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再入幽魂之塔（二）
“团长，”一个黑狼佣兵团的老成员，凑到杰克逊身边，“这地穴看着很深，要弟兄们先下去，还是——”
杰克逊想了想，望着一旁微笑的老詹姆士，一切尽在不言中。
“哼！”红发的布兰德不屑地斜眼瞥向众人，然后提起姚洛就往地穴里冲。
“喂，你干嘛！救命啊！”姚洛使劲地拍着滚烫的沙子，仿佛在进行狗刨式游泳训练。
“啊——”入眼，一片黑暗。姚洛下意识地，做出防止摔伤的标准联盟战术动作。
地穴里的地面很凉。可能是外面，正午的沙子过于滚烫的缘故，接触久了，姚洛竟觉得地穴的地面冷得刺骨。突然，有一声近似泡沫被戳破，发出的“啵”的声音。
姚洛警觉地蹲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努力睁大眼睛，使瞳孔能更快获得黑暗环境中的视觉。如果这是个游戏，这开局绝对不友好。正当他要让小黑进行环境扫描的时候·，一簇火焰在他眼前升起。
“小子，你不行啊，”说话的是布兰德，这个疯疯癫癫的可恶胡子怪，“堂堂火系魔法师，第一反应居然不是开火，而是像个普通佣兵一样四处乱看！”
听了这话，姚洛简直要口吐芬芳。他注意到了布兰德不停颤抖，像发了羊癫疯的右手。原来布兰德是右手拿魔法杖的，此时换成了左手。
“你的右手怎么了？睡前手部锻炼的后遗症吗？”姚洛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手部锻炼，还睡前？战士有这项锻炼吗？”布兰德脸色变幻，“哼！”
他左手一挥，一颗硕大的火球砸在一个半透明的人形怪物上。漫天的火星，差点烧着了姚洛顺手拿的神圣教廷教士袍。姚洛终于明白，为什么布兰德的盔甲为何是灰扑扑的——很可能那是被火焰长期灼烧留下的痕迹。
“那是什么怪物？”姚洛问。
“幽魂。对它们，物理攻击几乎无效，只有带元素的攻击，比如魔武士的武器，或魔法师的魔法，才能伤害到他们。”出乎姚洛的意料，这次，感觉很傲慢的布兰德，讲得出奇地细致。
“那你的右手？”
“我的右手？我的右手好样的！它不过是一巴掌拍在了一个渣滓的脸上。”
“也就是说，幽魂的攻击模式，是以某种方式扰乱人体内钠和钾的平衡？”姚洛皱着眉头问。
“什么有的没的！”布兰德这辈子最恨有人仗着脑子聪明，在他面前拽学问。现在，短短一分钟内，姚洛已经讲了两句他完全听不懂的话了。这让他愈发暴躁。
“去，”布兰德大手一拍，“你右边有一只，干掉它！”
姚洛的手中凝聚出火焰。借着火焰的光，他看清了右手边的幽魂。幽魂长得奇丑无比，打碎了姚洛心中，那点不切实际的幻想。
严格来说，幽魂的透明度并不高，看过去总是白茫茫一片。它的脸上，只有两只空洞的眼睛，看上去格外无辜。“你好，阿飘。”姚洛把手放在幽魂的头边，几发火元素弹把它消灭了。
“天哪！有客人。”一簇簇惨白的火焰从头骨灯里升起。映入眼帘的，是四只奇形怪状的幽魂，和它们的骨质乐器。
瘦长的幽魂站出来，行了一礼，说：“客人们好，我是主唱。”
“我是架子鼓手。”
“我是——”
“嘿，我这暴脾气！”布兰德忍无可忍，一跺脚，一股灼热的岩浆从他的脚下扑向这支幽魂乐队。
瘦长幽魂细长的手指一点，岩浆的冲势顿时停止了。红热的岩浆，让这个萧瑟的舞台添上了一点亮色。
“多谢这位客人的帮助。现在，我宣布，演出开始！”
瘦长幽魂扭着奇怪的舞步，开口就是一阵亮丽的滑音。居然……挺好听的？
“主人，是次声波！”
姚洛还没反应过来，一阵无形的亡灵哀嚎就穿过他和布兰德的身体。
姚洛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这次声波的强度，恐怕已经超过了上次，他在这里听到的强度总和！
布兰德倒在地上，不断抽搐着，一抹鲜红的血流出来。
“when the full moons turns white that's when I come home
I am going out to see what I can sow”
姚洛艰难地站起来，想要凝聚出火元素弹，但手中的红光，一凝聚出来，就立刻消散。
“And I don't know where I'll go
And I don't know what I'll see
But I'll try not to bring it back home with me”
不知为何，姚洛的眼前，浮现出一片迷雾笼罩的森林，和一座旁边的小镇。
“Like the morning sun your eyes will follow me
As you watch me wander curse the powers that be”
姚洛放弃了火元素的凝聚。他开始凝聚黑雾。出乎意料地顺利。
“Cause all I want is here and now
but its already been and gone
Our intentions always last that bit too long”
歌声戛然而止。
姚洛保持着右臂向前，推向幽魂乐队的姿势，左手擦过鼻血。
幽魂乐队的主唱，此时正像一个“大”字，贴在龟裂的灰黑色的墙壁上。
根本没有进阶到三阶和探索到黑雾新用法的兴奋，姚洛不断口吐芬芳：“我@#￥#@%……&*……&%￥！能唱点人能听的吗？”
一道白光缓缓抚过，姚洛感觉自己的耳鸣好了不少。“发生什么事了？我当牧师以来，还从未听到如此强大的亡灵哀嚎。”
原来是大祭司詹姆士。
“幽魂？原来如此！”
“诶，”姚洛制止了詹姆士的圣光攻击，“打半残就好，我想带回去研究研究。”
詹姆士犹豫了一下，发现幽魂的实力远不如他想象的强大，就放下高举的法杖，转为徒手的圣光打击。“他们的乐器挺有意思的，”他摸了摸胡子，“应当交由伟大的光明神审判。”
姚洛拿出一个麻袋——佣兵必备品——把幽魂的骨质乐器一件件装进麻袋里，像一个辛勤的老农民。
“怎么，姚洛先生，你很喜欢这些乐器？”老詹姆士好奇地问。
“是的，我曾今想成为一名吟游诗人。”姚洛信口胡说。不，不完全是胡说。在星际联盟的时候，有一段时间，他特别想像隔壁星球的李凝雪一样，成为大明星。当然，更关键的是，他发现这些乐器，居然在黑雾冲击后，一直保持一丝黑雾不散。
两人都下意识地忽略了躺在地上，纹丝不动的可怜的布兰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