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赐婚
夏念君走后，太监回身毕恭毕敬地将刚才的谈话一字一句地复述一遍。
夏渊嗤笑一声，“她还不死心啊，若不是李恣明确拒绝了朕，朕到现在还被她蒙在鼓里。”
他身边伺候的太监早已不是李公公，只听夏渊喊他小江子。
“你去理一理朝中的大臣家里有哪些适龄的公子，整理成册给朕呈上来。”
“是国主，奴才这就去办。”
小江子为了当好国主眼前的红人，没少下苦功夫，对朝中大臣的家事也是如数家珍，所以这个差事没有人会比他办得更好更快。
不到半天的时间，他已经将夏渊想要的东西整理好呈在他面前，并且还对这些大臣进行了分类，把已拉拢、可拉拢、不可拉拢按先后顺序排放好。但是他没有自作聪明地对这些进行解说，而是默不作声地站在一旁，在他有疑问的时候及时进行补充解释。世人都说伴君如伴虎，但当他具备了这些技能，伴君也不过是手到擒来的事。
夏渊翻阅着这些小册，不停地摇着头，翻到后面均是那些平日里与他唱反调的世家，更加不耐烦。他揉了揉眉心，有些无奈地问，“朝中适龄的世家公子都在这儿了？”
小江子躬着身说，“这些都是还未定亲之人，除了黄阁老家的那位，其他的奴才都写进去了。”
黄阁老是个老顽固，他在朝中从不站位，谁的提议能够造福百姓他就站谁。他有一个孙子，小的时候聪明伶俐，很得他的心，后来被被小妾所害，成了痴儿。这在各世家里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可是由于他的儿子太过风流，被人用了某种手段，绝了后，这个痴儿便成了黄阁老家唯一的独苗。
如今痴儿已然过了二十，即便黄阁老再有权有势，也找不到门当户对的女子愿意给他当孙媳妇，就连小官家的女儿也不愿意。为此，黄阁老彻底愁白了头。
夏渊选来选去找不到合适的人选，转念一想，若是他帮黄阁老解决了这个问题，他还不死心塌地地为他卖命吗？只要能把他争取过来，对老三和老五来说，绝对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小江子，你去把黄阁老请进宫，就说朕准备为他孙子赐婚。”
饶是小江子再了解他也免不了为他的决定感到震惊，他差点以为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您的意思是将念君公主许配给黄阁老的孙子？”
“怎么，你觉得朕狠心吗？”
小江子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跪在地上求饶，“奴才多嘴，奴才不敢。”
夏渊冷笑一声，这些人表面上毕恭毕敬，嘴里说着不敢，谁知道心里想的是什么。“她年纪大了，嫁去黄家也是享福，她又是公主的身份，黄阁老亏待不了她。”
“是，陛下英明。”
“她若是三年前不耍手段，乖乖去北陵和亲，朕今日也不用为她的终身大事操心。她但凡有小玖一半懂事……”他想起了夏昭华，他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这个女儿了。他突然发觉，他所有的不顺心都是从她和亲那天开始的。如果她还在他身边的话，他会有可爱的女儿，听话的儿子，他才意识到她是他的福星。
小江子一动不动地跪在地上，不敢打断他的回忆，宫里谁都知道，昭华公主是国主的逆鳞，触之即死。云华院成了宫里的禁地，谁见了都会远远地绕开。
夏渊没有让他跪太久，他身边现在忠心耿耿的可用之人已不多。他挥挥手，说了声“去吧”。
小江子退出御书房，冬日里吓出一身冷汗，感觉脖子凉飕飕的，随时有掉落的可能。他不禁又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子，“让你多嘴，不长记性。”
占梧接到消息后便把字条拿给夏昭华看，她看到消息吃了一惊，马上让人把夏煜衡找来。
“五哥哥，父皇的贴身太监去黄阁老府上传了口谕，说要给他家的痴儿赐婚。”
夏煜衡接过字条一看，脸上并无多少惊讶的神色，“占梧兄果真好手段，我的人千辛万苦探听到的消息，到你这儿反倒一文不值了。”
占梧既不骄傲，也不谦虚，只是坐在一旁淡淡地喝着茶，不理会他的废话。
夏昭华不得不再次打圆场，不过她现在的心已经偏向了占梧。
“五哥哥，不要在意这些，你说父皇为什么突然要给黄家赐婚？”
夏煜衡在心里感慨，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啊，他也庆幸，幸好占梧不是敌人，这样的敌人太可怕了，他要是对上，连半分胜算也无。
“黄阁老一向中立，谁说的有道理听谁的，所以最有可能的就是为了拉拢他。”
“可是他这么一赐婚，讨好了黄阁老，必定会得罪另一方。”
“他绝对不会做拆东墙补西墙的事来，所以被赐婚的女方必定不是显赫的家族。”
“那便出现了另外一个问题，如果女方家世一般，他又如何能拉拢得了黄阁老呢？”
“占梧兄，你是否已查出被赐婚的女方是谁？”
占梧摇摇头，夏煜衡正要失望，便听他说，“不需要查，被赐婚的女方必定是夏念君。”
夏昭华双手一拍，茅塞顿开，“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他想用夏念君拉拢姬家的计划破灭了，夏念君这颗棋子等于废了。以他的性子，一定不甘心自己养了这么久的棋子没有创造出一点价值。而对黄阁老来说，能娶到一个公主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如果他孙子是个正常人倒也没什么，偏偏是个痴儿。可以说，他们俩绝对是一拍即合，只是可怜了夏念君。”
“你可怜她做什么？她从头到尾就不是什么好货色。”
“算了，有因才有果，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与旁人无尤。对了五哥哥，如果黄阁老站到了我们的对立面，会不会对我们不利？”
“黄阁老是朝中的老臣，敬重他的官员不在少数，他一旦站队，对我们肯定会有很大的影响。不过也不至于太过担心，我们既已改变了策略，便无需计较一城一池的得失。”
夏昭华下定了决心，“既然如此，我们给他们添个堵，派人把消息传给夏念君。就算最终改变不了结果，也能让她闹上一闹。”
“此事就要劳烦占梧兄了。”
“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