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疫病蔓延
先前带头挑事的女人说：“你就是想看我们死！”
有人开始喊：“万一是传染病，等查出来大家都玩完了”
“这次航空事故，我们要退票！“
“船员在这，让他们给个说法！“
人声鼎沸，船员们紧张地举起了枪，对着底舱乘客。乘客中有几个人面红耳赤，眼看争端一触即发。
大副气急败坏地对医生说道：“简医生，没用的话就不要多说了。”
简医生高举着双手，竭力地高喊道：“直到昨天晚上我都不能确定，但是现在有很大概率显示，这个病不是传染病！”
伊恩一直在静观其变，看到这里，他不动声色地开始使用心绪共鸣的能力。他要激起的不是某一个人的情绪，而是通道里众人的。
随着需要影响的人数增多，能够施加给每个人的影响力就会减低，因此，他专注心神，头上微微出了些汗。
听到医生说不是传染病，再加上伊恩魂晶共鸣的效果，大家果然逐渐安静了下来。
“现在出现的十四名死者全部都是男性，”简医生说道，“现有记载的传染病中，并没有只针对单一性别的。”
大家一听这话，又开始窃窃私语。班叔却差点惊掉下巴，已经死了这么多人了！
简医生镇定地说：“为了保险起见，我建议，男性尽量多待在自己的舱室，由女性来领食物。我会尽一切力量去寻找救治的办法，在这期间，咱们要一起努力来将受害人数限制住！”
已经死了十四个人，而且，只传染男性的怪病……伊恩在心中琢磨，他也确实没见过任何此类传染病的记载。这样看来的话，难怪会有人相信是投毒。
“我希望大家可以配合，为了咱们所有人的安全。”简医生最后恳求道。
伊恩注意到，医生早已是一脸疲惫，眼中也充满了红血丝。
看到事情已经尘埃落定，米迦勒没再等什么。他回到诊疗室，抱起吓坏了的小孩，护着玛莎，和魂晶猎人们一起走了。
船员无奈，只能放他们通行。大副看着米迦勒和玛莎的背影，眼睛恨不得滴出血来。
而底舱客舱的人看到他们围攻的对象没有了，转头就找上了船员。
他们质问船员还要封锁到什么时候，是不是还隐瞒了什么信息，每天的食物还够不够……大副只觉自己惹祸上身，脑仁疼痛不已。
没人注意的时候，透透顺着地面，悄悄地溜回了伊恩的口袋。
班叔和伊恩快速地商量了一下，班叔想混迹在人群中，多打探一些消息，而伊恩则朝着简医生走了过去。
他礼貌地向对方问了好，然后单刀直入地说：“在下伊恩·洛尔，昨天刚刚登船，您这里好像遇到了些麻烦。在下不才，药剂学出身，也有过几年法医经验，如果有什么能帮忙的，还请您告诉我。”
医生有些喜出望外，她由衷地说：“我是简·拉罗文，开诊所的，本来不是船上的医生，出意外之后来帮忙的。可谁成想，马利夫医生去世了，现在我是船上唯一的医生了。“
“您能把前因后果给我讲一下吗？我也想让您了解我的技能，这样看看在哪里能帮到您。”伊恩温和地说。
简医生看了看眼前的年轻人，点着头不断地说：“好，好，就这么办！“
伊恩跟着简医生走进诊疗室，这才注意到，这里是后改的，原本的诊疗室只有一半大小。
简医生给伊恩倒了一杯水，叹了一口气，有些自言自语地说：“该从哪里开始讲解呢……唉，这个事，真是，谁能想得到呢。”
噩梦在航程没过几天便降临了。
底层客舱人满为患，有些家庭不得不让孩子和大人睡在一起。后来，有两群人为了争夺一层活动室的使用权而吵了起来，也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结果演变成了两派人的互殴。
乘客大多隶属于矿业公司，强壮的男人很多，在斗殴中不少人都受了伤。结果船上只有一名医生，显然不够应对眼前的状况。于是，船长只能询问乘客中有没有医护人员。
简医生在奎达上开设诊所，自然应征参加。玛莎在她的诊所工作了半年，能帮助简医生处理一些简单的伤者，所以也一起来了。
本来大家以为整个航程中，最严重的事情也不过如此了。可谁知，几天后，参与斗殴的两个人竟然突然死亡了！
因为可能涉及刑事案件，所以，马利夫医生就冷冻了他们的尸体，然后他们把人力放到了案件调查上。不少人都被找去问话。可是，从得到的消息和船上的监控视频来看，这两个人在斗殴中并没有受什么严重的伤。
两名死者恰好分属于两个比较大的矿业公司，虽然双方之后也爆发了几次小规模冲突，但都没有人再受伤了。
可是，几天之后，令人毛骨悚然的事又发生了，这次一下死了四个人，而且，船上的马利夫医生赫然在列。
简医生警觉到，很可能是某些怪异的疾病导致的死亡。于是，她第一时间就去找船长商量。结果，船长除了被吓得冷汗连连之外，没有想到什么方法。
