行道，积攒功德。所以说，咱们帮人捉鬼除妖，收取一定的钱财是应该的。毕竟我们修道之人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更别说我们炼制法器、刻画符箓所需要耗费的钱财都不是一笔小数目……”
“但是我们却不能狮子大张口，利用帮人捉鬼除妖的机会来趁机大肆敛财。这样做不但无法积攒功德，反而会有损功德，最重要的是容易造成因果纠缠。如此一来的话，要是将事情处理干净还好，万一因此造成了其他不好的后果，可能会殃及自身，最重要的还是损伤功德，毕竟功德积攒一些不容易啊！”
说到最后，九叔的神情有些感叹，显然他是饱受其中之苦啊！
文才听完九叔的叙说后，眉头微皱，对着九叔问道：“师傅，您总是说积攒功德、积攒功德，可是这功德到底有着什么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