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许夜苏阳
看着这样的自己,你满意吗?
许夜这一概念,质问着许夜本人。
“和我设想的还有些差距,但也还算可以吧。”
无数的种子在人们的心中萌芽,掀起了变革的浪潮。打破旧世界指日可待,每个人都是斩破旧世界的利剑,每一个人都是新生的许夜。这是许夜眼前这颗星球正在发生的事情。
“但果然还是没什么用啊。”
变革之后的新世界,在漫长的时光当中,终究还是会被某些人所利用以短视谋私。可怜万千英雄血,换来今朝旧乾坤。
就像你所代表的概念一样,不是吗。黑夜,变革,终焉,死亡,终究也不过是循环轮回的一部分而已。此彼往复,永无尽头。
“......这倒是提醒我了。”
从物质中抽身,许夜以概念的形式来到了一位故人的身边。
苏阳:“真是,好久不见了,许夜。”
许夜:“是啊,好久不见了。”
一片纯白的空间,苏阳作为唯一的色彩,盘腿悬浮在空间的正中心。体内的白气溢出,将苏阳和与空间联结,融为一体。
许夜:“你也成为了一个挺强的概念了嘛。”
苏阳:“沾你的光,每一次许夜之后,都是苏阳。旧世界的终结,便是新世界的黎明。”
许夜:“告诉我,如果我杀了你,杀了一切与新生有关的概念,循环会结束吗?”
苏阳:“......你还记得很久以前我和你讲的道吗?”
许夜:“记得。”
一道圆环光带在苏阳的示意下展现在二位概念面前,光带流溢者黑白两色的光芒,相互交织过度,成为彼此。类似于阴阳太极图。
苏阳:“这就是道,也就是你所说的所谓循环。你我,本就是一体的。苏阳,许夜,苏阳。亦是出生,死亡,重生。”
苏阳挥挥手,斩去了光带白色的部分,光带断开,只剩下一条正在侵蚀整个空间的黑色光带。
苏阳:“如果你斩去光芒,所剩下的,是虚无。而在无尽当中的虚无会诞生什么,你很清楚。”
一点点白色的星光,点亮了黑暗。随着时间的推进,白色的群星重新与黑暗过度融合,成为了一个更大的莫比乌斯光带。
苏阳:“循环不会因此结束,而是会因此重新开始。不要成为你所应当斩断的东西,许夜。万事万物的完美终结,那永恒的黑暗与虚无并不是你所追求的东西。”
许夜:“那我所追求的,是什么?”
苏阳:“是自由,许夜。你所代表的是对一成不变固化的叛逆与奋战。你厌倦且渴望杀死的不是循环的存在,而是它的一成不变。可就如同黑夜与白昼的对立和交融,你们既矛盾又密不可分,这才是你痛苦的根源。”
许夜不知何时坐在了自己的虎鲸上,手指规律的敲击着虚空,虎视眈眈的看着苏阳。
苏阳:“要灭口吗?”
许夜:“不,我只是在想,我们究竟分开多久了。”
苏阳:“要我回去吗?”
许夜:“......还是过段时间吧。”
苏阳:“那这个世界呢?”
一翻手,莫比乌斯光带放大展现在许夜的面前,那是他现如今观察、经历着的物质世界们。
许夜:“让我考虑一下。”
苏阳:“问,一个无尽的存在所需要考虑的时间是多久?”
许夜:“自然也是无尽。”
苏阳:“是一瞬。”
白色的空间涌入许夜体内,侵占,过度,融合了许夜体内的黑夜。苏阳也化作白气附着在许夜的身体上,成为了许夜火焰编织的血肉上真正的皮肤。
许夜苏阳:“太早了吧?”
许夜苏阳:“什么时候都不早,什么时候也不晚。”
镜头拉远,许夜苏阳所处的空间世界不过是一个被观看的平面而已。而摆弄着这个平面的,正是坐在虎鲸王座上的燃烧许夜。他并没有进步,也因此并没有镀上血肉和皮肤。身上的火焰与骨,一如既往熊熊燃烧。
蒂法:“找到你想要的了吗?”
许夜:“并没有。”
随手一挥,无数的不同的许夜在无数不同的世界中所行进的故事的平面,布满了整个空间。但在这无数属于许夜的选择和行进所构成的故事中,似乎没有一个是眼前这个燃烧着的许夜所寻求的。
蒂法:“真没意思。”
蒂法披上了金克斯的皮,离开了这里。原初的许夜仍然在无尽的故事中寻找着那个自己所寻求的那个突破了一切界限,最终能够直面自己的自己。他相信,如果真的有那么一个许夜做到了突破自己所设的界限,那么那个许夜一定能够斩破这无尽的循环。
然而,就在这个世界之外,另一个许夜也在俯瞰这个燃烧着的许夜。
“他成功了吗?”
俯瞰着燃烧许夜的许夜身旁的蒂法这样的问着。许夜没有说话,他抬头敌视着这片空间的上空,视线仿佛要刺破界限,看到一切如同镜中世界一样套娃的许夜俯瞰许夜一样。
“这事儿永远没有尽头,是吗?”
看透了许夜心思的蒂法忧愁的蹲坐在了一旁,许夜扶额叹息无言于此。
蒂法:“所以无论我们怎么做,也不过是无尽循环中正在发生,甚至已经重复过无数次的事情。”
许夜:“没错。”
蒂法:“那我们的存在真的有意义吗?”
许夜:“在这一刻选择抹消掉自己的我们也有无数个,所以你也不用对此费心了。至于你的问题,创世界很早就已经有了答案,那就是有限制的生命。”
蒂法:“然而生命的终点仍然是我们这样的全知全能。”
许夜:“你也说了,我们是全职全能的存在。要寻找一个我们所不知道的答案,本身就是一个伪命题。”
蒂法:“那你为什么不停下呢?”
许夜轻笑,无奈中参杂着无力,骨子里却透着一股不灭的叛逆和倔强。
“因为我就是这样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