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族人的故事
“吧唧吧唧……”
走出迷宫后,小家伙在迷宫外的一处树荫下贪婪的吸允着果实里甘甜的汁水,他把嘴里的果汁一口又一口的吞下后,兴奋的在益玉面前挥动着他莲藕一般胖乎乎手臂。
“吃饱了吗,吃饱我们就要继续赶路了呢!”益玉说,“赶路很辛苦……委屈你了,小家伙!”
益玉说完,她回头望望,这座神秘的迷宫也好像正望着她。益玉努力克制住内心的压抑,她将婴儿抱在怀里,扭头往山桥那走去。
天空像镜子般明亮,晃的她睁不开眼睛。婴儿在这种温度下惬意的眯着眼睛,一会喃喃自语的像是再给自己讲着童话故事,一会又露出听了故事后满足的笑容。
而益玉的眼神,却始终没有离开过山外的方向……也许她想要知道,在那片粉色天空下,是否还有一艘飞船在为她驻留。
走过连接两座山的桥,下了这座山再有一段路,就是那片蓝河的沙丘了。益玉的心跳逐渐加速,她知道自己在紧张些什么,她怕的不是丛林里有什么野兽,而是怕那片沙丘上,就只有一片黄沙了。
她心里乱想着,甚至都没有仔细的看脚下的路。但就在这个时候,慌慌张张的她,却无意间瞥到了在五米外的一颗开满了蓝色花朵的树下,正趴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益玉愣在原地,她像被定格了一般,呆呆地望着他。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久久的注视着……但那个身影却真实的出现在那里。
“效铭?”益玉说,声音小的只有她自己听得见,“是你吗……”
接着她激动的走过去,轻轻的晃了晃他的肩膀。
“你怎么了?”她问,而他没有回答。他的背上落满了树上蓝色的花朵,花朵被风吹动着,像是也在呼唤他。
益玉颤抖着将他抱起来,她看到了他那张苍白的脸,和他身上大小不一的伤口。益玉一遍又一遍呼唤着他的名字,终于,他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回应。
他还活着!
益玉笑了,她定了定神,再次将婴儿绑在她的胸前,而把自己的后背留给了效铭。
诺大的山林,下山的路还有好远。而她只能坚强的扛起的身上的两条生命,一步一步艰难的朝远处走去。
天色暗了下来,昨夜她和效铭看过的天空此刻被她抛弃在了身后。她咬牙前进着,最后却还是跪倒在了山崖边。
“对不起,效铭……还有小家伙……我走不动了。”她痛心地说。她实在站不起来了,两条腿像有五十斤那么重。
而就在那个时候,落日的余晖洒在她的背上,像是一只温暖的手掌在安抚着她疲惫的身体。
感受到这种抚慰后,益玉睁眼望了望面前的两条生命,最终还是选择继续向前走。
幸好,在夜晚到来前的时候,有一个不大的山洞终于出现在了益玉的面前。于是她如同看到了她自己温暖的房间一般,拖着沉重的身体加速朝那边走去。
……
凌晨三点,益玉睁开眼,恍惚中,她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火光旁。
她瞪大眼睛,一下子清醒了过来,“效铭,你醒了!”她兴奋的露出小孩一般的笑容,“你怎么好的这么快!”
效铭点了点头。但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益玉在他那张冰冷的脸上看到了些温度,“谢谢你救了我。”他说着,收回了正触摸着山洞石壁的手。
“你没事就好!”益玉说,但她随即突然想起来了一个重要的东西,于是慌张的问,“小家伙呢?”
“在那里。”效铭指了指她旁边的一个角落。
益玉爬起来看到小家伙的时候,小家伙正躺在一个用石头围起来的“小窝”中,舒适的畅游在属她自己的梦乡里。
“这是你给她做的吗?”益玉笑着说,“她在里面睡熟了呢。”
效铭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随即扯开了话题,“你来我这里看看。”
益玉瞪着疑惑的眼睛向他走去。在他的指示下,益玉看到了那些刻在石壁上的,好几个奇怪的图案。
那一个接着一个的图案在火光中安静的沉睡着,像是保护着什么久远的记忆。
“这些……好像是壁画那样的东西。”益玉说,“好漂亮,可是我看不懂。”
效铭表示没事,然后他接下来说的东西,让益玉感到非常毛骨悚然。
效铭首先将手指搭在第一幅壁画上,他用手触碰时它们时,似乎就能读懂壁画想要诉说的故事。
“第一幅画说的是……有种奇异的树,拥有人类的皮肤和血液,部落里的族人将它视为—神树。”
益玉大惊,她在心里想,那不就是说的昨天,迷宫里的留尾族吗?
效铭说完,接着又继续触碰第二幅画,“然而部落里的族人们认为,只要喝了这个神圣的血液,就有抵御外界一切袭击的能力。”
效铭来到第三幅壁画前,“事实也确实如此,一旦喝了神树的血液就会增加很多力量。”
听到这里,益玉惊讶的捂上了嘴,“其实,我在族人们的房间里发现了血液……”
效铭愣了一下,然后看到益玉打开了将放在婴儿旁的包裹。接着,一碗用兽皮罩着的血液被完好的放在了他的面前。
“太好了。”效铭说,“之前收集的那些,被我弄丢了。”
益玉疑惑的眨了眨眼。
“我在下山的时候遇到了一些黑色的黏虫,那东西无论如何也杀不死。”效铭说,“但它们想要的似乎是背包里的血液。”
益玉听的心惊胆战,“你身上的伤是它们弄吗?”她急忙问道。
“嗯。”效铭点点头。
益玉听着有些后怕。她深吸一口气,用尽量平稳的声音说道,“可我下山的时候没有遇到它们……我们两个上山的时候……也没有遇到。”她停了一下,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等等,会不会因为这个怪物,它们只袭击单个的人?”
效铭的神情突然有了些变化,他微微的点了点头。
“等等,扯远了。”恍然大悟后,益玉催促道,“你快继续看那些壁画。”
效铭又转过身,将手放在第四幅壁画上说道,“神树的血液虽然能给族人们带去力量,可神树一旦被其他部落里的人或者动物伤害……”效铭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那么所有保护这些神树的人,都会变为神树的傀儡而攻击他人……”
益玉捂着嘴,惊讶的听着这一切。
他们都明白了,自己做了一件多么残忍的事。
“那迷宫呢……”益玉问。
效铭看了看最后一幅壁画,“因此族人们既为了抵御外人对血液的窃取,也为了防止自己失去神智,因此他们才会选择在部落的四周筑起一个巨大的迷宫。”
效铭说完,两个人都沉默了。
“都是因为我们……”
效铭察觉到她的情绪似乎有些崩溃,于是走到她的面前……
“没什么。”效铭平静的说,“宇宙中,你还会看到很多无法理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