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意是不是让我们就此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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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日已落,月已升(5)

在我们的相互调节之下,我与余遇终是达成一致的未来行驶方向,到年底我就辞职,明年与余遇一同去南嶙发展,因为我们始终觉得分宿太久并不是高明的选择。

夜晚,与余遇用罢他回来的最后的一顿饭,我蹲在地上给余遇整理带往南嶙的衣物,我将去年冬季给他买的稍新的衣物放进拉杆箱,叽叽歪歪的说让他记得冬季到南嶙买两件好点的羽绒服,南嶙比我们这冷多了。

遂又啰里啰嗦的让他在外面不要太省,场面上该花的就花。我的语调转着花样,话语一茬接着一茬,似是喋喋不休没有停止的时候。

余遇坐在床边笑看着我,似乎很是享受我对他似母亲角色般的念着经。

我的眼神在看到他皮笑肉不笑的欠揍表情时,俨然想上前掐住他的脖梗,,遂捡起拉杆箱内的一件内裤扔向他:“你自己理…”

我撑着微酸的后腰站起来,感觉到有点在眼冒金星,我知道这是气虚血亏的症状,我小时候就如此过,只是辗转多年不记得它是不是中途好过。

余遇见罢只能可怜兮兮的自己上手理,我躺上床,翻起了手机。

爱恨别离,似乎那年的我们都初尝了这几种滋味,我不知道余遇自此对我的感觉与想法如何,也没分析过,结婚后我几乎很少分析他的性情是怎么样的,因为我尤觉我自己都分不清我自己是如何。也有些潜意识下的犯不着或者没有心机。

再次送别余遇,我的心情还是不是很好,满腔的委屈充斥着心中的不舍,孤零零的心境再次让自己变得沉重。

我渐渐明白我与余遇的结合算不上彼此的上上之选,彼此都无后盾,都无带领家庭的能力。

我站在萧条的街道,看着路人形色匆匆,三两情侣搂搂抱抱,拉拉扯扯,爱情依然在别人身上有所味道,美好的过往似是充气的糖果,在愈快频率的咀嚼下渐渐没了滋味,而且还越来越硬,连口感都变的与记忆里天差地别。

余遇的事业之心来的意料之外但又情理之中,我知道作为一个男人承载家庭的重担是件非常辛劳的事情。

可是我们既然选择了再创家庭这条路,那原本没有考虑到的现实问题此时正在逼着我们走向更加风雨飘摇的地步,我们不能输,也输不起。

我不知道他能承载到何种地步的压力,我希望我能给他助力与支持,起码并不是内耗的反作用,我看向头顶的这一片灰蒙的天空,始终找不到我们的出路。

那来自现实与虚荣的对立冲击,我们又该怎样缓解处理。

当金钱与情感对望,当内在与外表抨击,当你与我被逼无奈相对立,究竟是你与我的脚步不一还是你与我追求的自由达不到同一纬度的抛物曲线,那承载命运磁场的美好化境,与现实诉说人性。

余遇走后,我陆陆续续的开始着手处理出租房里的东西,原本买的二手的家电在冬季显然不是很好变卖,我兜兜转转的跑了好几条街道的二手家电店面,在临近雪季的冬天以低价脱手。

我们的车余遇并没有开走,只是我还没有拿到驾照,短时间之类我也没有打算跟时间去学开车。

一想到我们经济紧张的现状,我常常躲在无人的角落暗自疏解,冬季的白荡海湖显得多少有点冷色调,白色的浪花打在砂石之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清脆,我站在去年我与余遇追逐打闹的岸边,厚底棉鞋踩在自湖中冲上岸边的枯木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

我看着冬日里鲜少好的落日,迎寒风而立,自东向西,人生的最曼妙自是可遇不可求,而我的最曼妙分毫不差的给了余遇,我没有过多追溯过余遇的过去,以他的脾性在初时肯定会对对方很温柔。

完美的落日划过视线尽头的湖面,我看向那散发昏黄波光的远方,知道那里的太阳快消失不见了,而与其对首相望的月亮始终隐约在当空,遥遥相望,自满盈亏。

在余遇走的初时,我们时常在夜晚视频,分说着相互两周边的状况,南嶙的投资似是不顺,我多少从余遇的愁眉不展中看出分毫。

我没有多问,我告诉余遇,老板打算给我提工资了,还想让我做什么所谓的销售总管,想让我学习和经手做活动方案这一块。

其实谈及做销售,我总觉得并不是我的命格工作,我的脾性崇尚洒脱与存善,对于社会上的分销套路也是觉得多少占了人性里偏阴暗的一面,将人性转化变现,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变相的虚荣操作。

