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又一重防范
到了店铺之后，秋生干起活来，无非是补一补货，擦擦柜台，招呼客人。
而孟冉就在一旁翘着二郎腿，精细地加工着几块驱邪木牌，并无声地用气息浸润它们，构建联系。
另一边，九叔带着文才到了咖啡馆，白衣的服务生为他们开了门。
“您好，请问有预约座位吗？”一个身着黑西服的高个侍者走上前问道，带着公式化的笑容。
九叔刚说一声没有，神态有些拘谨，文才就跳了出来。
他背着手，微扬下巴道：“怎么，任发没给过我们订位子吗？”
活脱脱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十分不客气。
“任老爷啊，请跟我来。”侍者瞬间热情了几分，手一引带着九叔、文才向预约的位子去了。
侍者刚走到前方，九叔就回头对文才“嗤”了一声，文才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地跟在九叔身后。
带到位置后，九叔和任老爷寒暄几句，谈到从省城回来的任小姐怎么没来。
任老爷回道：“她呀，教人化妆去了。欸，我丫头来了。”
此时文才百无聊赖，用手托着侧脸，嘴里轻声说道：
“看你长得像个包子，女儿也漂亮不到哪儿去。”
说罢一回头，差点没把眼珠子陷进去。
只见来人穿着粉色洋裙，手挎小皮包，头戴一顶镂空粉红小圆帽，略施粉黛，辫子倚在侧肩，五官清纯娇俏。
任家小姐乖巧地向任发和九叔问完好，九叔感慨一句，
“你女儿都这么大了。”
文才眼睛盯着任婷婷胸前的白腻，喃喃道：“是好大啊！”一脸猪哥相。
任婷婷听了，微微蹙眉，嘟着嘴，把头撇到一边去了。
九叔看了文才这番相貌，把本想说出口的嘱咐又吞了回去。
待到咖啡上桌，恰巧任发和黄百万打招呼，任婷婷眼眸流转，计上心头。
她把咖啡和牛奶倒到嘴里，加了一勺白糖后，仰头呼噜呼噜将其混合，随后咽下。
这文才有学有样，正学着喝咖啡呢，任老爷回来了。看他先是脸上一顿，而后才缓过来和九叔聊迁坟的事，显然是被文才惊到了。
随后九叔按照孟冉离开前说的话，把牛奶倒到咖啡里，加了一勺糖，开始喝起来了。
无形之间就把文才给坑了，他在大家面前出了好一场洋相。
不过大家都装作若无其事，没有揭破，文才不知是脸皮厚还是没心没肺，也像个没事人。
耍弄了一番无礼之徒后，任小姐心满意足，脸色由阴转晴，笑着去买胭脂了。
......
秋生姑妈的胭脂铺里，孟冉落下最后一刻刀，把那块品质最好的正阳驱邪桃木牌加工完毕。
他转身把木牌藏到他人视线难及之处，接着闭上了眼，此时他胸膛里的那颗“不死心”沉沉地跳动了一下，一股莽荒悠远的气息陡然扩散，随后极速收缩，好似被封印了一般。
在外界看来，孟冉仿佛只是眨了一下眼，别的什么都没发生。唯有秋生抬起头，感到一丝心悸。秋生跟随九叔修行了好些年头，堪堪破入道童之境，灵觉却是比常人要好些。
但在暗处，孟冉手上的木牌似是一瞬之间被抽尽精华，形制虽未有改变，整体却成了死灰之色。
而后，木牌连一层空壳也维持不住，坍缩成了一把灰，被孟冉收了起来。
孟冉原本持牌的手掌心，一道蜿蜒如龙蛇的暗红符文发着微光，光芒胀缩宛如活物。
符箓条纹虽暗红如血，可并不邪恶，反倒给人神圣之感。
不多时，任婷婷果然到了。
“你们这儿又有什么好看的胭脂吗？”她正打量着店内的陈设，目光就被一旁的孟冉给吸引住了。
无论男女啊，都难免被美好的事物所吸引。孟冉修持道法多年，皮相、气质俱佳，可谓钟天地之灵气，吸引到异性目光，再正常不过。
他走在路上如果没引起众人围观，那要么是作了伪装，要么是身处“蛰伏”之境，降低存在感，要么两者皆有。
那为什么他之前都要运使“惊蛰”，现在就不了呢？是觊觎他人美色吗？庸俗！为了不被抹杀，刷刷好感度以便日后保护任务目标，这不是非常正常嘛。
似乎是感觉自己看了好一会儿，回过神的任婷婷红晕飘上脸颊，赶紧转移视线。
她接下来跟秋生问着胭脂，但眼神飘忽不定，时不时地扫过孟冉。
直到后来文才来铺子里背刺秋生，让她察觉自己被错当成了妓女，才柳眉倒竖，给了秋生一耳光后跑开了。
在任婷婷转身跑开之际，孟冉左手中指指尖沁出一滴血，与此同时，掌心的符文也变幻游走，钻进那一滴血中。他屈指一弹，以精湛的暗器手法将符血射到任婷婷的手臂上。
血珠临近少女玉臂之时，忽的溃散成小片血雾，附着在肌肤之上，旋即化作一道符文，一路向上，翻山越岭，直到盘旋在心口乃止。
“好，射的还挺准，如此一来最后一道防线就构筑成功了。须知，心为神之主，这道符悬于心口，不仅继承了正阳驱邪桃木牌驱邪守正的特性，还可阻碍精神方面的入侵，一石二鸟。”
孟冉思忖着，
“唉，我太难，要法力么得法力，只能在精神灵识和躯体元气上做文章，真让人头秃。”
得益于他的好手艺，没人发现他动的手脚。
撇开思绪，孟冉看向街道，眼见文才撅屁股哈腰，五指伸直攒于一处，一手在嘴前，一手在腚后，扮个老母鸡正“咯咯”叫呢。
似是还没有满足表演欲望，他又双手叉腰作母鸡扑棱翅膀状，绕着九叔走圈。他声形并茂地展示秋生把任婷婷错当成鸡。
搞得九叔额头浮出黑线，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口称混账。
这徒弟，好——好生丢人，怕是刷新了旁人的三观。
等闹剧结束，孟冉正了正颜色，压抑住内心的笑意，一本正经的去找九叔谈要紧事了。
他要带九叔去看看镇子里的几口水井，弄清被薛青撞破的那群混混到底搞了什么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