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许听闻走到一班教室，看着空落落的手，才想起来英语书忘在九班了。
他看着讲台下乌溜溜一片的小脑袋，估计是怕他抽背，没一个敢抬头的。
许听闻忽然起了个坏心思：“沐辞。”
窗边的男孩闻声抬头。
“你去九班帮我拿一下英语书。”
沐辞起身点头：“好的。”
待男生走出教室，许听闻重新看向一班的小可爱们：“好了，我们就不抽背了……”
正当全班同学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男人略带愉悦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们来默写吧。”
！！！
瑶婷婷那行人前脚刚走，后脚付司哲就拖着席川趴在了九班窗边朝教室里打量。
付司哲往里瞅了半天，不光早上的小姑娘不在，连南南都不知道去哪儿了。
“你们在看什么？”
南郁的声音冷不丁地在俩人背后响起，吓得席川差点叫出来：
“卧槽卧槽！姐姐你走路没声儿的吗？”
南郁看着他俩：“是你们形迹可疑，过于猥琐。”
付司哲拍开胳膊上的爪子，心里念叨着席川这小子胆儿也太小了。
他把南郁扯到一边，眼睛还不忘在教室里继续寻找：“你们班今天是不是有一个头发贼长的女孩儿？”
南郁：“有事儿？”
付司哲感觉看到了希望：“你是不是认识她！”
“应该……不算认识。”
童诗雅确实对她挺冷淡的。
南郁察觉到男孩的不对劲：“你喜欢那一款？”
印象里付司哲的历任前女友不都是波大腿长吗，怎么忽然换口味了？高冷的AI？
付司哲赶紧解释：“还没到那个程度呢，我只是觉得她那个人蛮有意思的，只是交个朋友！”
“只是？”南郁对这个词深感怀疑。
席川实在是看不下去付司哲纠结的模样了，帮他解围道：“你就告诉他人在哪儿吧，他都盼了一节课了。”
南郁刚想开口，就看到童诗雅浑身湿哒哒的从楼道那头走过来。
长长的头发黏在校服上，刘海胡乱的贴了一脸，所行之处都有从她身上滴落的水滴，简直像是从池塘里爬出来的水鬼。
童诗雅没有看任何人一眼，直直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教室里的人看到她这副样子大气都不敢出。
席川指着窗户那边的女孩，惊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她她，她……”
付司哲一下子打掉他指来指去的手，回答：“对对对！”
然后他看向南郁：“她怎么变成这样了？”
南郁只盯着厕所门口打闹嬉戏的瑶婷婷一行人，不说话，眼睛却逐渐黑得发亮。
席川却早已看出来了：“这还用说，肯定是被欺负了呗，在九班这种事很常见的。”
“学校里不会管的，而且看那个女孩的样子就是普通家庭里出来的，也不敢反抗吧……”
这些话南郁突然觉得很熟悉，总感觉自己应该在哪里听过。
刚要仔细回忆，耳朵里又传来了嗡嗡的耳鸣声，这次让她头痛欲裂。
席川和付司哲的话语声渐渐遥远，取而代之的是她从来没有印象的只言片语：
小姐就这么去了，司家还会管这个外姓丫头吗……被欺负了肯定也不敢说吧……
……南先生肯定是要娶了那个女人的，到时候先生更看重哪个还不清楚呢……
闭嘴！
……说不定那个男孩子就是先生私生的……
闭嘴！！
小姐就是被他们气死的……
给我闭嘴啊！！！
“南郁！”
刚到九班门口没多久的沐辞注意到了女孩的异常。
他扶住她的肩膀强迫着和自己对视：“怎么了？”
神智就像是被抽离的灵魂重新回到身体，莫名窒息感惹得她胃部一阵痉挛。
南郁控制不住想要干呕的感觉，她用手捂住嘴，推开沐辞后赶紧弯下腰。
“呕！”
付司哲和席川看到女孩由于干呕而不断抽搐的后背都吓傻了，这时一个湿湿的小人影把围观的人都推开。
“都散开！”
童诗雅把湿校服脱掉，尽量折成最小的形状：“谁来扶一下她？”
