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断情
一拜，天地交泰，二拜，长幼有序，三拜，夫妇同德。
突然一位公公，惊慌的跌跌撞撞在大殿门口。三殿下………三殿下……
快说，三弟怎么了。
三殿下被毒杀了。
什么。众人惊恐。
轻纱扯下面纱，一路狂奔。
若如倒在案桌上，嘴角边案桌上的血滩已经凝固。若如，若如，哥哥，你醒醒，你醒醒阿，看看轻纱，看轻纱今天美吗，啊……………
抱着若如失声痛哭。
可抓到何人下毒。
正是此婢女。
大殿下看一眼婢女。杀。
是。
众人陆陆续续离开，陌玉关上门，坐在门外。
屋里渐渐安静，陌玉推开门，轻纱把若如放在了床上，跪在床前，静静的流泪。陌玉跪在轻纱身边。你还有我，你是我的妻子。
轻纱看着陌玉。妻子？
陌玉抱起轻纱，送回公主殿的床上，轻纱抓着陌玉的手。不要离开我。
轻纱早早醒来。师兄，早膳我放在桌上了，一会你起来吃，我去参拜父王。
轻纱，你终于来了。
大哥。
我卯时就来了，俞公公说父王未醒，让我在门外等。
俞公公，轻纱有事禀告父王。
俞公公从侧门出来。公主殿下，王上未醒。
以前父王每日寅时晚些便起来了。
近年王上身体一直有恙，所以。
轻纱不听分说，一把推开俞公公，硬闯寝殿，大殿下紧随。俞公公，父王呢？你不是说父王未醒吗？人呢？
俞公公快速的把门关上，跪在轻纱面前。老奴有罪，请公主殿下赐死。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回公主殿下，公主离开后不久陛下就重病缠身，残喘半年，仙逝，三殿下怕国家动荡，频添杀戮，所以隐瞒至今。
父王的遗体何在？
三殿下已偷偷入藏王陵。
大哥，父王和若如我来守，国不可一日无君，你应当早日和四哥商榷王位。
嗯，你也切莫悲伤过度，保重自己，我会找四弟与大臣商榷。
轻纱一身粗衣麻布跪在王陵前，为王上和若如守灵七日。
大殿下派人去军营请四殿下。臣参见大殿下。
可查到是何人向碧儿下令。
回殿下，只查到是奉大殿下的令，是何人，还在查。
四殿下呢？
问遍营中大小官兵，还是没有找到。
四殿下府呢？
空无一人。
可有线索。
没有，只是军中有人传四殿下预谋篡位，动手前一晚所有安排的暗哨尽数被杀，四殿下恐也遭暗杀。
可有实证。
侍卫摇摇头。
继续查。
是，臣告退。
来人，召边数。
臣边数参见大殿下。
四殿下的兵现在归何人管辖。
少数归我麾下，多数在沈默麾下。
沈默何在？
沈默奉三殿下之命去边境平乌蒙，已走数日。
去把宫中侍卫全部换成你的人，你不必回边，驻扎在城外西郊，随时待命。
是。
来人，务必把这封信亲手交于石侯。
是。
大殿下站立朝会大殿之上，神情恍惚，心绪不宁。
臣有事禀告，经臣几日查证，毒害三殿下的婢女是大殿下安插在三殿下身边的内应，不知大殿下作何解释。
可…可有…证据。
来人，带边数。
大殿下惶恐。
臣边数参见大殿下，石侯。
边将军，给大家说说婢女碧儿吧。
三殿下身边婢女碧儿早年间是大殿下身边培养的细作，后奉大殿下之命入三殿下宫做探子，监视三殿下，前几日大殿下下令命她动手。
官员熙熙攘攘，窃窃私语。
不知大殿下做何解释。
无话可说。
殿下这么做让臣子怎么看，让天下百姓怎么看。
突然站出来一个官员。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臣请石侯还王室公道，还百姓天理。
一连数人跪地。臣等请石侯还王室公道，还百姓天理。
大殿下毕竟是王室血脉，不可毁之，但是不惩天理难容，来人，把大殿下押入地牢，国不可一日无君，二殿下从小病体支离，现在王室只剩四殿下了。
臣荐石侯暂代坚国，待四殿下登基。
臣等愿以石侯马首是瞻。
好，我暂代坚国，待四殿下登基。
轻纱整日叩谢来拜者，头早已磕青，逐日，来的人越来越少，轻纱见日暮时分，心想应不会有来拜者，退下内仕和婢女，靠着碑陵而坐。
身后传来女子的声音。你走，你没有资格坐在这里，若如不想看到你。
妙仪。
妙仪推开轻纱的手。若如一心为你，为了设局送你离开，不惜用整个莫国做赌注，为了让你以后有自己的人生，背负血债，你以为你受伤，隐姓埋名，他不难过吗，你说你们不是一位母亲，可是你摸摸你的心，若如从小到大可曾有轻视你一分，他费尽心机给你，想要的，你为什么还要回来，为什么？你不是从小就聪明伶俐吗？怎么没有想到呢，在后宫伤你，比伤在他身上还要疼，你知道你回来要毁多少人的命吗，你和他只能有一个人活着，他选择让你活着，你说是不是很可笑，你在他心里永远是那个需要他给你善后的妹妹，一点都没错。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告诉你？就你的脾气，告诉你你会怎样？他还是太高估你了。
