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知君何事泪纵横

等众人都离开了，徐大家才慢慢走入姬长戈所在的包间，进去以后，首先看到的是姬长戈负手而立的背影，身形挺拔，卓尔不群。

“见过侯爷。”徐大家行礼道。

姬长戈回过头，打量了徐大家一番，才说道：“徐大家客气了。”

徐大家看到桌上的茶水，好奇的看了姬长戈一样，说道：“大人喜欢品茗，倒是有些意外。”

“哪里意外了，本侯就不能喝茶了吗？”姬长戈问道。姬长戈走到包厢的几案旁边，坐在徐大家的对面。

“侯爷出身军旅，奴家见过不少边候，都好烈酒，像大人一样，来了听雪阁还有喝茶的。”徐大家解释道。

从进门到现在，姬长戈一直像个温文尔雅的贵公子，和刚才与太子等人争锋相对时的锋芒毕露完全不同，就好像是两个人一样。

“刚才有有朋友来过，他泡的，徐大家这里可有美酒，不妨拿来尝尝。”姬长戈对茶酒这个话题一句带过，显然不想多聊。

徐大家闻言，转身出门，对楼下的侍女吩咐几声，就回来了。

“听雪阁刚好来了一批西楚的美酒，大人不妨尝尝，看与大人喝的酒有什么不同。”徐大家说道。

说着就有侍女推门而入，手里端着几壶酒，放下以后，姬长戈就让他们出去了。

酒来了以后，徐大家就为姬长戈斟了一杯酒，然后为自己斟了一杯酒，说道：“我敬侯爷。”说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想不到徐大家也是豪爽之人，本侯借花献佛敬徐大家一杯。”说着也将自己手中的酒喝了。

徐大家为两个人再次斟满酒，问道：“大人就得这酒如何？”

“好酒是好酒，可惜这酒多了些柔弱，少了些大气。就好比江南和塞北，不可同日而语。”姬长戈说道。

“我们北境有三杯酒，一杯驱寒，饮之不惧风霜。一杯赴死，饮之沙场点兵。一杯安魂，生者不得饮。我北境之酒如火炙热，我北地男儿豪情万丈。”姬长戈高声说道。

两人一边聊天，一边喝酒，不多时徐大家已经醉眼迷离了，姬长戈在北境也是一个酒篓子，到是没有什么醉意。

旁人见了以为这两人是多年未见的朋友，可实际上这两人只不过刚刚认识，才是第一次见面。

“我再敬徐大家一杯，刚刚那曲《悲离别》算是说道我心坎里去了，白发送走黑发，北境有多少人，体会了这种生离死别。所以我今日一定要就敬徐大家这一杯。”姬长戈说道：“将军百战死，壮士去不返。徐大家一首琴曲，说尽我心中离别意啊，值得，值得。”

“大人误会了，我前些日子去了宋郡，有感而发才作了这首曲子，北境连年征战，可能是侯爷误会了。”徐大家想到姬长戈可能存在误解，急忙解释道。

“原来如此，宋郡吗？我知道一些。”姬长戈问道：“大家是宋郡人？”

“奴家是前宋国大将军徐缺之女。”徐大家说道。

天宁帝三年，诸国混战，秦国连灭北赵，燕都，与东齐合某攻宋，秦将韩致于刘宋都城外面望山湖一战击溃刘宋大将军徐缺，覆灭宋国。后来为了速战速决，防止东齐平分刘宋，下令屠杀刘宋王室及宋都百姓，一夜之间，血流成河。宋人恨韩致入骨，频频动乱。

“徐缺啊，是个人物。如此你还逗留帝都，不怕韩致吗？”姬长戈问道。杀父之仇，灭国之恨，姬长戈想不通徐大家为何会出现在帝都。

“这是说起来和北境有些关系，十年前北境之乱，朝廷为了安抚宋郡，许下承诺，宋郡自治，并且凡有宋人恨韩致，可上书朝廷，于望山湖与韩致一战。三年一次。”徐大家解释道。

姬长戈也暗中称奇，居然还有这样的解决办法。

“那韩致还活着？”姬长戈问道。

“韩致本身就是王侯强者，想杀他谈何容易，宋郡势弱。但是韩致前两次在望山湖首创，如今已不在最强状态，我们还有机会。”徐大家恨声说道。

“你的心乱了，喝杯酒平复一下吧！”姬长戈安慰道。

“和我北境和其相似啊，真是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来，我敬徐大家一杯。”姬长戈也想到了北蛮在三川九原烧杀抢夺，毁家灭户，和当初的前宋也差不了多少。

“侯爷也觉得韩致该死？”听了姬长戈的话，徐大家直接拉住姬长戈的衣袖问道。说完竟然直接跪下，说道：“肯请侯爷帮我杀了韩致。”说完泪如雨下，让人好不怜惜。

但是姬长戈没有被眼前的没人打动，而是说道：“韩致和我都是秦将，你觉得这可能吗？”

“韩致杀人如麻，难道不该死吗，宋郡无辜死去的人，难道不能得到公平吗？”徐大家情绪有些激动，对着姬长戈说道。

“徐大家，冷静些，等你冷静了，我们在说吧。”姬长戈年面对徐大家的质问，脸色没有丝毫的的变化，而是冷静的说道。

“这是你们和韩致的个人恩怨，本侯没有责任也没有义务替你或者替宋郡杀了韩致。”姬长戈对徐大家说道：“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理解并不代表我可以认同，今日我不想坏了兴致。”

“我是人间惆怅客，知君何事泪纵横！！！看来侯爷也不过是说说而已。”看到姬长戈的表现，徐大家自嘲道：“是我失态了。”

姬长戈没有说话，只是在哪里安静的喝酒，一杯又一杯。徐大家也知道刚刚失态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有变成了以前的模样，坐在姬长戈的旁边，和姬长戈慢慢对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