付司哲刚想要上前，却被距离南郁最近的沐辞抢了先机：“我来。”
瑶婷婷早就站在旁边围观了：“不会是怀孕了吧……”
“你特么再敢胡说一句试试！”
付司哲冲上去揪住瑶婷婷的领子用力往后一推。
瑶婷婷再恶劣她也是个女孩子，平时在家里父亲都没对她这么吼过，更别说被人一把推到地上。
委屈和羞耻一下子冲上她的眼眶：“付司哲！你太过分了！”
要不是席川拉住了他，付司哲还想再踹她几脚：“滚！”
瑶婷婷被他吼得噤了声，只能不断抽泣。
沐辞单膝跪地，小心地让半昏半醒的南郁膝盖微曲坐地，然后把她的上半身靠在自己的腿上。
女孩的脸白得失去了血色，身上还不断地在冒冷汗。
沐辞忍不住问道：“她怎么了？”
童诗雅把女孩的校服拉链拉开，然后把自己的湿校服按在南郁的额头：“贫血。”
沐辞回忆着刚才南郁发呆时的样子，眼尾微红，好像极其痛苦。
“贫血会有什么症状？”
童诗雅给南郁擦着冷汗：“心悸，头晕，恶心，耳鸣，幻视。”
男孩的瞳孔轻微的颤了一下。
到底是什么幻觉，会让南郁那么难受。
难道是那个时候的事？
突然，他的眼睛微眯。
女孩雪白的脖颈，有一处红色的斑点很是突兀。
沐辞心脏莫名一跳。
昨晚……
一系列的片段涌入他的脑海。
沐辞情不自禁地舔了舔唇，总算把断片的内容想起来了。
付司哲见南郁呼吸平稳，便凑过来看情况。
不等他靠近，沐辞不动声色地用手遮住了女孩脖子上的印记。
付司哲看向童诗雅：“南南没事吧？”
童诗雅：“嗯。”
话音刚落，南郁就睁开了眼睛，然后她看到了沐辞的脸：
“你怎么在这……”
不知是不是干呕的原因，她的声音嘶哑得很。
沐辞将自己的校服脱下来盖在她身上：“许听闻让我帮他拿英语书。”
付司哲不想听他俩扯闲话，他拉住南郁身侧的手：“南南，感觉怎么样啊？还恶心吗？”
她无力地摇摇头：“我晕倒了？”
“是啊，刚才我们还聊得好好的，你脸色慢慢地就不对劲了。”席川暗暗指了童诗雅：“多亏这位同学采取了紧急措施，不然付司哲都快急哭了。”
南郁挣扎着要站起来，沐辞就顺势把她扶好。
她看向那个还浑身潮湿的女孩：“谢了。”
高冷AI还是高冷AI，童诗雅只是从鼻子发出一声“嗯”，又重新回到了教室。
南郁便不再管她，目光转向抽泣不止的瑶婷婷：“她也是因为担心我才哭的？”
席川干笑着解释：“那倒不是，那位是被付司哲揍得。”
本来围观的人在付司哲吼了一嗓子后都尽数散开，现在只剩瑶婷婷一伙人还远远站着。
现在南郁才没有力气搭理她们，她只想到座位上趴着。
这么想着，南郁就把披着的校服脱下递给沐辞。
结果男生看了她半天却没有要接的意思。
南郁皱眉：“怎么了？”
她感觉对方的眼神怪怪的。
沐辞点了点自己脖子的一处：“校服先借给你。”
南郁感觉他这个动作透着一丝诡异，不敢在教室门口过多停留，转身就要进教室。
“南南。”付司哲上前叫住她，神情格外严肃：“放学我们去找二舅母吧。”
本打算离开的沐辞听到这句话，脚步不易察觉地顿了顿，然后很快恢复正常离开了二楼。
南郁知道付司哲在担心她，她故作轻松地拍拍男孩的手臂：“知道了。”
终于回到了座位上，南郁看着旁边还处在潮湿状态的童诗雅，有些于心不忍。
她问都不打算问了，直接用沐辞的校服把女孩的脑袋罩住：“不许拒绝！”
童诗雅慢慢露出脑袋转头看向脸色还有些发白的美女同桌。
南郁被她盯得脸有些发烫：“别看我，是你自己说的，女孩子盯着看女孩子就是那什么的啊！”
童诗雅：“南郁……”
“别道谢，煽情的画风不适合高冷的你！”
童诗雅：“你的脖子上有东西。”
南郁摸了摸：“脏东西吗？”
童诗雅凑近，声音极轻：“吻痕。”
糟糕！！！！
校服拉链立马被女孩拉到最顶端。
等等。
南郁反应了过来。
沐辞刚才点脖子的动作，指的是……
他想起来了！！？？
一班门口，许听闻看着两手空空的沐辞：
“请问我的英语书呢？”
男孩原本很勾魂的笑顿时凝在嘴角：
“您的书，我没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