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对峙
送走了太子凤墨临，楚云乐和楚云锦开开心心的来，满面阴沉的走，刚刚出了出尘居，就被迎面走来的福禧堂下人拦住了去路。
“二姑娘，三姑娘，四姑娘，老太君让你们去福禧堂走一趟。”
楚云乐心下疑惑，和楚云恬对看一眼，“祖母这个时候叫我们去，做什么？”
向来都是她们辰时去福禧堂请安。
祖母对府中事宜撒手不管，除了逢年过节有长辈来做客，唤她们去见礼，平时就没有一同唤她们去过，心下暗忖，莫不是出了大事了？不知怎的，有些不好的预感。
“安姑娘，老太君让您也一同过去！”
楚云乐回头看了楚云安一眼，那般脱俗的姿容，瞬间刺痛了她双眼，楚云锦和楚云恬眼底几许闪烁，叫上楚云安，想必是和她有关了。
楚云安临走时，对着楚云尘甜甜一笑，“哥哥，我晚膳要吃红梅珠香，芙蓉大虾，抓炒鱼片，和莲子膳粥！”
“好，哥哥这就吩咐厨房准备着。”
楚云乐在前头听闻，忍不住一声冷嘲热讽，“比猪吃的还多，八辈子没吃过饭一样！”
话落，整个人就被扯进了怀里，“云乐妹妹，猪好呀，除了吃就是睡，所以啊，能吃是福，而且只有喜欢那个人，才会把她比作猪，云乐妹妹看来很喜欢我呀？”
楚云乐嫌弃的看了一眼搭在她肩膀上的手臂，听闻她的话，翻眉瞪眼，“我才不喜欢你，真不要脸！”
但是眼底却没了厌恶，只是一时下不来面子，故意板着小脸。
楚云安轻笑，到底还是个心思不多的直性子，一哄就好。
出尘居渐渐归入静寂，楚云尘慢慢靠在椅背上，眉眼转冷，一个眼神，一个人影已经半跪在了他的身前。
“少主！”
出声是个女子，一身黑衣裹体，头发高高的绑于头顶，用彩线穿插编于发丝间，不是东陵人的妆容，但是这妆容被隐藏在了暗黑的帽檐里。
“千雪，日后，你就保护在小姐身侧，昨夜姬元珏和凤墨临夜入安平阁，我不希望再发生第二次！”
“属下遵命！”
那两个人，都是深不可测之人，初心和初浅都是姬元珏的人，凤墨临对云安更是不怀好意。
姬元珏或许对他妹妹是真心，但是日后无论结局如何，此时也是未出阁的姑娘，夜间私见，总会污及他妹妹的名声，更何况帝安如虎穴，千雪是天下六大冥卫之一，有她在，他多少能安心。
楚云安一进福禧居，贾氏和其他几位姨娘已经分坐在厅堂的两侧，老太君坐在主位之上，手执鸠杖，目光深沉。
厅堂之下跪着一个身着浅绿衣衫和一个身着湖绿衣衫的小丫鬟，那湖绿衣衫的丫鬟正是楚云乐沉香阁的二等侍婢翠叶。
楚云乐一惊，交握的双手紧紧捏在一起。
“祖母！”
楚云安和楚家三姐妹齐齐拜见过老太君，立于一侧，等着老太君发话。
老太君看了兰春一眼，兰春会意，上前看着那丫鬟道，“昨日巳时将你看到的再说一遍！”
那丫鬟下意识的抬眼向楚家三姐妹那边看去，只是还未抬起头来，就被上头的寒光吓的脑袋磕地，“昨日巳时，奴婢经过安平阁的时候，见到院门动了一下，心下疑惑就推门上前查看，正看到翠叶扎破了手指抹在了大姑娘绣的三色堇屏风上。”
“胡说！”
翠叶怒目瞪着那小丫鬟！
小丫鬟道，“老太君明示，看看翠叶的手指上有没有针眼就是！”
兰春上前，将翠叶缩在衣袖间的双手拽了出来，一个一个的查看，针眼虽小，又过了一日一夜，若不仔细瞧着，还真是难发现。