轻纱一言不发，把自己关在屋里，第二日，早早起来。来人，告诉我宫里近日发生的所有事。
是，石侯查证下毒之人是大殿下的内应，是大殿下下的杀令，众官员推举石侯，羁押大殿下，并且暂理朝政。
四殿下呢？
不知所踪。
我要见沈默。
回公主，沈大人奉三殿下之命去边境平乱，已走数日。
沈默不在宫中？
是，至今未回。
轻纱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只是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妙仪，你是否还有事没告诉我。
你什么意思？
轻纱越发确定自己的想法。我需要你帮我，我要知道若如的死。
你想我怎么帮你。
我想单独见大殿下。
大殿下被囚在地牢。
我要见他，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是我。
好。
妙仪带着一身黑斗笠的轻纱，畅通无阻的直奔大殿下的牢室，妙仪站在走廊拐弯处等。
轻纱摘下斗笠，大殿下毫不惊讶。王兄。
你来了。
我记得碧儿从小就爱慕你。
父王病重，我们几个每人都拉拢大小各路官员，我不及三弟，四弟，没有几个人看得上我，碧儿为了能挽回局面，自己提出愿入若如宫中内应。
若如的死和你有关系吗？
现在说这个有用吗？无口辩解。
我相信你。
轻纱，即使你登王，莫国也绝不可落入石家。
王兄不必担忧，轻纱会救你出去，国家大事我不想懂。
轻纱回到寝殿换了男装，备了好酒好菜。
臣边数参见公主殿下。
轻纱回身一坛酒扔在边数怀里。来，看看我们谁的酒量好还是胆量好。
公主殿下，这恐不合礼法。
唉，此言差矣，此殿现在只有你我兄弟二人，自古豪情杯中见，喝。
不知是边数心中积压着事，还是被公主的豪情熏染，举坛一饮而尽，轻纱不输分毫，两人几坛入腹，相聊甚欢，忘了自己的身份，开始谈人生，谈抱负，谈心中所诉。
边数不甚说出，石侯以家人性命要挟所做之事，轻纱认真的看着边数的眼睛。家人是家，家国亦是家，你来守护国，我来守护家。
这段话深深刻入边数心底。
干。
干。
每日朝会，石勃都会查问四殿下的行迹。回禀石侯，乌蒙边境传信，四殿下与沈默卫在边境作战。
传信告知朝堂变故，请四殿下回朝主持大局。
是。
轻纱在朝会结束前住进石侯府，四处查看，陌玉和琳琅都不在府内。
臣石勃参见公主殿下。
切不可，我既已嫁于陌玉，长幼有序，我应当向您行礼，父亲大人，虽说我已嫁入石府，应当搬来府中，却奈轻纱还在守孝，所以住在宫中，望父亲大人莫怪。
公主以孝为先，实乃儿女职责所在。
轻纱近日烦闷，想来找陌玉续续话长，待父王，兄长丧事了却，再搬回府中。
陌玉外出办事，近两日便会回来，公主暂且住下，待陌玉回来。
是，轻纱告退。
子时，轻纱换上夜行衣，小心翼翼的查看石侯府邸各处，后院西厢房屋内灯火通明，门口还有侍兵守卫。
悄悄潜上屋顶，一看。怎么是琳琅，为何会被软禁。不容细想，巡逻兵卫过来，只好退下来，回到偏房，仔细回想，发现后院西厢房的巡逻比别处都要多出数遍。
轻纱再次夜行打探。直奔后院西厢房，厢房门口摆着两座假山，一些竹子，并未特别。轻纱不甘离去，从左向右每一根竹子都仔细盘查。
两座假山中间竟有一道暗门，走到深处，是个囚牢，关押着的都是一些妇女，孩童，老人，看衣着像是官员内眷。
你们是何人？
只看到每个人支支吾吾，招手，比划。
轻纱不解。你们可有识字的？
两位女子高举双手，轻纱走到女子面前。你可是官员内眷？
点点头。
你们为何在此？
被…抓。
你们都是被抓来的？众人不约而同的点点头。
你们为何都不能说话？
石…勃…下…药。
你是说，你们都是被石勃下了药，以致不能说话是吗？
点头。
你们中可有边数家眷。
身旁女子拉扯着轻纱的衣服。
你们听着，我先出去把外面侍兵引走，回来带你们出去，记住千万小心，不可出声，我只有一人，为保安全每次我带两人出去。
曼罗整夜小心翼翼的穿行在西厢小院。
轻纱趁石勃朝会未归之际，送走最后两人。
准备回宫。
一个小男孩拿着一坛酒跑过来。姐姐，姐姐，有个哥哥让我把这个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