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香气袭人
翌日清晨。
当人们醒来后，看到清澈的湖面，像是一面如玉的水镜，广阔无垠，碧波粼粼。
湖边葱郁的青草，散发着熟悉的青草味道，一切都像是梦境里最渴望的草原天堂。
看着眼前如仙境般的情景，有的人下意识的抽了自己一巴掌。
当疼痛反应过来时，禁不住泪流满面。
原来昨晚的一切不是梦。
那是真正的狂欢。
“道长，我们出来了，我们闯过了沙漠风暴，我们真的穿越出来了！”魏广宗的声音由低变高，最后吼道。
一脸的络腮胡子，身上衣衫褴褛，早已无法遮体。
激动的怒吼惊醒了更多的人。
每个人望到眼前的情景，不是泪流满面就是跟着一起吼了出来，像是发泄着数日的奔波与憋屈。
接下来，只有欢乐。
有人去游泳，有人去抓鱼，还有人洗衣服。
虚弱的清风刚刚缓了过来，有些精神头，但无法下水，只能呆坐湖边，用小手浸湿着自己的长发。
“清风！”
“明月！你怎么来了？”
“昨天师父说你要来找我，我等了一早上都没有等到你。”
明月等不及，自己先跑来了。
“我刚醒。”
明月说道：“你的头发怎么这么脏？你躺下，我帮你洗。”
清风的小身板虚弱，被明月按倒，直接躺在了湖边。
明月的小手不停的揉搓着清风的头发，说道：“你以前为我梳拢发髻，我现在给你洗头发，师父说这叫互帮互助。”
清风平静的小脸上露出一丝暖意：“明月，这些天你想我吗？”
“当然，我可不像你，一点都不想我，都不来找我玩。”
清风说道：“我也想去找你，但师父不让，说是已经麻烦果儿姐姐这么多，不能让她太为难。”
明月叫道：“果儿姐姐才不为难，她也时常问起你。”
清风说道：“怎么不为难？果儿姐姐不想让她的护卫为她操心，每次都只吃一点，喝一点水。但每次都还要均给咱俩，她吃得更少。”
明月小手搓洗着头发，没有说话。
“你是因为这事才离开果儿姐姐的？”
“也不是。我觉得师父一个人赶路也需要人陪，咱俩一人陪伴一个，两边都照顾到。”清风说话老气横秋。
“哼！还是你懂事。”明月有些不服，但手上没有停下来。
清风比较虚弱，说上几句话，有些疲乏，闭上了眼睛。
明月见清风没有说话，也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一时间，两个孩子间沉默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清风觉得明月开始抽泣了起来。
“明月，你怎么了？”
“没事。”
“没事，你哭什么？饿了？”
“才没有。”
清风问道：“谁欺负你了？”
“没人欺负我。”
“那你哭什么？是不是担心师父检查你的功课，最近你肯定没有背诵《黄庭经》。”清风道。
“我觉得只有你懂事，我就是果儿姐姐身边的麻烦。”明月哭道。
“谁说你是果儿姐姐的麻烦了？要不是有你，果儿姐姐这一路上该多寂寞？只有你能陪她说话。”
“真的？”
“当然是真的。你看果儿姐姐除了你之外，还有跟其他人说过几句话？果儿姐姐只信任你，所以才会跟你说话。”清风哄他道。
“以前，延秀哥哥还经常找果儿姐姐聊天。自从离开黑沙南庭，他就很少再跟果儿姐姐说话。果儿姐姐经常一个人哭泣，我看她哭，我也想哭。”明月抽泣道。
“所以，你一定要照顾好果儿姐姐，不能让她再伤心。”清风叮嘱道。
“嗯，我会照顾好果儿姐姐的。”明月保证道，擦干了眼泪。
两个孩子又开始闲聊了起来。
在湖面的某一处，薛崇简、武延秀、守真、薛风眠漂浮在水面上，惬意道：“真没有想到我们还能一起游泳。”
“天无绝人之路。”守真道。
“你们在干嘛呢？”武天姬在湖边喊道。
“抓鱼！”薛风眠回道。
“我也来帮你们！”
武天姬一个猛子就扎了下来。
众人皆知她的目标是薛崇简，纷纷游走。
守真和薛风眠选择了一个方向，游向了清风和明月的方位。
武延秀选择了另一个方向，迂回上岸。
郢国公薛崇简见众人这么没有义气，又不好当着武天姬的面说什么，只得说道：“你别过来了，我游过去。”
武天姬浮在水面上，说道：“不是要抓鱼吗？”
“你游过来会将鱼儿吓跑。我回到湖边，抓点小鱼儿吧。”薛崇简游了过去。
且说武延秀一个猛子游出去好远，准备爬上一处岩石。
“谁？”一道娇叱声传来，吓得他又掉到了湖水里。
“果儿？”他马上意识到熟悉声音的主人。
一个湿漉漉的头从岩石的另一侧露了出来，“延秀？你怎么来了？”
“我游过来，准备上岸。没想到你在这里。”武延秀悻悻道。
阿史那果儿马上大怒道：“你不是来找我的！”
“我……我没想到你会来这里。”
不解释还好，越解释，阿史那果儿越伤心生气！
“滚！”果儿终于情绪大爆发。
这一路上，武延秀一直在有意躲着她，虽然她知道武延秀是顾及自己的父王可汗，但她就是忍不住心中的任性，想要与武延秀在一起。
六年的情感，六年的青春，六年的陪伴，阿史那果儿的心里只有武延秀，看多了草原上的勇士，觉得武延秀才是最俊美的如意郎君。
想到这些，她不禁泪流满面。
武延秀与她相处这么多年，很少看到她伤心流泪，给他的印象里最多的是娇蛮任性的一面。
但不管是哪一面，阿史那果儿的哭泣都让他无法真的马上离开。
他的心一软，又像是六年里的甜言蜜语一般，开始哄她开心。
劝了半天，阿史那果儿终于不再哭泣。
武延秀说道：“我们经历了沙漠风暴，走过了沙地，终于走出了沙漠，这不是一件开心高兴的事吗？有肉有鱼，多么幸福啊！”
阿史那果儿一怔，“你真的开心吗？你知道走出了沙漠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们就要转道去大周。到了大周……到了大周，你还能见到我吗？”
武延秀背过身去，说道：“能活下去不好吗？活着多幸福！以后走到哪一步，谁也说不清楚。我们还是……还是只活当下吧。”
“那你抱我。”
“什么？”
“既然你不考虑将来，为什么现在不抱我？！”阿史那果儿反问道。
武延秀愣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