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炉边谈话
三个人检查完正在晾晒的泥砖，并未发现任何异常，重新回到营地。
“咱们来到这个新世界几天了？”柱子一时间有点茫然。
“五天了。”王二狗在系统中能看到时间，不假思索地说出了时间。
“那咱们进度可以啊，都已经能量产砖头、烧制木炭了。”柱子得意洋洋，显然非常满意。
影子似乎兴致也不错，“没错，其实原始人当初仅仅是学会生火，可能就用了数万年，但是控制火确是现代人就像呼吸一样的本能。”
“白天宝贵，我们还是先干活吧。”王二狗将众人从纷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虽然语气听上去非常像唯利是图的工头儿。
影子也迅速收拢了自己的意识：“没错，现在咱们还没有人造光源，‘但惜夏日长’了。”
现在泥砖仍然需要几天的时间晒到干透，现在就只能接着做搭建陶窑的准备工作。
柱子仍然上山砍柴，顺便采集一些之前吃过的桃子。
“柱子，看到其他的果子别乱吃，上次吃过的桃子至少证明是没毒的，咱们没必要额外涉险去尝试其他的果实。”王二狗告诫柱子。
王二狗自己有【采集】科技，可以显示果实是否能吃，营养价值几何，有没有毒，但是柱子却没有，因此他叮嘱柱子要小心谨慎。
柱子答应后，腰后面别着两把斧头向东面半山腰上的树林走过去了。
王二狗和影子则继续生产木炭，编织用来盛木炭的筐。
等到日落西山、第五天终于要结束的时候，柱子已经挑回了第二担柴，王二狗和影子则已经成功封上了第二座木炭窑，编好了另外六个筐。
王二狗拎着一个筐：“柱子，你看，我这个筐的口的部分还收了一下，肚子更大，重心更稳当！”
影子却神神秘秘地掏出一个编的十分稀疏的筐：“你们猜猜这是干什么的？”
王二狗和柱子左看看，右瞅瞅，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这个小筐究竟是干什么的。
这个筐不仅体积非常小，而且更为怪异的是，树藤之间的间距很大，如果放木炭进去，保准漏一半。
这也就算了，关键是这个筐口儿附近，非常细长，像是长颈鹿的脖子一般，然后在中间，有一段先收缩，再放开的奇妙设计。
“这干嘛的？”
“这能装啥？”
“你干嘛浪费树枝啊？”柱子更是大感可惜。
“这是捕鱼的陷阱。”
一瞬间，王二狗和柱子仿佛已经闻到了烤鱼的香气。
“之前抓鱼，我都是拿着削尖了的树枝当鱼叉去抓的，费劲不说还不安全，现在我直接把这个陷阱装置卡在关键位置，鱼咱们是要多少有多少！”影子志得意满，仿佛他已经抓到了很多鱼。
影子随后起身，去安置他的抓鱼陷阱。
不多时，他回来了。
三个人各拎了几根木材，重新回到了营地。
抓鱼的陷阱才刚刚部署，现在当然还没有鱼吃。
晚饭仍然是烤猪肉，柱子砍柴的时候带回来一些之前吃过的桃子。
王二狗重新把营地的火洞点着火，开始烤猪肉。
今天吃的部位仍然是排骨。几天下来，三个人几乎都成了烤肉大师。
对肉的鲜嫩程度，炙烤手法，都有了独特的追求。
王二狗追求烟火气与汁水的完美平衡。
影子非常偏执地追求烤熟，尽管有的时候，猪肉会被他烤得接近干枯。
柱子则突出一个快，因而他的烤肉汁水更为丰富。
新的营地非常有安全感，同时，他们的劳作也进入了正常的轨道，没有初到新世界的迷茫和混乱。
王二狗开始了今天晚上的夜谈：“你们说，现在地球上是什么光景？”
柱子啃着自己的排骨：“地球上怎么样，关我什么事呢？反正我已经到了。”
影子仍然保持了一贯的悲观态度：“我觉得目前应该还没有多少人通过传送门。”
王二狗并没有自己的判断：“为什么？”
“因为每个国家都希望自己先到。先到的能抢先占据有利的位置。”
“但是最终六十亿人类，总归是能搬过来的。”
“没错。”影子虽然给出了肯定的答案，但是脸上确是更加低沉的表情。
“怎么了？”
“六十亿人可能最终会死去百分之九十。”影子的预判非常悲观。
“为什么?”
“因为人类被去工业化了。”影子的答案也非常直白。
王二狗已经不用问下去了，因为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每个人五公斤的物资配额，是根本不可能撑得起工业文明的。
王二狗说：“六十亿人，每人五千克，总重也不过三千万吨。”
“就算地球上所有人全部齐心协力，团队合作，也最多只能携带三千万吨的物资。”影子撕咬了一块排骨，脸色阴沉。
“三千万吨，那好多了啊！搬运一些重要的机械回来，不就好了么？”柱子的排骨已经吃完了，正啃着一个桃子。
“你知道么，这是非常不现实的。一台工业上基本入门的数控机床，五吨总是要的，五吨意味着一千个人的配额，你觉得要怎样的力量，才能说服这一千人放弃自己的全部个人物品，奉献自己的配额，带这样一台大家伙？”影子的话已经非常悲观。
王二狗的回答却更加悲观：“就算有一千人，愿意为了人类保存最后的工业种子，奉献了自己的全部配额，把这台五吨的数控机床带了过来，那电力怎么办？带一个能驱动这台机床的发电机组需要多少人的配额，线材，原材料，上游的炼钢厂，炼铁高炉，那又要多少人的配额？”
如果说影子的悲观是出于对人类无法为了公共利益完全合作的主观悲观，而王二狗的悲观则是配额客观不足的绝对悲观。
对人类庞大的工业基础来说，三千万吨物资的底子实在是过于孱弱，根本不可能撑起人类的工业世界。
王二狗低声说：“工业时代的人类，一个月就能生产超过一亿吨的钢铁，三千万吨的物资，太少了。”
“太少了。”
营火逐渐暗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