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洋流
全无和芈谪谪又走到不知哪头的山林之中。“你确定没问题了吗？”全无走在前头开路。
“嗯，绝对的。”
全无继续往前走，说实话这样做让他非常不舒服，身体上的。[砰！]子弹趁着他胡思乱想，迅速击穿了心脏，鲜血染红了外套。全无往地面跌倒，只来得及“啊”一声。红血又流入了土壤。
“糟了！”芈谪谪惊呼，表情十分懊恼“应该先让他把衣服脱了。”芈谪谪一边收拾起枪，一边从自己口袋中拿出全无的手机，沉起同在这么不合时宜的时候打来电话。
“全无，这事很紧急，你得来啊。”
“什么事？”
“芈小姐！刚刚上层开会……”沉起同把攻打黑胶的计划和现状简要说明一遍。
“哦，知道了，我们现在很忙，别来打扰。”她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哎！嗯？全无不会被芈小姐拿下了吧？”
一旁的区杉瞪了一眼沉起同“没空开这种玩笑，他们不来…就算了。我回去工作了。”
战争当天，天气异常的漂亮，万里无云，似乎是上帝为了好好品味这场争斗，特地掰开了云层，刺眼的阳光就像来自天上的目光。南面的空中有几架无人机飞行在一片荒地的上空，坦克和强兵已经在北方待命，等待隐形装置被破坏的瞬间，发起进攻。
几近凝固的空气中，突然射出子弹，无人机在突然袭击中，尽数中弹，它的爆炸像一簇簇烟花。
没人为此事作出反应，北面的潜伏机在火力背面偷偷接近装置，用自爆的方式炸毁了黑胶的隐身装置。终于，黑胶的基地一览无遗的现身了。
军队开始进攻，本国空中单位投放的炮弹与陆军坦克结合起来，有很强的压制力。而黑胶仅有的反击力量似乎只有对空炮台和它们自己。
大量黑胶冲出基地，进入正面战场。它们发出歇斯底里的吼声，一时竟盖过了钢铁洪流的开火声。烟尘与火光中，黑白胶兽用不可思议的速度前进，相对与它们的体型而言。
飞机与坦克倾泻的杀意让触碰到的敌人粉身碎骨，黑胶要近身似乎很困难。一辆坦克内的两名士兵正瞄准着远处的敌人，却突然被一股力量从下方偷袭，恐怖的爆炸让坦克绽放。黑胶的碎片，携带着炸弹到坦克底部强力爆破了。
看似胡乱进攻、只会横冲直撞的黑胶，接连炸毁数辆坦克，若是这条战线被冲破，后方士兵就要前往战场。就在这时，基地内传出震天地的吼叫声，十米高的巨型猛兽突然出现并冲向战场。面对导弹与炮击，也不像之前的黑胶一样，碎成一片片。
军队紧急调整后撤，留下几辆坦克掩护撤退，将对方引到地雷区。在南边的山头上，全芈端着望远镜注视着战场。
“看来98那些已经跑了。”全无说道。
“那头大的，你不打算帮忙吗？”
“怎么可能去，先不说它里面是不是也藏着炸弹。98已经跑了，就没有意义了。”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芈谪谪提出问题。
“可恶，让我留下来断后，就表明它们在怀疑我了。理由甚至都懒得编。”Lier躲在基地地下，指挥作战的同时，要组织最后几批黑胶和物资的撤离。现在的她正抓耳挠腮着。“一旦到了那座岛，就会和它们一起被困在岛上，哪都跑不了。那时我会完全没有反抗的牌。该怎么办？”
在她眼前，最后一批实验体黑胶已经埋入炸药，送上地面了。实验体中，既有人类也有动物。有些在朝同伴抓咬，有些则躲在角落蜷缩成一团。实验没有进展，黑胶的势力在这一次战争后将很难恢复成全盛时期…“只能这样了！”
全无接起电话，电话那头是现在最不可能打来的人——Lier。“喂？”
“黑胶大部分已经逃走了，全无，我知道你一定在这，我可以带你们过去找到黑胶。”
“战场上哪个是你啊，我没看到打电话的黑胶啊？”
“我会在最高的建筑那里等你们。”
“啊，挂了。”全无扭头问芈谪谪，“你怎么看？”
“随便你。”
全无笑了笑，和芈谪谪快速跑到山脚。“帮个忙，用水做辆车的外观。正好让你看看进化后的能力。”
芈谪谪把别在腰上的水壶打开，里面的水飞到身前，展开成一辆越野车。接下来，全无顺势让能量覆盖在水上，紧紧贴着。从源头开始，黑白色渐渐代替蓝色，染满了整辆车。“可以把水收回去了。”
