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罗慕斯军团长
静谧的夜里，利维将前因后果讲述了一遍，罗慕斯军团长非常有耐心地听着，丝毫没有打断的意思。
利维最后说：“想当年，前代国王罗丹曼·泽曼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而杀了米莲女王，当今的贾登陛下很可能如法炮制。而且，陛下现在已经派兵前往托伦附近的星域了。”
利维眼神闪烁，压低了声音说：“我说句实话，即使贾登陛下真的对圣女下杀手，皇帝陛下最后也不会动他的。”
罗慕斯听到这句话，怒火翻滚，他咬着后槽牙说：“为何？“
“因为没有圣女，波洛涅斯只是失去了多一倍的魂晶产量，可夏沙的魂晶毕竟还在；但如果没有贾登，皇帝陛下想要再扶植一个傀儡，不但人选难找，下一个人究竟能不能如贾登这般容易拿捏还不好说。万一……贾登死了，继位的人想要让夏沙完全独立，那波洛涅斯的损失岂不是更大了？“
罗慕斯思考着，确实是这个道理。贾登和他父亲，两代人为了皇位像狗一样围着波洛涅斯的皇帝转，在傀儡中也算是“出类拔萃“了。
利维继续说：“阁下，这就是我觉得难办的地方。贾登陛下虽然有了一些行动，但整件事的走向依然是我们的推测。一旦事实并非如此，恐怕我们这些监察官就相当于在给自己找麻烦了。到时再被怪罪了，我们可真是没处喊冤呀。”
“行了，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了。”罗慕斯说，“我会派兵过去的，这件事上不容出错，你无论得到什么消息，都要第一时间向我汇报。我去跟下面的人说，给你一条单独的安全信道。”
“是！感谢阁下的信任，在下一定不辱使命！”利维躬身，郑重地说道。
训练房的门开了，罗慕斯走了出来。弗塔一直守在门外，凭借自己多年跟随自家长官的经验，他一看到罗慕斯的严肃神情，就知道对方肯定会有什么行动指示。
罗慕斯说：“调侦察营，今天夜里就出发。随后，整个军团去托伦进行演习训练。”
弗塔一惊，没想到是这么大的动静。
罗慕斯接着说：“还有，你去把有关夏沙圣女这几个月的行程，当地的官方信息，小道传言，全都给我查一遍。”
“明白！”弗塔干脆地应道，“我用咱们的私人技术人员去查，一定把这件事限定在最小范围。”
罗慕斯满意地笑了一下，弗塔不愧是跟了自己多年的侍从，很多话不用说，他也知道该怎么办。
***
当夜，罗慕斯躺在床上回想着几个月前，圣女第一次来波洛涅斯觐见时的情景。当时，他兴致勃勃地想在私人时间去见一见这个能让魂晶翻倍生长的女孩。负责接待外国使团的人告诉他，圣女去了城外的公共墓地。
他当时很奇怪，对方这是什么兴趣？公墓有什么好看的？虽然十分不解，但他一分钟也没耽误，驾驶着悬浮飞行器就赶了过去。
墓园在莱萨远郊，飞行器飞掠过繁荣城市中的宏伟建筑，周围的绿意渐渐增多，不一会就到达了目的地。墓园周围有一些古老建筑的遗迹，残破的断壁和石柱被绿色藤蔓植物缠绕着，零星地矗立在一片孤寂之中。
公公墓园很大，罗慕斯没有让随行人员跟随，自己独自找了过去。
墓园里的墓碑除了实体之外，还有各种全息投影。只要感应到有人想要开启，全息投影就会展示死者公开的一些影像信息。有的人展示的是自己的生平，有的人是对生者的忠告，有的人则是展示那些最珍贵时光的影像记录，有的人展示的是自己的收藏、爱好。
还有的人选择随着时间逐渐公开一些内容，有人把给未亡人的信件每年公开一封，就像自己还在陪伴对方。除此以外还有的人把生前不能说的话，无论是嘲讽、抱怨还是咒骂，一次说了个痛快……
他看到了几个穿着异族服饰的人，一问对方，果然是夏沙的使团成员。他们对罗慕斯的出现惊讶不已，但看他穿着军服，也没有对他的身份多加盘问。他们往前一指，告诉了他圣女的方向。
看来是圣女想一个人独处，而把他们留在了这里。
罗慕斯脚步轻快，心情扬了起来，他远远地看到一个女孩站在一座墓碑前，好像正在看逝者留下的全息影像。
在罗慕斯身侧，交错的墓碑之间，一个穿着皮肤护甲，带着面罩的人以普通人难以企及的速度从怀里掏出一把等离子手枪，同时朝罗慕斯扔出一个电浆手雷。
对方知道罗慕斯是一个力场共鸣者，一旦他的偷袭没有成功，对方开启了力场共鸣，那么很可能他的等离子手枪就没用了。但是，他还有一个电浆手雷。这个小巧的手雷释放出的电浆足以将几平米内的物质，甚至墓碑都烧化，没有穿护甲的罗慕斯只靠自身力量恐怕要葬身于此了！
罗慕斯反应极快，他看向光束射来的方向，不躲不闪。电光石火之间，光束撞到了一个无形力场上，发出激烈的冲撞之后就消散了。电浆手雷随即而至，在半空就爆裂了开来，周围的温度瞬间升高。
