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阐法
“可以了，你的修行状况还不错，继续保持。”
“还有，中午简单备些吃食，放到静室门口即可。无要事，在我出关前莫来打扰。”
转身往静室走的时候，孟冉吩咐了几句。
合上石门，又调用洞府阵禁封住里外，他这才自识海中唤出衍道镜。
古朴圆镜入手，孟冉取出自坊市购得的道法刻本，欲要一试阐法之能。
挑捡一番，他摸出一卷《指冰小术（绿如道人刻录）》。
这是一册刻本，且烙刻的道术孟冉并未接触过。
心神探入其中，轻易获取了修习之法，接着便是揣摩其精意，尝试施法，道法精熟......
寻常时候修习一门道法，大体会按着如此步骤走下去。
现如今孟冉要试试衍道镜的能耐，自然是先快速地过一遍揣摩到施展道术的过程，切身体会其中碍难与自身不解之处，或是说需要大量时间方能悟透的关隘、诀窍。
接着以衍道镜阐法，对比之下，看看它助人炼法的功用究竟如何。
《指冰小术（绿如道人刻录）》乃是一唤作绿如的修行人按自身理解与修行轨迹烙印而出的一门化水成冰的道术。
道术是开脉层次所用，不高，在教派子弟的眼中也算不上精品。教派中，同种同类，精妙之处犹有过之的道术数不胜数。
是以经受过教派大修系统传授的孟冉学习此术，较为容易，耗时也不长久。
尝试几次，他已能成功运使这门道术。
接下来，就是观察效果了。
孟冉取出个木桶，倒出半桶清水（乾坤镯纳物空间甚大，他在内里藏储了无数可能用到之物），而后手掐道诀，体内搬运法力。
法力按着轨迹磕磕绊绊地流转，好一会儿，道术方成。
除却右手的食指中指散出冷气，肉眼看去，再没有别的变化。
二指缓缓浸入水中，木桶中的清水以手指入点为心，渐次凝结成冰。
足有半刻，桶中水才全数化为冰块。
由于道术较为完备，施术者的手指在特定的法力流转下很轻易就从寒冰中抽出，并没有被冻结在水中。
乍一看，这门道术十分拉胯。
但孟冉转念一想：我一切以成功运使道术为目的，许多地方有所错漏不解，都是凭精纯深厚的法力强硬推过，就这几分本事也是寻常。
须知，勉强使出的道术与修行人精擅的道术，表现在外的威能有天壤之别，是以术法在精不在多。
孟冉粗略估算了一下，若是想要练到流畅使出的地步，自己应该要花个两三日功夫。
好了，我的活完了，下面是衍道镜的表演。
铜绿色的古镜悬空而起，镜面转向《指冰小术》，纯白镜光一放即收，已是完成了对刻本道术的收录。
伸出手掌拿住衍道镜，孟冉将心神浸入其中。
转眼间，来到一片空旷的镜中天地，四面是虚幻的旷野，孟冉的身躯亦非实体。
但出奇的是，在此处施展道术竟与现实无异，或者说，以孟冉的感官，觉察不出其中分别。
他照着先前再次运使指冰小术，依旧是那般无力鸡肋。
镜中天地别有玄奥，似是将孟冉的法力运转、灵觉配合尽皆收入眼中，并且以高妙的境地找寻出了其中的错漏与不足。
孟冉并未动作，莫名之力自虚空中灌注，引导他使出指冰小术。
这次仅在法力运转的节奏中有一点细微变化，施术便明显流畅一些。
他思索其中道理，为何在此处略作变化就能有提高，明白后再次运使道法，虚空中灌注而来的莫名力量又引导孟冉做出变化。
待他将二指浸入水中，寒冰的凝结速度明显有所上升，看来是又有一错漏被弥补。
孟冉专心汲取一次次的有益变化，考量其中缘由。
也就是十余次，他手中的指冰小术已然变得有模有样了。
法力的消耗减少一半有余，酝酿道术的时间也减少许多，凝成的寒冰更森冷坚硬......
可以说，提升是立竿见影的，见效亦是极快。
心神退出宝镜，孟冉觉察到时间流逝不多，镜中天地的时感当是有异于现世。
现实中他搬运法力，以指冰小术凝结桶中清水，除却换到实体有些生疏，其余并无二致。
此宝在习练道法、神通上果真是神妙无双。
当然，一切也不见得就如此乐观。倘若说五行大遁、九真大咒等高深道法能在衍道镜中获得如此提升，孟冉却也是不信的。
但即便只有十一之效，那也是千值万值，不知能省却多少工夫。
道法的精妙程度，他原来对道法的掌握程度，都影响着提升的可能与效率。
越是精神玄妙的道法、功诀，衍道镜阐明起来恐怕越是困难。
甚至，牵扯到元神大道的根本法，如元魔教的神魔炼窍诀，衍道镜的层次未必能解析精髓。
毕竟，虽然孟冉眼浅力弱，但要说衍道镜有元神层次，他真是不太相信。
元神真仙何其难证，偌大的天地无数岁月下来，数目也极为稀少，且多是不知多少年岁掐证道的人物。
衍道镜虽是古宝，来历也颇为奇特，可其经不住阵力冲刷，挡不下神通禁锢，也未有神志清明的器灵，层次当不会超出想象。
额，我在想些什么呢。
孟冉一拍脑袋，将自己从幻想中打出。
衍道镜的层次如何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又有什么分别呢？
在大教道丹面前，我也不比蝼蚁强到哪儿去，何况三灾、仙胎，元神就更不必说了。
至少在肉眼能看见的未来，衍道镜都将在道途中划出浓墨重彩的一笔，倒也不必好高骛远，暗自神伤。
况且，衍道镜的阐法衍道能耐不止如此。
此前莫名之力的种种引导推演都残存许多古修之法的痕迹。
不能说这不好，只是今法立足古法之上，推陈出新。理念也好，具体到法力运转、心神导引也罢，皆有诸多精微妙绝之处。
衍道镜阐法必有其凭依，不外乎是前人卷入其中的道法功诀。
倘若他将大量的道法妙诀、经典道书、理念探索以镜光摄入，不知阐法之能又会有何等变化。
还有啊，衍道镜只余一块镜片，若是能寻得其余，甚至...补完此镜，那会是怎样的光景呢？
想想就有些激荡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