芈谪谪将水收回水壶，跟全无上了车，朝战场开去。越野车在坑洼的地面上行进，抖动不已，让芈谪谪不得不抓紧扶手。“质量也太差了吧，还开这么慢。”
“你总不能要求我把避震和二十缸发动机做出来吧。别说了，帮我看炮弹。”全无现在确实不想说话，他在思考Lier的话。
“喂，你们在做什么！快回去！”区杉的怒骂从引擎声中挤过来，“前面是战场，想死吗？”
“芈谪谪，快说话。”
芈谪谪叹了一口气，朝窗外的区杉解释。“黑胶逃跑了，Lier要带我们过去找。”
区杉一时不知道要踩刹车还是踩油门。“你们要去？”
“看看再说。”这次是全无回答，并且踩下了刹车。两辆车不知不觉间来到战场西边，这里是火力最小的地方，基地西面的墙正好被炸毁了，全无可以从这里开车进去。
区杉下车扒在全无驾驶座边大喊“喂，这事怎么想都不对劲啊！”
“我们会判断，你站在这里想被炸死是不是。”全无非常不耐烦。
区杉无法，只能跟上他们的车冲入基地。
基地内，大火蔓延的很开，车子被很多碎石挡住了路。炮台只剩下一座，估计很快也会消失。没看见黑胶的身影，Lier说她会在最高的建筑里等。一眼过去，建筑在这条路的尽头，路面坑坑洼洼，四周的灰白墙都四分五裂，黑面灰身。
“只能跑过去了。”全无说完，下了车。区杉慢了一步，从忽然消失的越野车上踩空，一脚摔在地上。
“喂，等我啊，还有你这车是怎么回事？”
三人一路上没有任何阻碍，人类和黑胶的火力都放在了北边湿地上。挡芈谪谪踏入建筑时，她顿了一下，随后说道“我知道它们怎么离开的了。这地下有一条地底洋流，很深，非常深。甚至不像是通向申海的。”
“竟然这么巧会有地下河。”全无感慨。
之时，Lier前来迎接他们。“我们坐电梯下去，那有运输舟。”“嗯？”全无没听懂。但Lier已经跑走了，三人只能跟上。
“Lier，你难道背叛它们了？”区杉大喊着问。
“这件事等会再解释，这里设计了爆炸，还有十分钟就引爆了。”
区杉听完心里猛打退堂鼓，但身体和内心都不允许他停下脚步。那种有力使不出的感觉真是难受死了。
Lier按下电梯上行键时，全无开口“我们凭什么跟你一起去？”
Lier吐出一口气，右手放在脸颊上，转身的同时扯下了身上的黑白泥。“因为我也是人类！”
电梯门打开，众人进入。
“那黑胶要逃去哪里？”全无很快就接受了情况，以前和Lier的种种，让他多少能猜到。
“镜子岛。”
现在瞬间安静了，偏偏电梯正好到达地下。芈谪谪看着定住的两人，刚开口“镜子岛怎…”
“躲起来！”Lier挡在门前。因为这部电梯其实是临时建起的升降机，三人只能躲在半米不到的栏杆下。
Lier走出升降机，向一名黑胶问道“还有多少？”
“已经是最后一批了，领事大人。”
“嗯，你也进去。”
“是。”
危机解除了，LIer已经把最后一艘“运输舟”准备好，就等全无三人了。
全无没有立刻上船“黑胶去那边做什么？”
“它们说要在那躲一会，重整旗鼓。但我可能被怀疑身份了，我知道的不一定对。”
全无皱了皱眉“那如果身份没被发现呢？是不是就不打算告诉我们这个秘密了？”
“怎么突然怀疑这个？”区杉忍不住插嘴。
全无瞪了他一眼，被他为无关紧要的问题插嘴让全无很不爽。
Lier没什么表情，回答道“我当然会站在人类这边，你在说什么傻话。”
“身份被怀疑的时候，要和怀疑你的人去荒岛上躲一阵子。你在害怕，你只是想让我们转移仇恨吧。”
全无一口杀中要害，Lier确实大受震撼，但潜伏在这这里这么久，也不是白潜伏的。她依旧面无表情“我承认我有赌，你们就算不来，我也会继续卧底。”
“卧底给谁？你可以控制黑胶，身份也不简单吧。”
“恶心…”
全无只是看见她嘴巴动了动，根本没听清她说了什么，因为上方已然传来爆炸声。（十分钟吗？）
区杉突然冲出去，跳上运输舟，钻入舱门。“走吧。”他对Lier说道。
爆炸很快就波及到了地下，不少石块落下，这里马上就会坍塌。Lier也进入舱门，启动了运输舟。一块巨石落下，砸中舱门，运输舟整个倾斜沉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