余遇见我说这边的工作现状,以为我有打算会在江舟继续发展,我看的出他有些许的欲言又止,我一向是个对自己拿的定主意的人,而余遇显然在这一方面欠缺。

我察觉我时常走在人生的十字街道,这几年没有停止过的选择,有时快意有时踌躇。

我沉默的低头想了想,还是对余遇说尊重我们当初逐步统一步伐的计划。

余遇在视频的那头点头说好,我们相视而欢笑。

一场自北而来的强势冷空气,终是让白雪停积在了曼曼街道,骤然零下的冬日,我们的心中总是暖暖的挂念着不在身边的心上之人,我一早给父母打了电话,询问二老老家的情况,然后又着急忙慌的给余遇发视频。

我走在素白的街道给电话那头的余遇卖萌,剪短的中长发带着兔子样式的毛绒耳罩显得我特少女。

我说我们这下了好大的雪,余遇看见视频里我被冻得通红的鼻子,简短的跟我说着南嶙那边的状况,比江舟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问余遇羽绒服买了没有,因为从江舟带去的行李里显然没有一件可以防御严冬的外套,余遇说买了,前两天刚买,花了他好几百大洋。

我笑着说“应该的…”,我看见余遇虽说已买但此时还是穿着单薄的大衣,遂严肃的问他是不是又在骗我,余遇摆手,说:“我一大早没有穿而已,我等下穿上了照片给你看。”

我点头,心头划过在蒲仓的婆母与叔叔,不知不觉开口:“你要不要打个电话问问叔叔和你妈,问问他们怎么样?”

余遇的眼神看向远方,似是有同伴在叫他,他飞快的点头道:“我等下晚上打个电话问问吧,你要不要也问下?”

我摇头:“不要…”嘟嘴的表情诉说着不情愿的程度。

余遇冲我笑着道:“那好吧,那就这样吧,好吗,我挂了…”

我无声的点头,率先动手与余遇切断视频。

结婚一年,余遇的家庭多少对他们的下一代有着很大的期许,我看着自己平坦消瘦的腹部,又想起自己终日不调的身子,加之我之前的陈旧病症,心里泛着嘀咕。

与余遇还在现实生活中站不稳脚跟,没有稳定的收入来源,也没有准备步入下一步的心情,此时的我们连自己的未来都尚不能把握,何谈给孩子一个良好的环境出生。诚然,我们自己都还是孩子,还没长大呢。

我知道的我的没安全感并不是单单只因为身边的空虚,余遇远在南嶙,能不能成功赚到钱还尚不可知,而我的身体能不能顺利的孕育新的生命也还有待考量。

我曾与余遇聊过这个话题,我很坚定告诉余遇,我不想让我的孩子也过上我之前那样没有过多选择,没有过多在意,没有过多被保护的童年。

我不希望我的孩子因为熏陶在家庭中的事件而过分早熟,不得不学着看家人的脸色,不得不完型他的讨好人格。

我希望我的孩子是可以肆意的,可以无忧无虑的拥有整个完整的童年。

而满足这些的前提就是我与余遇要有一个起码稳定走向的明天,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即使没有坏到风餐露宿的地步但也没有好到可以吃喝不愁的条件。

老一辈人的思想我多少知道,只是我在这一方面我比较自私,每每与余遇行房事也是诸多小心保持着措施。

那个时候我告诉家人我只是想等手头有点钱了再来考虑生不生娃这件事,当然这是较官方的。

而比较私化的是,我从与余遇相见,恋爱,结婚,冲突,分离这一路走来,我深深的在心中不确定我与余遇是否能一起走向明天,我对我们的情感一直带着某种程度的不确定性,我在等,等一个转折,等到我确定可以为余遇生儿育女的那个瞬间我才会放任去做,去完成这项最神圣最承载希望的任务与工作。

而在此之前,我不能说是在给双方重新选择的希望,而是觉得这项没有后悔余地的操作势必需要心智完善与情致的双重结合,才能铸就我与余遇此生最美妙的开端。

月亮当空的午夜之后,我看到余日的灰烬在向我们招手,明日附以何筹,那末冬之时的问候,终是欲语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