“还有何话说？”
兰春紧紧的捏着她的手腕，目光严肃狠厉，翠叶想要缩回，却是徒劳。
翠叶以头碰地，“老太君明鉴，奴婢只是刺绣时不小心扎破了手指，大姑娘绣的三色堇屏风上的血迹，与奴婢无关啊！”
兰春甩开她的手，直起身子俯视着翠叶，眼神狠厉，似乎看穿一切，翠叶吓的低下头去。
“即是刺绣，那最近绣的什么？”
“绣，绣的喜鹊。”
“绣品在何处？”
“就在奴婢的枕头下。”
闻言，兰春示意了一侧候着的小丫鬟，小丫鬟领命，不一会就将翠绿口中的喜鹊绣品呈了上来。
兰春接过，只看了一眼便道，“这绣线黯淡无光，不似新线。”
“奴婢确实用的是陈线。”
“为何用陈线？”
“新线自是留给主子们用。”
“这么说，是主子苛待你了？”
自那喜鹊绣帕取来，翠叶就放下心来，还好她早有准备，是以兰春姑姑问话，她也没有多想的就顺口答了，却入了兰春的套。
兰春姑姑的手腕，府内人尽皆知，是她大意了！
兰春瞧着她的紧张神色，冷冷一笑，转身对着眉宇紧蹙的楚云乐道，“二姑娘，荣昌侯府从不苛待下人……”
“兰春姑姑莫听这贱婢胡言！”
楚云乐气恼不已，直接打断了兰春的话，上前一步怒目指着翠叶，“本姑娘平日里待你不薄，我怎么就苛待你了？不过新绣线而已，我又怎会放在眼里？”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奴婢……”
翠叶一时语塞，心虚害怕。
“兰春姑姑，是奴婢舍不得用新绣线，并非是二姑娘苛待奴婢！”
“好一张巧舌如簧的嘴！”
兰春冷冷一笑，不再与她口舌争辩，“来人，搜身！”
侍候在侧的丫鬟领命上前三个人，两个将翠叶摁住，另一个搜身，很快就从她身上搜出了一块她常用的绣帕。
“这绣帕上的金丝绣线是年节皇后娘娘赏赐给各府女眷绣制新衣的，只老太君，夫人和二姑娘处有，翠叶，你好大的胆子！”
“奴婢……”
翠叶还想要出声辩解，兰春截住她的话，厉声道，“翠叶，你即是平常新线都舍不得用，这皇后娘娘恩赐的金丝绣线倒是贪心的很呢！”
忽而俯身，与翠叶对视，给她最大的压迫感，声音低沉，“你同室的翠莹已经说了，你这两日并未动绣活！”
翠叶不敢看兰春近在咫尺的狠厉眼神，眼神闪躲，额头虚汗，神思早就被兰春强大的气场给压的喘不过气来。
“既然不是刺绣扎破的手指，那你手指上的针眼如何而来？又为何鬼鬼祟祟的进了安平阁？”
连番的逼问施压，翠叶的心思早就转不动，楚云安心里暗赞，不愧是祖母身边的一等大丫鬟，诛人先诛心。
本来可以直接戳穿翠叶，兰春姑姑却转了十八道弯，让翠叶心间起起伏伏，神思疲累，又靠近施压，让翠叶脑子直接短路。
翠叶毕竟是楚云乐院子里的二等丫鬟，楚云乐有些按捺不住。
又闻她暗暗私吞了皇后娘娘赏赐的金丝绣线，想来这么多年还不知从她的沉香阁里贪了多少，这种背主的贱奴，瞬间怒火中烧，“贱婢，还不快招了，为何在三色堇屏风上抹血，陷害大姐姐，诅咒云安姐姐？”
翠叶一听，急了。
“二姑娘，是您指使奴婢这么做的啊，您可不能过河拆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