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希望的真实身份

禾公公轻飘飘地如影子般地尾随希望到了昭和宫的主殿，随即见他在主殿大门处停下了，而后黑魆魆中希望从大门虚掩的缝隙中进入了大殿。

随后，大殿处的屏风后亮起了荧荧的光，禾公公在皇上处看到过，只不过是弥珞贵妃处的更加大更加亮，光线更加柔美。早听说北狄国地处苦寒，居然为了安抚弥珞贵妃这枚举足轻重的棋子，光是照明这一项就拿出了比国力雄浑厚实的扶桑皇帝更为奢华的夜明珠，看来北狄所图非同小可。也许，是希望弥珞贵妃产下皇子继承扶桑皇位，然后于北狄国有利；也许他们所图的更大，和现在扶桑国国主一样雄心勃勃，壮志凌云，希望横扫诸国，一统天下。总之，一切都有可能。

禾公公继续悄悄地从房顶瓦片缝里看下去。

只见希望进去后就坐在了主位上，弥珞贵妃坐在侧边客座上，周遭的两个北狄宫人垂头貼耳，一副受过特殊训练的谍者在头领面前的模样。而且希望不怒自威，弥珞贵妃此时却是小心翼翼，恭恭敬敬地望着希望。

希望不是一般人，而且在北狄国的地位非同一般！这让禾公公很是震惊。

弥珞贵妃先是问道，“二哥，和你同住一屋的那个姓禾的怎么处理？他晚上在那杵着，我们很多事情都不好办。”

“希望”问弥珞，“你觉得呢？”

弥珞道“这人太碍事，不如我这边寻个由头把他打发出昭和宫或者找个机会让他彻底消失？”

“希望”说“真要那么简单就好了。我总感觉又干着双眼睛在盯着他。这人在静安宫办事很是勤谨，颇得太妃们的赞许。那可是扶桑皇室的一支生力军。”

“扶桑皇室的很多亲王都是那里边的骨血，扶桑朝廷好些大员都是她们的娘家人。”

“那群老太婆可不简单，个个都是天生的人精，偏偏又是经过扶桑国宫廷生活的打磨，精得四处冒油。”

“听说他进昭和宫就是那群太妃合力的结果。这在扶桑后宫种还是头一遭太妃们为了一个宫人的前程那么上心的。”

“不管静安宫是出于何种原因捧他。所有的一切加在一起，那就是昭和宫这头他有丝毫不妥，立马就会有大把的人觉察到异样。这人始终是个麻烦，必须好好应对错失麻烦。”

弥珞贵妃又问道，“二哥，禾宫人知道那是大猫吗？”

希望说，“不一定。仅仅是个普通内侍，不知道是完全可能的。但听说他进宫前还在一个叫“蕙苑”的地方当过好些年的伙计，那可是天下商贾进馘都的必然落脚的地方，他也有可能听说过。”

“不过这人也够蠢笨的，我用亲情诓他，再给他点小恩小惠，他还当真了，感动得不得了，巴巴地维护我。有这人作为现成的掩饰倒也不错。”

至此，一阵悲凉无助的感觉从禾公公的心底升起来。从头到尾自己所追求的不过是人世间的温暖，被普通人称之为亲情的东西，现在都被无情地践踏与利用。自己心心念念拼命维护的人，竟然对自己只有利用，反而是静安宫那群看上去不咸不淡的太妃们才是最关注自己的人。世事无常啊。

禾公公继续听下去。

“弥珞，宝蓝她们进展到哪一步了？军事布防图和山川地形图探听得咋样？”

“进展得甚是缓慢，也不知道婉娜以前做过些什么，让扶桑国这头忌惮得厉害。我们一进宫就被看得牢牢的，缚手缚脚的，甚是憋气。不过前前后后这么久，基本上探得了这两样东西的位置。只差大猫出手制造一场混乱给我们创造机会罢了。偏偏和宫人那个不长眼的在那横亘着把这事耽搁了。要我说选个时机解决了这个麻烦就好了。”

“不急。我看那小禾精神越来越萎靡不振，估计是被大猫抽干了精气神了吧？听父汗他们说这大猫是大猫群中的王，是超越了大猫寿数极限的，算是成精有灵智了的。能够为大猫所用，也算是他造化。”

“听说被妖物吸尽了灵魂就魂飞魄散，再无转世为人的可能的，”弥珞问。

“活该！当初静安宫那群老鸟大闹婉娜时他就是生力军，谁知道混乱中他做过什么？当我们北狄国没人了么？他有什么可怜的？”

“二哥有没有想过勾连大殿那位和我们一起共事？毕竟他是大殿的老人了，他得手更容易些。”

“希望”白了弥珞贵妃一眼，“你跟婉娜一样脑子不够数么？我们北狄国费了多大劲才培养出他那么个宫人，把他捧到那么高的位置上？我们此行有几成把握能成功还不好说，他这把牛刀暂时还是不用来斩蚊子的好，也算是我们为北狄那头进一步的图谋留点杀招吧。”

听到这，禾公公心里跟明镜似的了，记得以前处理婉娜贵妃的事时总是没看到过那位公公在场，估计他早就暴露了吧。看着“希望”说得差不多了，禾公公蹑手蹑脚地盖上瓦片，飘回住所歇下，不大一会，“希望”也回来了。

那天晚上看到的事，禾公公向扶桑圣上报告了。圣上夸他做得好，并告诉他大殿宫人的择选是异常严苛的。当初过太医们这一关时就注意到那位大殿宫人身上的皮肤有些微异样，似是被人做过移皮。最后他是被作为长线勉强选上的。虽然这些年他看上去很正常，但是总觉着有那么些不对劲。即使一路升迁，也没得到皇帝和朝廷的信任。

而且那位被弥珞贵妃称之为“二哥”的，极有可能是北狄国特训营的头子那兹，是北狄二皇子，和婉娜还有现在北狄内定的汗位继承人五皇子都是大阏氏所出。只是没有想到的是北狄国这么大手笔，嫡亲的皇子放弃生育能力自觉到扶桑宫廷做牛做马来探取机密。

综合种种消息，那位大殿宫人皮肤异常的那块刚好是北狄人身上纹图腾的地。所有的一切似乎都说得通了。

这件事皇上记禾公公一大功。他要他不动声色，其他的事皇上会自动处理好的，禾公公到时候看着就是了。

“希望”那头还是风平浪静的模样，禾公公知道，一切都不一样了。针对“希望”和他义父的安排正在悄然间展开。

禾公公也不担心“希望”的安危了，反而更担心自己的安全。按照皇上的吩咐，禾公公后边寻了个由头自己跟其他宫人挤通铺去了。

一切只等圣上和朝廷的安排和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