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进退两难
这两日昼伏夜出，马不停蹄，全军上下疲惫不堪，虽然路不好走，但是吴浩峰还是不停的催促，将士们以沙漠上能走的最快的速度前行，李云归第一次感觉到了沙漠的可怕，绵远不绝，望不到边际，周围除了黄沙还是黄沙，给人一种看不到希望的可怕，如果真是自己一个人在沙漠，辨别不了方向，很可能自己会深埋在这黄沙之中，而且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像没存在过一样，所有的美丑已经变得毫无意义，渺茫的不值一提了。
吴浩峰这几天全程表情严肃，神色紧张，丝毫不敢松懈，时而和钱匣子几个商量，时而去黄沙山头去观望远处的情况，夜晚的月亮显得特别大，月光洒在黄沙上，远远眺望，还是别有一番风味。
第三日天刚刚泛白，吴浩峰叫停了队伍，安营扎寨，将士们拖着疲惫的身体，进入了梦乡，吴浩峰几人检查了一遍各团的状况，便也进了帐篷，李云归也是疲惫异常，倒头便睡，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只听的几声惨叫，李云归惊坐而起，以为自己说听有误，侧耳细听确是有惨叫声，慌忙奔出帐篷，只见两名军士就倒你自己帐篷不愿的马棚处，喉咙被掏出了几个拇指粗的大洞，鲜血喷涌似的往外流，已经不省人事了，李云归见状慌忙运功飞奔到山头，向四周眺去，没有半个人的影子，李云归疑虑顿生，回到营帐，吴浩峰等人也早已经赶过来，检查人员伤势，那里还救得活，巡逻的六个人全部都阵亡，而且死法相似，都是喉咙处硬生生的掏了几个大窟窿，气绝流血而亡。李云归将自己在山头上看到的给吴浩峰说了一遍。钱匣子、雀三儿还有石老四皆是一惊，石老四刚要说话，被雀三儿硬生生拦下，吴浩峰脸色阴沉，沉默了许久才说。
“未发现敌人，也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可能是跑的比较快，而且我们听到声音再出来，已经是耽搁了，通知各团抽派多的人手巡逻便是了”
李云归心中虽然不认同吴浩峰所说，但是也想不出来有什么更好的解释。
吴浩峰有思考了片刻对雀三儿说。
“老三，通知各团检查人员等情况，此地不宜久留，即刻拔营，马上出发”
“好”
雀三儿慌忙去通知，神色很是慌张，吴浩峰看了一眼其他了，低声说
“大家也快去收拾准备吧，马上出发”说完转身便走，始终没看李云归一眼。
李云归怀疑吴浩峰四个心中有事，但是也没有细问，准备进账中收拾东西，突然军需官慌慌张张跑来，看到李云归，也不顾其他，跪在面前，结结巴巴的说
“都尉，不···李老板，我们的···倒是不好，水袋···水袋，全被贼人抓破了，水全部流干了，我们没水喝啦！”
军需官急得眼泪的下来了，他知道，沙漠里水意味着什么。
“什么？”李云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吴浩峰似乎也听到了什么，从远处跑来，激动的拉起军需官。
“你再说一遍！”
“水袋···水袋···被扎破了，水流了一地，全流完了···呜呜···”
吴浩峰一把推开军需官，和李云归往放水袋的地方跑去，只见，放水袋的帐篷完好无损，但进去一看，吴浩峰和李云归眼睛都涨红了，水袋都已经干瘪，李云归抓起来一一检查了，所有的水几乎都已经流尽，这些水袋都是用牛皮制作而成，为了方便马匹携带，被制作的很大，皮质并不容易破，但眼前的这些一个个被扎了些小洞，一千多个水袋，被一一扎破，这不是一时半会儿的功夫，到底谁有这么大能耐，能在这巡逻的营去行这等勾当？还能全身而退！李云归仔细观察被扎的水袋，每个水袋上都均匀的被扎了三到四个孔，地上潮湿的沙子上并没有人的脚印，而且越看越迷惑，说道。
“我有点不明白，为什么地上没有人的脚印，留下的脚印有点像鸡爪子留下的，但是大了好多倍。”
军需官也忙接口说道；
“是的是的，我也发现了，我们巡逻的士兵全天在附近巡逻，不可能有人进来，连我们自己人都没法靠近。”
吴浩峰起身往帐外走，军需官慌忙跟出去，李云归也离开。吴浩峰转身问军需官。
“我们还有多少水？”
“我们盘算了一下，够今日之用都勉强，这还不能给马匹用水。”
吴浩峰迟疑了片刻，对军需官说。
“剩下的水先别发，等到了万不得已再说，把钱校尉叫过来，催促所有人，我们马上出发。”
“喏”军需官急急忙忙的跑去。
片刻，钱匣子来到跟前，还没等站稳，吴浩峰焦急的问。
“我们离暗河还有多远？”
“大概一天半的行程”
“你还记得暗河的具体位置吗？”
“这个可说不准，你知道沙漠里不能光看地形，沙暴一起来，所有的地形都是白搭，根本不起作用···”
“别说这么多，就问你，有几成的把握能找到暗河？”
钱匣子迟疑了片刻说，试探性的说，似乎生怕说错一样。
“四层···”
