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荡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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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东京城英雄脱难 飞龙岭强盗除踪(2)

却说高俅五鼓时上朝,便吩咐魏景、王耀再去接衙内。

太阳离地,高俅回府,早点罢,同几个门客在上房赌博。

只见一个养娘出来禀道:“二娘子还不能分娩,太医的药已吃了,此刻忽然晕了去,衙内又不回来。”

高俅道:“这厮恁的还不归?”

一个亲随在旁边道:“便是魏景、王耀也不曾回来。”

高俅道:“这厮两个,近来恁地这般糊涂!你们再着两个去催。”

好半歇,只见去的人来回报道:“到陈提辖门首,只见大门不曾开。敲了半歇,只不肯来开,又没个人答应。等了许久,仍不开。只得回来禀覆。”

高俅道:“陈老希每自夸他不睡早觉,今却这般颠倒,想是昨夜都噇醉了。你们少刻再去催催。”

那人应了出去:“魏景、王耀一定是不曾去,待我查出肯饶他!”

一面又赌了好两转,已是辰牌时分。只见孙静到来,见了早礼,便坐下来同赌。

少刻,那个去的又来报道:“门仍敲不开,仍没人答应。”

高依同几个门客齐说道:“这厮们想是睡死了!太阳这般高了,恁地?”

孙静问道:“什么事?”

高俅道:“便是我这儿子忒弃旧恋新。昨日到他新丈人家过夜,这里他第二个老婆,不得分娩,连夜去唤他不回来。

我道他丈人好意留他,不好接连去催。你那兄弟也不晓事,天明叫魏景、王耀去接,两个狗头索性不去。此刻又去催了两回,门尚不开……”

还未说完,孙静大惊失色,把赌具丢在桌上,立起身道:“快着人去救衙内,着了他道儿也!”

高俅同众门客道:“怎说?”

孙静道:“晚生屡次说陈希真不怀好意,恩相只不信,今日他把出毒手来也!恩相明鉴:他便是留女婿过夜,必不肯留许多人在家,一个不放回。

昨日晚生兄弟孙高不归,都说他同衙内在外面游玩,只道他在三瓦四舍陪衙内在一处;衙内既在陈希真家,晚生这个兄弟不是不晓人事的,何至同在他家过夜?已知娘子做产,这早晚还不归,必遭毒手了,快多派将弁去救人要紧!”

众门客还有几个未信。高俅见孙静恁地着急,便吩咐左右道:“你去传我的号令,叫派府里值日的殿制使两员,速去赶衙内回家。”

孙静道:“不够,不够!多派两员,再多带几个军健们同去。”

高俅便又叫加派两个。须臾四个制使进里面来声喏,禀请言语。高俅道:“不必多说,务要到陈希真家,立请衙内回来。”

孙静道:“门不开,只管打进去!便是陈希真还在里面,他发作,我对付他。四位长官快去!”

那四个制使旋风也似的去了。高俅道:“推官料得不差,但愿没事才好。”

孙静道:“不是晚生多说,那得没事!”

不多时,只见两个制使飞跑回来,汗雨通流的道:“恩……恩相,……不,不……不好了!”

高俅大惊,忙问:“怎的不好?”

两个制使道:“小将们到陈希真家,叫了好歇门不开。叫一个军健,借张梯子爬上墙头,又叫了两声,无人答应。

军健说墙里面也有张梯子靠着,便盘进去,开了门出来。

小将们一齐进去观看,只见那正厅上一乘空轿摆着,一个轿夫杀死在厅上;赶到后面轩子背后,也杀翻一个轿夫。

游廊下又有两个尸身:一个正是王耀;一个没头的,认他的衣服,却是魏景。

前前后后寻来,家伙什物都不少,只没一个人,连衙内一干人也不见面。如今分那两个,押同地保邻佑在彼看管。特请钧旨。”

高俅听罢,好似一交跌在冰窖里,嘴里叫不及那连珠箭的苦,往屁股里直滚出来。

孙静道:“罢了,罢了!气杀我也!”那众门客一齐大惊。

孙静劝高俅速发人去,“那厮便害了衙内,亦必藏在屋里,不能带了逃走。”

高俅定了一定,上厅去点齐家将,带了百余名军健,同那两个制使,刀枪棍棒杀奔辟邪巷去。

半路上,迎着一个先一起去的军健奔回道:“衙内一干人有了,都捆在他后面园里,还不曾死。那颗人头也寻着了。”

那两个制使便着他先去回报太尉。这里一干人赶到希真家,一齐哄进去,只见前后许多灯烛,兀自点着。

到后面箭园里,只见那些人已将衙内等解放,扶着穿衣服,面上血污狼藉;满地都是麻绳、蜡烛油,亭子上酒席杯盘兀自摆着。

有几个精细的拾了一把耳朵,到太尉处献勤。众人把衙内等五人扶出来,将衙内扶上那乘空轿子,另寻两个轿夫抬了,先着人送回去;又另叫四乘轿,抬了那四个人,也先送归太尉处。

这里众人前前后后搜寻了一遍,把那门封锁了,带了一干邻佑同地保等,到太尉府里来听审。

这件事哄动了东京,人都说道:“陈希真这人好利害!”

那太尉等待回来,看见儿子耳鼻俱无,又见那几个人这般模样,气得说不出话来。

三尸神炸,七窍生烟,忙传军令,叫把京城十三门尽行关闭,挨户查拿。

一面奏准天子,说:“奸民陈希真,私通梁山盗贼,谋陷京师。经人告发,臣差亲子荫知府高世德,督率兵役捕擒。希真胆敢拒捕,杀死兵役四人,将臣子并幕友孙高、薛宝截去耳鼻,弃家在逃。臣先闭门查拿,伏请准行。”

一面把邻佑、地保带齐,就花厅上,把孙高等四人坐在一边质审。

邻佑、地保都供并不知情,说他东京并无一个亲友,“他还有个苍头、养娘,求拘来审讯,或者知情。”

两个亲随道:“小人们到他那里时,苍头、养娘已不见了。”

高俅便问苍头、养娘名姓,家在那里。数内一个邻人道:“那苍头只知他姓王,不知其名,听说是城外大东村人氏。养娘实不知道。”高俅推问半日,实不知情,只得取保释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