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气师
“华哥，起床了没？”沉闷略显木讷的声音在铁门外响起。
李华在被窝不甘地伸出双手，一脚踢开被子。
“怎么这么早？”打开铁门，一股腐朽气息扑面而来。
偏头看到程博身边的仓静，李华的起床气一瞬间消失无踪。
“快进屋，外边风大。”他热情邀请，两只眼睛停留在仓静身上。
程博很想进去坐坐，最近他这位好朋友李华身上怪事颇多，比如这家伙突然懂音乐了，据说他从垃圾堆组装了一个音响，每天在家放。
仓静表情严肃，伸手拉了一下程博，意思是别进去。
“华哥啊，你这都多少天没去蜂垣星采气了？”程博摊手，红起脸蛋说，“总不能一直要我们接济你吧？”
李华一听这话顿时不乐意了，感情这小子今天来他的垃圾星是为了讨债...
“等我一下！”砰的一声关上门，他快速在屋里换了一身衣服。
几分钟后，3人急速腾空，冲破低矮大气层，进入真空区。
一进真空，李华一只手抓住程博的脚。
在真空飞行是一件消耗气的事，他身体中的气原本就不多，飞往蜂垣星至少数个小时，他怀疑自己撑不到那里。
程博有些生气地甩了一下脚，想把李华踢开。
带着一个人飞，消耗的气相当于平时2倍，他最近已经支援过李华数次，这家伙账还没还，居然又想占便宜。
老实说，程博很担心这位好朋友。
他记得以前的李华，根本不是这种性格。
他和李华认识也快10年了，在他印象中，李华是那种不善言辞，勤劳愚笨的人，为了采气赚钱，经常遍体鳞伤。
采气是一项苦力活儿，稍微有点出息的人，都不会成为气师。
气师不仅劳苦，还很危险。
蒂兰斯星系现在盛行环保，不管超地星还是普通地星，上边都不准采气，各种法律法规几乎让气师无路可走。
各路财团和组织皆声称，采气过渡，会加速星球灭亡，说气好比一个星球的血液。
这话有一定道理，但不采气，能源从哪里来？
难道用煤矿？风力，水力？这种低效能源，显然无法满足生存所需。
核动力倒是不错，特别是可控核聚变，但那玩意更不环保，价格高到咋舌，一般人哪里用得起？
蒂兰斯星系的气师只好被迫前往星系边缘地带。
在这里，联邦法律的约束力没那么强，各种小行星上边的气也充足，只是太过蛮荒，危险无处不在。
仓静冷冷撇一眼占便宜的李华。
她最近对他没好感，以前她会亲切叫华哥哥，现在她连对方名字都懒得喊。
自从数月前李华在蜂垣星受伤后，他的性格发现了翻天覆地变化。
每天躲在他那颗垃圾星上，也不知道鼓捣什么，经常伸手问朋友要气，嘴上答应的好，回头就还。
结果，几个月过去了，这家伙非但没还，还有赖账的倾向。
仓静一度怀疑李华是不是被邪恶的虫族附身了？
李华静静望着远方越来越近的蜂垣星。
那颗小行星的面积很小，看起来直径只有几万公里。
这颗小行星让他想起了故乡，地球。
蜂垣星的引力拉扯着3人急速下坠。
“好多人....”刚刚走神还没注意，此刻才发现从大气层外下坠的，远远不止他们3个。
“别去丛林！”程博大声喊。
丛林是蜂垣星气最密集的地带，那里住着这颗星球的原始统治者，毒蜂。
气师降临丛林的占据一大半，其余地带，零零散散有人落下。
李华降临在沼泽上空，捏着鼻子很不适应。
沼泽的气很少，这里只有沼气，这种气不属于本源气，转换能量很低，没谁收集。
飞过沼泽，3人来到一块路碑前。
“怨灵通道？”李华读了一句，一脸疑惑。
根据这具身体的主人信息，以前这块路碑没有刻字，只有一块光秃秃的石头竖立在那做标识。
程博嘿嘿乐，说：“这字我刻的。”
“你小子变聪明了嘛！”李华夸奖一句，怨灵2个字对气师有很大威慑力。
气分类繁多，有火气、水气、金气、土气等等。
通过气师身体提纯压缩过的气，俗称本源气，本源气可以卖钱，这东西作为能源，远比一般普通能源转换率高。
怨灵最初也是气的一种，只是这种气充满邪恶，无数邪恶的气汇聚在一起，孕育出怨灵。
气师最害怕怨灵。
不过，据李华所知，这颗蜂垣星还没诞生过怨灵。
穿过路碑，前方出现地陷坍塌地貌。
李华站在坍塌外围一看，好家伙，巨大的环形地陷区，使得地下水上涌，形成一个天然大湖。
湖水颜色很蓝，这说明水中包含水气。
“可惜，湖里没生命。”李华叹息一声。
“有水气就不错了！”程博不满嘟囔。
湖中散乱的气，几人要收集，耗时长久。
假如湖中有生命体，生命体吞噬了气，身体会携带更加稠密的气，这能为气师提供方便。
那些去丛林采气的气师，大多冲丛林生命而去。
不过，不是所有生命都能吞噬气，但凡能吞噬气的生命，一般不好对付。
李华上次受伤，正是贪心作祟，妄图猎杀一只蜂王，最后蜂王没杀成，自己反倒吃了一毒针。
斜眼瞟一眼仓静，李华摸着下巴怪笑起来。
要收集水气，穿一身衣服显然会耽误效率。
像程博此刻就只穿了一条裤衩，躺在水面，拼命收集。
仓静皱眉向湖中走，她知道身后的李华在盯着她看。
将身子淹没进水中，湛蓝色的湖水立即淹没了她，摆动双腿向前游，几秒后，她消失在深水区。
李华撇了一下嘴，退去衣物跳了下去。
他认为仓静不给他看风景，钻进水下，得不偿失。
水下和真空没区别，气师又不是鱼，没法过滤水中氧气，要维持呼吸，只能一边消耗身体存储的气，一边收集。
这个湖泊中的水气，没有固定区域，每一处的水气都差别不大。
李华躺在浅水区，闭上眼。
湖水轻轻从他皮肤掠过，毛孔张开，水气剥离，进入身体提纯。
时间流逝，1小时后他换了一个地方。
仓静终于从水下浮了起来，她像对进度不满，一边消耗一边采集的确太过缓慢，于是露了一颗脑袋在水面，观察同伴。
蜂垣星的白昼会持续36小时，这个星球的自转很慢。
临近午时，李华终于忍受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