李云归虽然听得不是很明白，但是也知道这四层钱匣子也说的挺勉强。钱匣子接着说。
“这种情况，我觉得还是走有水源的那条路会好一些，一日便可到达。”
吴浩峰吼道；
“到了之后呢？不走了？还回那条老路！？”
吴浩峰压低声音
“别在给我提这个，好好的想想怎么找到暗河”
吴浩峰看了一样李云归，继续说
“我决定了，还是原计划不变，都尉觉得呢？”
李云归见吴浩峰已经有些失去理智，也知道现在不是争辩的时候，不能动了军心，微微点点头。
吴浩峰也点点头，说；
“我们现在就出发，不能迟疑了！”
九百人急急忙忙上路了，这还是进入沙漠一来，第一次白天赶路，和晚上比，正午的阳光显得格外刺眼，温度也高许多，几个时辰下来，人疲马乏，一个个都渴的直咽口水，军需官已经两次问吴浩峰是否发水，但是都被吴浩峰骂了回去。
李云归此时也是口干舌燥，但是还是能够支撑，但是马匹行走的速度已经慢了许多，眼见的是乏了。
李云归心中隐隐还是担心，催马跑到雀三儿跟前，也不主动跟雀三儿说话，只是自言自语道。
“也不知道前面有没有暗河，即使有估计钱匣子也找不到”
雀三儿听着，但是不搭腔，有些事情他心知肚明，但是有不能主动跟李云归说，怕大哥怪罪，只能假装没听见。李云归见雀三儿不搭腔，继续说。
“你说明明有水源的路不走，非要走着没水源的路，你说这不是找死吗？”
李云归撇了一眼雀三儿，雀三儿还是不搭话。
“肯定是吴疯子在这沙漠上得罪了什么大人物，搞不好是勾引了寡妇，有可能是勾引了大嫂都说不定！”
雀三儿这下忍不住了
“都尉，你这话说的也太难听了吧！什么寡妇大嫂的！你不就是想知道，我大哥为什么不走有水源的路吗！”
李云归假装不在意
“我可不想知道，我就想知道那寡妇或者大嫂漂亮不？”
雀三儿气的直冒烟，加上本来就没水喝，火气大，叫道；
“都尉，你可别瞧不起人，您是没碰到沙漠里知道我们名号的人。我不是吹，沙漠的英豪听到我雀三儿的名号，都得扑通跪下叫三声雀爷爷，就别提我大哥了！”
“呵，我可不信”李云归假装提不起兴致，慢悠悠的就要往前走，被雀三儿一把拦住。
“你别走，我要是说了半句假话，天打五雷轰。”
“好，那我就问你，你们既然在沙漠里混的如雷贯耳，为何要到我安西军来？”
“安西军怎么了？我们愿意，在沙漠里待久了，出来散散心，不行吗？”
李云归心中怒气顿生，厉声道；
“你们出来散散心，拉着九百将士送死吗？”
雀三儿一时不知如何回答，石老四一直在一旁默默听着，见李云归发怒，赶忙解释道：
“都尉息怒，我三哥说的是气话，大哥一心想要报效大唐，为国效忠，不然他不会拼死当上校尉，更不会揽下这指挥将士们穿越沙漠的差事。”
李云归一想也对，但是嘴上不饶人。
“这谁能知道？这两千匹军马，还有钱匣子怀里揣着的两百两黄金，这可不是一笔小买卖，你们这一趟出来不亏呀？”
石老四为人实诚，本就对李云归心生佩服，听他此番言语，立马翻身下马跪在地上
“如若事情像您说的这般，石老四甘愿此刻做都尉的剑下之鬼，为何大哥要拼死避开这水源之地，就是为了保全九百将士和战马的周全，您可知道，那片绿洲上的匪徒如饿狼一般，我们去了不不全军覆没就得掉层皮！”
李云归知道石老四为人实诚，说的话多半是可信的。李云归说道：
“你的话我信，但我问你，你觉得是继续往前走胜算大，还是去水源之地胜算大？”
“石老四愚昧，答不上来，我只听大哥和您的话，不管对错，死也足惜。”
雀三儿在一旁也是听着感慨颇多，冷静下来想，李云归本来就是自己由衷敬佩的人，特别是上次抢水之时，虽然自己被李云归抓个正着，但是李云归毫无怨言，依然将身上的水给了他，足以见得李云归是坦荡之人，雀三儿是心机使管了的，此刻觉得心中惭愧顿时，于是接话道。
“说句实话，雀三儿不敢瞒着您，最开始知道这个任务，踏上这沙漠之时，我仿佛有找回了在沙漠里称王称霸的感觉，我一心想的就是如何将这两千匹马和两百两黄金弄到咱们四兄弟之前的寨子里，也就是我们要避开的水源之地，但是我发现，大哥和我想的完全相反，他就是要避开那块地方，他说哪里埋藏着我们的欲望、贪婪和懦弱，他死也不回那里，他说，沙漠劫匪好对付，但最难对付的是自己，虽然到现在我都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我听大哥的，前面即使找不到暗河，我们四兄弟能死在一块也算是一件美事，老四，你说是不是？”
石老四哈哈哈大笑
“三哥，你说的对，死也死在一块···”
李云归此时可没有他们这种的激情，他想的是这九百条人命，还有封将军和安西军上下的寄托，他的直觉告诉他，不能再向前了，前面等待他们的可能是死亡，李云归催马向前，向吴浩峰奔去。就在此刻，天空中一声鸣叫，一个白影从空中俯冲而下，如同离弦的箭，一眨眼的功夫已到跟前，只见那个白影展开翅膀，足足有三四丈长，雪白的爪子如几把明晃晃的钢刀，叼起一人，纵身飞起，李云归惊呼道；
“老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