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黑空间
陆春雨站在岔道上,目送娘和小弟小妹走远拐弯,这才朝南走。
“春雨,谢谢你!”突然,林田氏开口。
“谢我做什么?”陆春雨诧异地扭头看向她。
“谢谢你肯救玉璋,你救了我们全家。”林田氏感慨地说道。
“李郎中说,是你进山找到了蛇胆,冲喜只是锦上添花,不冲也不影响。”
“只是娘说,不管怎样,没有你玉璋就救不回来了,所以必须把你接回来。”
原来如此。
想来李郎中也尽力了,若林家肯全信,说不定就取消这个仓促的冲喜亲事。
他们两家也能好聚好散,相信也没有人会嘲笑她,毕竟她是真的救了人。
但林何氏显然不敢冒险,还是执着地认为,是她当了这冲喜娘子,才让蛇胆更有效。
现在……只能等林玉璋醒来拒绝,她就算退回聘礼,也无妨。
话说今晚聘礼给得仓促,娘离开之前又当作嫁妆交给她了,钱都收在了空间里,那两匹布,就放在林玉璋屋里。
娘的意思是自己现在病着,只能她自己做几件新衣裳了。
娘丝毫没有贪没她聘礼的意思,甚至连那十两诊金,也没问起过半句。
这样的娘,她真的不知说什么好。
但她也没有将这些钱交给娘,就怕她不在家时陆徐氏过来抢钱。
以陆徐氏那品行,绝对做得出来。
找村里借出来的三十两,最后还剩下一两又十九文,再加上早上那一吊还剩下的三十一文,就是家中所有的积蓄了。
这些钱,陆方氏都带到了药庐,就算现在陆徐氏去家里翻个遍,也找不出一个子儿的。
陆春雨本是想到这里而顺便生起的一个念头,却没想到,一念成谶。
夜里,知道陆春雨的聘礼和诊金加起来几十两、又有良田换来那么多钱的陆家大房,除了不懂事的孩子,没人睡得着。
熬到半夜时,陆有财和陆王氏便悄摸摸地绕了半座村子,去了西北山坡那边。
没想到屋里全是空的。
他们一寸一寸地仔细寻找着,愣是一个子儿也没摸到,垂头丧气地回去后,气得整夜没睡。
他们思来想去,觉得陆方氏裹了钱带着俩小的连夜逃出村去了。
陆家大房里夜不安眠时,陆春雨在林家也彻夜守着林玉璋。
李老郎中在她过来之后,了解了一下她回家后的情况,主要是对毒蛇羹的一些情况,便回家去了。
还给陆春雨留了提神的药油,怕她年纪小半夜里耗不住。
陆春雨去林家厨房里提水,想泡个热水澡。
她穿越过来两天了,还没洗过澡,一身都不舒服。
林玉璋的大哥林玉璜在院子里看见,连忙过来帮她提水。
“弟妹,辛苦你了,若有事情,只管来喊我和你大嫂。”林玉璜温文知礼、语气温和地说道。
“多谢。”陆春雨还没有当林家媳妇的觉悟,只是礼貌地道谢。
林玉璜见她拘谨,便不再说什么,看了还没醒过来的二弟一眼,叹了口气便出屋子去了。
陆春雨栓好门窗,就用银针把林玉璋的睡穴给点了。
本就睡着的人,现在睡得更沉,一个时辰内不会自然醒来。
陆春雨这才放心地脱衣坐入浴桶中,热水浸得她浑身一哆嗦,舒服极了。
她闭上眼睛思索着接下来要做的事情,顺便再检查了一遍黑空间。
面积没有再扩大,风景没有再变化。
还剩下一半的蛇肉片也摊在大树墩上,丝毫没有变化。
那一瓦坛子蛇羹,甚至还保持着温度。
于是,她又领悟出来,这看似没有变化的空间,实则就是一种变化。
树墩上放着的食物不会发生质变,放上去是什么样儿,就是什么样儿。
空间温度、湿度没有变化,各物各自保持着恒温。
也就是说,蛇肉片保持着蛇肉片的模样,热汤保持着热汤的模样。
不会同化,不会统一高温或低温。
甚至连两边药田都是,相隔并不太远,但却各自生长着,互不影响。
这么有趣又有用的空间,她做梦都能笑醒。
感觉到浴桶中的水温渐凉时,她匆匆洗了一把,一甩湿漉漉的头发站起了身。
她根本不担心被林玉璋偷看到,擦着干瘪的身体,穿上了带回来的换洗衣物,再擦着营养不足而有些枯黄干燥的头发。
她的头发甚至不是很长,随便绑着还乱糟糟的。
也亏得林家愿意娶她进门。
刚才泡澡,她从空间里弄了些药草花瓣,泡的实则是药浴,现在精神了许多。
她坐在床边擦头发,扭头看着林玉璋。
虽是油灯下,但他的脸色已正常了许多,没有晚饭前她施救时那般灰黑。
比昨天初见时,当然好更多。
她披散着头发,抬手又给林玉璋扎上几针,把他睡穴解开。
再在他身上几处穴位按捏,忙了一阵儿,这才就着洗澡水将衣物随便洗了洗,打开屋门去倒水。
没想到林田氏还在院子里,见状连忙过来帮忙。
“多谢。”陆春雨见这妇人十分殷勤,心中诧异,但也没有多问。
她又打了干净水来把衣物清洗干净,林田氏还帮着她晾到了西厢廊下的竹篙上。
“你大哥怕你刚进门不熟悉家里情况,你有任何事都可以来找我,莫要拘礼。”
林田氏离开时,还笑着解释。
“多谢,我今晚没什么事儿了,我会照顾好林秀才的。”陆春雨恍然,只得陪笑道。
不愧是读书人,思虑就是比别人长远、周到。
陆春雨再回屋里时就四处摸摸看看,熟悉了林玉璋的屋子后便在床边坐下,又检查了林玉璋的情况,不禁拧眉。
按理服下蛇胆之后,最快两个时辰便可醒来,最晚也不会超过一晚。
现在半夜过去了,他为何还睡得这般安静?
难道真要等明天?
想了想,她又从空间里挖了一支红参,切出一片来给他含在嘴里。
她拿了一本他的书过来坐下,就着床前灯翻看了起来。
好在这是纸质书,不是更古朴的东西,翻看起来也方便。
等她困极便歪倒在床沿睡着了。
“春雨!春雨开门!”不知何时,屋外传来林何氏的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