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暗潮
宝石剑。
以第二魔法为限定机能的魔术礼装之顶点，能够共有使用无限并列的平行世界的大源魔力，设计者和使用者是现第二法的使役者，宝石翁。
其外观像是从岩石上拔下来的剑形水晶，剑柄和护手是岩石，剑身是万花筒一般的多面结晶，启动后会发出荧光，美丽而致命。
在很久以前，宝石翁在旅途中曾经被远坂家族的祖先远坂永人招待。
出于找乐子的心态，宝石翁教导了一些魔术给远坂永人，并留下宝石剑的设计图作为作业。
虽然宝石翁心中已经认定远坂永人是他教过的学生中天赋最差的那一个，唯有作为一介武人还算出色，因此宝石翁从没指望远坂永人能制造出宝石剑。
但历代远坂家族的族长都把制成宝石剑作为毕生追求之一，他们的心路大概可以归结为：自己这辈子八成是达不到根源了，但至少要把老祖宗拖欠的作业完成。
可事实却是至今为止没有任何一代远坂有天分完成这份作业，完美诠释什么叫“魔术研究，愚钝就是原罪”。
直到那个冬天，魔力属性齐聚五大元素，主副共计70余条魔术回路，常驻魔力值五百，极端适合宝石魔术的女人出生了！！！
当远坂凛诞生的那一刻，整个远坂宅都回荡着远坂时臣激动的呢喃，因为终于有人能帮他完成作业……不，是继承和发扬远坂家的魔术了！
“然而不管在哪条世界线，远坂时臣都没能活到看到女儿完成宝石剑的那一天，我想这大约是时臣君背负的锅太多了，以至于诱发世界线收束。
啧啧！所以说人呐，就是要多积德行善，背那么多锅做什么？”
真理双腿缩在被炉中，把分成六瓣的橘子皮放在粗陶茶杯边，慢悠悠地剥离橘子上的白色经络，脸上白纸黑字写着“好不惬意”四个大字。
在他的对面，身着白底暗纹蓝内衬和服的小姐姐只是报以微笑，左手揽住右手的袖子，向真理伸出手，摆出讨要东西的姿态。
“嗯，大概就像是你说的那样吧。”如此温柔却又如此淡漠，小姐姐保持着万年不变的浅笑，伸着手温和地说：“那么代价是什么呢？”
真理一口吞下橘子，橘子就像坠入牛奶，一下子淹没在白色的平面中，随后两枚十面骰从真理洁白如纸的掌心浮现。
“改变原典的命运。”
真理这么说这，掌面倾斜，骰子滚落至小姐姐手中。
小姐姐摇摇头，没有收回手，平淡的声音缓缓响起：“超越人智的知性毫无意义，跨越人知的知识毫无裨益，余下的不过破碎和疯狂。”
真理的脸上写满无辜：“所以我不是已经把疫苗送给你了吗？”
“……原来如此。”
小姐姐点点头，五指收拢，将骰子纳入袖中。
于是交易就此成立。
大佬们的py交易冯世完全不知情，但不妨碍他认定远坂凛是个好苗子，并不吝惜帮助远坂凛成长。
从生理健康到精神成长，从理论知识到亲手实践，冯世都给予远坂凛最大限度的帮助，就连最为昂贵的实验材料，宝石，冯世也……
这个冯世真供不起，天然且富含魔力的高质量宝石在现代太过稀缺，何况远坂家的魔术完全是把宝石当一次性的消耗品。
如今冬木市和迦勒底百废待兴，可怜的魔女先生也没有对应的战略需求，但考虑到日后发展魔导工业对各种晶体的需求，冯世忍痛调紧张的拨资源研发人工宝石。
在阿赖耶和盖亚的帮助下，冯世最终成功把宝石的价格拉低到和制作芯片的高级硅晶一个价位。
充足的生产资料让远坂凛的天赋得以充分发展，女孩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成长起来，从一个起床会低血糖的萝莉，变成了起床后能熟练给自己灌一瓶精力药剂的萝莉~
这当然是口胡，现实是当冯世端着早餐打开房门时，远坂凛站在被结界覆盖的、未来科幻风格的房间中央，身边悬浮数十枚淡蓝色边缘的光屏，无数图像在屏幕上闪烁、旋转、移动、拆分、组合。
那是宝石剑的设计图。
即便是支配时钟塔的12君主也不敢说自己能完成这个级别的研究，但远坂凛却在海量的资源下取得一定的进展。
这并不奇怪，至少冯世不认为时钟塔有哪个魔术师和他一样，有如此丰富的穿越经验，他现在还和迦勒底联系着呢。
别人窥探平行世界需要大量的推算，从腐朽的古籍中引经据典，难度不亚于从零开始编撰一篇论文。
而冯世这边和去楼下小商店买瓶可乐一样轻松写意。
“唔，辛苦了！”远坂凛严肃地点点头，有些紧张。
那究竟是因为自己的房间被非亲缘关系的成年男性进入，还是因为自己的可以被称之为懒惰的行为而担心留下不好的印象呢？
