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工位调整
苏启航回到办公室，王帅和周天明正好都在。两人在所里都已经呆了三年以上。苏启航忍不住跟他们说道：“你们猜我刚才看到谁了？施倩倩！我师姐。”
“施倩倩呀！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她到所也有两年了吧，应该是做按揭，一直驻现场，很少回所。”王帅给了苏启航一个“你小题大做”了的表情，转眼一想苏启航也是一来就出差、驻现场，也很少在所里，于是又道：“噢，你在所里也没呆几天。你们俩现在才碰上，也很正常。”
苏启航凑到王帅近前，八卦道：“我以前听说她进了大所，跟了一位大合伙人，贺律师应该算不上是大合伙人吧？”
“当然不算了。”王帅一副“你想啥呢”的表情，道：“大合伙人，都是各领域的顶尖律师，创收至少1000万起。贺律师吗？”他压低了声音，道：“据说，贺律师原来是所里的前台，后来当了张大律师的秘书。自考的法律，又过了律考，破例转成的律师。她特别擅长维护客户关系，据说酒场上特别能喝，能帮张律师挡酒，还能活跃气氛，但就是业务能力实在是，怎么说呢？比较一般。”
“那施倩倩跟的大合伙人是谁？张律师吗？”苏启航问。
“应该是。不过，听说可能是律考一直没过，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被派给贺律师做按揭了。法大法律系科班出身，一直做按揭，有点可惜了。”王帅不无惋惜地说。
这样啊！苏启航也为施倩倩感到惋惜。
转眼，节后上班快两周了，期间苏启航一直没有再见到施倩倩，她应该是又去驻现场了。
不过，另一件苏启航非常关注的事情有了结果，办公室工位调整方案出来了。中天所基本上每年春节后都要对工位有一次大调整，主要是因为人员流动、升迁等原因。
这里不得不介绍一下中天所的工位。中天所的工位分为开放空间卡位，无窗户的三人间工位，有窗户的两人间工位，一人间小房间工位，一人间大房间。
在什么样的工位办公，对应着这个人在律所所处的等级。秘书和助理坐在隶属的合伙人对面的开放空间卡位。初级律师坐在没有窗户的三人间里办公。高级律师在有窗户的二人间办公。授薪合伙人和普通的权益合伙人，可以拥有自己独立的办公室，不过放下一个大案卷柜、一组老板台桌椅后，就基本没有空间放置其他物品了。成为高级合伙人后，办公室在额外放置一套沙发后，还显得比较宽敞。当然，还存在一个创始合伙人的办公室级别，无论是空间、家具还是装潢都更为豪奢。不过，这种已经不在律师正常的晋升序列。
中天所并不会在全所范围内公布每个人处于什么级别，所有人都是通过坐什么样的工位来判断自己和他人在律所中所处的位置。所以，不光是苏启航，除了合伙人、秘书之外的所有人，都非常关注自己会被安排到什么样的工位办公。
苏启航在行政发来的工位调整邮件中，第一时间搜索到了自己的新工位，是三人间，再一看同办公室的人员，竟然都是熟人，张园园和刘莹！
正在这时，电脑上的MSN来了新消息，是张园园和刘莹。她们俩发来了几乎一样的话，“哇，咱们仨儿一个办公室了，真棒！晚上一起吃个饭，庆祝一下！”
下班后，苏启航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跟周天明、王帅约好下周一中午一起吃办公室散伙饭，之后，匆匆忙忙地赶到电梯间。
张园园、刘莹已经在电梯间等着苏启航了。一见到苏启航，张园园就大声道：“苏儿，我跟刘莹已经说好了！今天我请客！地儿，我都定好了！”她是四川眉山人，有股川妹子的泼辣劲儿，不由纷说地领着苏启航、刘莹，一路走，直奔眉州东坡酒楼。
晚饭吃得非常愉快。三人从沈阳回来后，各忙各的，一直也没有时间聚，这次凑到一起，很自然地聊起了沈阳的事儿，聊起了李鹏同学的恋爱故事，又聊起了各自的老板，各自听说的所里的奇闻逸事……
在期盼中，苏启航迎来了周一的到来。这个周一，苏启航起得格外早，让司徒大为惊异，感叹：“太阳今天从西边出来了吗？”
苏启航心情太好，决定不和司徒计较，微笑解释：“今天是我正式拥有房间里的工位的第一天！”
司徒不解道：“你不是一直在房间里办公吗？跟哪个叫什么来着？对了，周天明在一个办公室吗？”
“你不明白！”苏启航很有耐心地解释道，“我当时只是暂时被安排到那个办公室，不算正式的。现在这个才是正式的，属于我的办公室工位。”
“这个很重要，因为？”司徒仍然有些不解。
“你不懂！”苏启航有些骄傲地说，“这个证明了我在所里的地位，证明了我是真正属于律师序列的。当然很重要！”
司徒理解了，他将苏启航拥入怀中，亲了她的大脑门一下，道：“我真替你高兴！”
然而，苏启航的好心情只维持到了上午十点。大约十点左右，行政主管李薇推开了办公室的门，带着她标志性的微笑，对苏启航道：“小苏，麻烦你收拾好东西跟我走一下，你的工位有调整。”
“调整？调整到哪里去？谁来这儿坐？”苏启航还没来得及说话，张园园已经向李薇抛出了一串儿问题。
李薇笑笑回答，“施倩倩坐这儿。苏启航的工位调整到叶烨律师办公室的对面，更方便工作。”
“啊？我记得叶烨律师办公室对面好像没有房间啊？”刘莹这时也插话进来。
“是的。苏启航坐在孙佳佳后面的位子上。”李薇说这话时，看向苏启航。
苏启航脸色一暗，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勉强跟张园园、刘莹笑着打了招呼，跟着李薇到了她的新工位上。
快十二点时，张园园和刘莹一起来找苏启航去吃饭，她们有点同情地安慰苏启航道：“苏儿，你别难过，这都是暂时的！再说，那个施倩倩连司考都没过，你肯定比她强。”
苏启航感谢她们的好意，以要赶一个文件为借口婉拒了一起吃饭的提议。她又给周天明打了电话，努力平静地告诉他有急活处理，明天中午再和他们一起去吃散伙饭。周天明没有多想，回答道：“好！”
所里的人陆续都去吃午饭了，整个区域里就剩下了苏启航一个人。苏启航忍不住趴在桌子上，头埋在胳膊里，大哭了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苏启航感觉有人轻轻地拍自己的肩膀，她赶紧在胳膊上蹭掉眼泪，抬起头来，是叶烨律师。
叶烨律师将手里拿着的纸巾盒递给苏启航，拉过孙佳佳的椅子，坐到苏启航旁边，看着她说：“小苏，这么点儿小挫折就受不了了吗？你现在才刚刚起步，坐在哪里，其实没有那么重要。好好干，让合伙人看到你的能力，让客户认可你！能力才是最重要的，其他都是次要的！你现在需要做的是，努力提升自己的能力，别让其他任何事情干扰你！知道吗？”
“叶律师，我知道了。谢谢您！”苏启航使劲擦干眼泪，迎着叶律师鼓励的目光，重重点了点头。
叶律师欣慰地笑了，站起来，道：“走吧，一起去吃个饭！吃饱饭，回来努力干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