船上的大副决定，封锁底层客舱，截断疾病的扩散途径。简医生提议，让乘客尽量待在自己的舱室，然后由船员发放每天的食物。
可是，刚过了一天，底层客舱的人就为领食物打起来了，而且，五花八门的谣言也被传得满天飞。大家都开始慌张，这下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有些人结成了团伙，不但开始抢夺食物，甚至开始抢别人的东西。
简医生当时从底层舱室跑去找船长，事态如果再这么发展下去，后果将不堪设想。
后来船员带着武器来镇压暴动，他们把几个敢动手的人用电击枪击晕了，这才让骚乱平息了下来。
可是，隔离并没有起到作用。就在艾尔一行人登船的前一天晚上，又出现了死者，而且，这次人数更多，一共八位。
“可能是这群人被刺激到了，今天早上，不知道他们谁想出来的理由，竟然诬陷玛莎投毒。”简医生摇着头说道。
伊恩听简医生讲完了事情的原委，真觉得，底层客舱乘客的行为简直一言难尽。在这样的环境下，简医生还孜孜不倦地处理众人的身体和心理问题，真可谓医者仁心了。
“比起看不到摸不着的危险，人们更愿意相信一个看得见的借口。”伊恩冷静地说。面对未知的恐惧，有人投毒跟有不知名的传染病相比，哪个更容易让人好受？
“那么，接下来您有什么计划吗？”伊恩问道。
简医生沉思了一下，说：“有两方面工作能对找到病因有帮助。首先，其中一些死者的家属都提到过，死者在死前会出现乏力、昏睡这样的症状。一开始他们都以为是感冒，可是，这一睡下，人就没能再起来。我想，如果能够给所有人进行身体检查，提前找到身体数据异常的人，就能提早进行抢救。”
说到这里，简医生给伊恩展示了一下诊疗室里的设备，然后她叹了口气说：“之前的病人等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死了，如果能在人还活着的时候介入治疗，也许就不会出现最坏的结果。可是，船上缺少相应的设备，有的这些也太老旧了。这好歹也是超过百人的飞船，怎么对医疗设施这么不上心。”
伊恩刚刚也看了一眼药剂储备，同样捉襟见肘。
简医生说：“可以做的另外一件事就是解刨尸体。不过，之前几位死者的家属不同意。但是，如今事态已经这么严重了，我可以再去尝试说服他们。”
伊恩说：“情况我已经基本了解了，我们的船上还剩下不多的药剂，我可以取来。另外，我需要回去和我的朋友们商量一下，看看还有没有他们能帮忙的地方。”
简医生叹道：“能遇到你们真是太好了！”
伊恩笑着说：“愿意为您效劳。”
伊恩朝VIP客舱走去，一边走一边分析着现状，虽然简医生的描述非常冷静、简洁，但是，实际的情况已经极度危险了！
***
米迦勒从底层客舱带走玛莎之后，他一路紧紧地揽着玛莎的肩，直到自己的舱室门口才松开手。
米迦勒和阿莱斯住一间。他把阿莱斯的床掸了掸，请玛莎先坐下，然后找了一个小橘子给玛莎的儿子诺诺吃。
孩子着实吓着了，现在还没完全止住眼泪。米迦勒看得心疼，摸了摸他的头。
紧接着，阿莱斯走进房里，一股脑把自己床上的私人物品卷了起来，对玛莎露出了一个尽量友好却不油腻的笑容，说道：“嫂子放心住吧，这儿都是我们的人，谁敢惹我们，我们就让他有来无回。”
然后他赶在米迦勒发难之前抱着东西跑了，还递给米迦勒一个：“兄弟，我懂！不用谢我”的表情。
米迦勒：“……”
也不知道玛莎听到“嫂子”这个词会怎么想……
为了缓解尴尬，他咳了一声，看着玛莎和她的儿子诺诺说：“飞船到港之前你们就住在这里吧，放心，我……们会保护你们的安全的。”
说着，他拿上自己的几样东西，放进背包，急匆匆地离开房间，嘴里咕哝着：“我先走了，你们好好休息。”
玛莎赶快站起来，跟着他走出房间，一把拉住他的胳膊说：“你为我已经做了太多了，我不能把你也卷进我的麻烦里去。”
米迦勒停住脚步，没有言语。
玛莎低着头，颤动的眼睫将一双饱含哀伤又略带挣扎的眼眸遮挡在后。她像是花了很大力气，终于说道：“为了我不值得，他们说的……”
“我不在乎。”米迦勒打断了她的话。
玛莎一惊，抬眼向他看去，正对上他凝视自己的目光，这目光如冬日的阳光一般，清澈、坦荡。
米迦勒坚定地看着她：“我会保护你和诺诺的安全的。不光为你，也为了诺诺，留下吧。”
离开前，他留下一个安抚式的微笑。玛莎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如排山倒海一般，苦涩和一丝期盼交织在她的心头，让她不知该向左还是该向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