冯世不清楚，但他可以看出来远坂凛很快调整好情绪。
名为“恶趣味”的灰暗感情涌起，就像是水底淤泥中翻滚起的、积蓄腐烂气味的气泡。
冯世抢在远坂凛樱唇开启之前说：“来，饿了吧？先吃饭吧~”
略显逗弄的语气让远坂凛下意识皱眉，但被迫害的既视感很快被锣鼓喧天的五脏庙压下。
在冯世温和的视线中，咕咕声忽然响起，在安静的房间中格外刺耳，远坂凛耳朵尖一下子变得通红，于是冯世的视线也越发温和，成为引爆情绪的火星。
“啊啊啊！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啦！”
女孩烦躁地喊，怒气冲冲地走向冯世，接过餐盘，像是要嚼碎什么似的，用力啃咬撕扯三明治，还未沾染食物碎屑的虎牙反射些许晶莹的蓝光。
冯世撑着脸，安静地看远坂凛吃完所有的食物，然后抽出纸巾，轻柔地擦拭远坂凛沾染些许碎屑的嘴角。
远坂凛娇小的身体一下子僵硬了，冯世的指尖能感受到和女孩皮肤接触的地方有些许升温，远坂凛明亮的青色眼眸变得湿润，喉咙中发出断断续续的“呵呵”声，呼吸变得艰难。
“噎住了吗？来，慢点喝。”
几乎是和说话同步完成，冯世将温水递到远坂凛唇边。
女孩原本些许红润的表情瞬间死掉了，吊起来三角眼面无表情地凝视冯世，眼神空洞得像是凝聚怨气的付丧神的人偶一样。
“你……”
“怎么了吗？”冯世一脸关怀地看着远坂凛，关切地问，没有露出一丝破绽，似乎他只是因为关心远坂凛的身体健康才做出这一连串事情。
“……不，没什么。”远坂凛用坚定的语气打断冯世的提问，随后用细小的声音呢喃：“我为什么会对你抱有期望……”
不等冯世有所动作，远坂凛用魔术洗干净吃完的餐具，把它们整齐得摆放在托盘上，放在一边不碍事的地方。
随后远坂凛搬来一把椅子，示意冯世坐过来，伸手把所有光屏扯到两人中间。
仿佛是打开了某种开关，远坂凛如同请教问题的学生，之前发生的一切被女孩从大脑中过滤，无关紧要情感被摒弃，只剩下求知的渴望。
“关于天然宝石和人工宝石之间的差异可能对宝石剑造成的影响，关于这一块我还是有些地方想不明白……”
“啊，其实是这么回事。”
不再逗弄远坂凛，像榨牛奶一样榨取新鲜的负能量。
冯世开始授业解惑，远坂凛也认真地听着，时不时在另一块空白的光屏上做笔记。
——少女学习中，loading……——
7:03，卡莲打着哈切从床上爬起，四下环视，没有看到艳丽的身影，脸颊像河豚一样一点点鼓起来。
说好的今天一整天陪着自己呢？
为什么起床的时候看不到人？
这个时候难道不应该是握着自己的手，等待自己起床吗？
虽然知道这不过是无理取闹的任性，是结衣提供的妄想小说中的情节，但没有得到这份对待，卡莲就是不开心！
就像是吃草莓蛋糕的时候，发现蛋糕顶端点睛之笔的草莓不见了，一种被偷工减料的恼怒让卡莲的清晨染上挫败的色彩。
连牙都没有刷，卡莲“噔噔噔”迈着小碎步下楼，如狼似虎地扫视观察。
走道，没人；
卫生间，没人；
客厅，没人；
厨房……
穿着鹅黄色围裙的人听到脚步声慢悠悠转过身，围裙上的卡通小狗笑得灿烂。
冯世一手拿着小碟子一手拿着站着些许汤水的汤勺，似乎刚刚在试味。
看到卡莲，冯世露出笑容，清晨的阳光落下，给那笑容覆上一层薄纱似的滤镜，于是阳光和笑容共明媚。
一时间，卡莲觉得这样似乎也不错？
“你醒啦？来，洗手吃早餐。”
卡莲眨眨眼，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情。
现在，此刻，餐厅里没有其他人！
无需过多思考，卡莲把“自己没有刷牙”这件事抛在脑后，顺从地洗手，愉悦地坐在餐桌边，双手合十，等待冯世为自己上餐。
真是太棒了，不用和那个小狐狸纠缠，也不用担心被白色恶魔袭击，只要坐在这里，就可以和胜利者一样独占冯世和餐厅！
至于某只双马尾……
卡莲嘴角上扬，流露出些许不屑的意味。
蛐蛐远坂凛，不足为惧！
当冯世把最后一份摆在卡莲面前时，卡莲抓住冯世的袖子，不让魔女先生离开。
“喂我。”
迎着冯世困惑的视线，卡莲平静地说，仿佛这是和“帮我倒杯水”一样，平常到再平常不过的要求。
冯世上下打量了一下5岁女童娇小的身体。
好像，似乎，也没有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