热浪和烟尘散去之后，刺客惊讶地发现罗慕斯根本没有表现出任何抵挡热浪的痛苦，甚至连他周身的风都没有变化。那道无形的力场将他严丝合缝地保护在期间。
罗慕斯有些嘲讽地笑了笑，手臂一伸，做出握剑的姿势，接着向对方冲了过去。对方看罗慕斯手无寸铁地迎上来，完全猜不到对方是要干什么。正当他再次开启速度共鸣，举枪要射击时，光束再次被罗慕斯的力场化解，而此时，人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
刺客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是罗慕斯双手举了起来，他的手中明明什么都没有，最后却一“剑”洞穿了自己的胸膛。他不可思议地睁着双眼，喉咙中已经无法发出声音，他无法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在这份震惊中，他的意识渐渐飘远，眼前的世界最终被黑色的帷幕所笼罩。
罗慕斯没有丝毫留恋，收“剑”结束了战斗。
力场共鸣者手中的武器能够辅助他们延展出力场，正如海盗船上的“荆棘骨”女孩们一样，当她们把力场覆于手中的白骨长鞭上时，鞭子就会变成削铁如泥的利器。
但是，罗慕斯在常年的训练中练就了一个本领，他不需要任何辅助物品，也可以很好地控制力场，将力场塑造成武器的形状。可惜，刺客到死都没有相信这个军团长并非是依靠家荫、徒有其表的纨绔子弟。
后来罗慕斯才得知，行刺的人来自一个曾经被他的军团征服过的小行星——具体名字他已经忘了。因为他当时对星球造成的破坏太大，致使当地科技和经济倒退了几十年。当地人实在记恨，一直处心积虑地要报复。终于，对方赶上了国际会议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时机，跟着各国使团混了进来。
附近的安全人员很快赶到现场，接手了侦查和后续的处理工作。行刺的人手法不高，罗慕斯应对起来轻轻松松。可出了这样的事，墓园里的人早就被疏散了，他没能抓住私下和圣女见面的机会。
等正式见到圣女，就是国际会议了。当天晚宴结束后，各国代表来向皇帝芬索·卡斯莱特进谏。罗慕斯对此非常不满，每个国家的代表顶多跟皇帝行礼、交谈一分钟，他作为刚刚上任的近卫官，只能站在皇帝身边戒备，没法跟她搭话。
最后他也只是在圣女离开的时候送了一堆礼物，用以表达自己对这次见面的期待和对往后友好往来的盼望。
***
一夜过后，忙了一宿的弗塔早早来向罗慕斯报告成果。
他将从母星、夏沙帝国和其它来源搜寻到的信息进行了汇总，说道：“我们确实查到，一队没有任何标记的军用飞船被派往了圣女殿下的预计跃迁点附近，不过，我们的情报人员能确定，飞船就是夏沙的。除了这一点，其它信息也和监察官利维提供的情报对得上。”
“现在的传言是说，圣女殿下会用钥匙打开阿哈瓦之门，然后她就会发现魂晶的真正力量。”弗塔挠了挠后脑勺，有些底气不足，问道：“您相信这些事情吗？我怎么看都觉得像枕边童话呀。”
罗慕斯说：“我不在乎什么钥匙，什么阿哈瓦之门，圣女如果得到什么秘辛，能让魂晶发挥出更强的力量岂不是更合我意，因为，夏沙的，就是我波洛涅斯的。”
弗塔皱着眉说：“但是，夏沙那边的传言不太乐观。”
“夏沙民众认为，当圣女掌握了魂晶真正的力量之后，夏沙就能完全强大起来，甚至摆脱我们的控制。现在平民中不少人都希望圣女殿下取代国王，成为夏沙的女王，然后给他们带来自由。”弗塔压低了声音，小声道，“这可是反叛呀！”
罗慕斯却哈哈大笑，说道：“我正愁没借口打过去呢，这么久没正事做，我都快生锈了。”
感情您把政府部门的工作都不当正事呀，弗塔腹议，却不敢说出来。
“那么，如果夏沙国王要对圣女殿下动手呢？咱们的皇帝陛下真的会饶他一命，让他继续坐夏沙国王的位子吗？”弗塔接着问道。
罗慕斯一边卷起两边的袖子，一边说：“有我在，不会让圣女出事的。魂晶对军团来说太重要了，有多少都不嫌多。如果贾登真的敢碰红线，我不会留下他。顶多我去夏沙驻防，断了他们反叛的心思。”
弗塔感叹，自家长官真是一贯地不可一世呀。
“皇帝陛下那边，您要怎么办？我看陛下不会放您去边境参加演习训练吧？”弗塔问道。
罗慕斯想了想，说道：“我稍后会找个借口过去，让军队先走。记住，无论如何，以圣女的性命为第一要务，如果出现危险，不限于使用极端手段，一切后果我来负责。”
弗塔用响亮的声音回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