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梦醒终了

归元心法是她左氏至上心法，而且练成后可以学任何不同系法武学，你觉得她肯交出心法？

那你的意思，她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引出噬血幽魔，还是想血洗江湖，以她为尊。

她再厉害，也不可能一人敌整个江湖吧！

就是，就是，我才不信她一个女子能有统一天下的本事。

对，倘若她有半点这样的心思，我们定当联手杀了她，为武林除害，为天下避祸。

如若要除她，我万修门必定首当其冲，倾尽所有，为天下尽微薄之力。

我百路门亦是如此。

我们也是。

墙边角落头戴黑纱斗笠的曼罗，无声笑笑，喝了一口酒，起身离开。

天刚刚透出点微亮，开始陆陆续续成群来人，天大亮人群已并排站好，元华师尊带冰凝还有几名弟子，晓辰与二姐只带了三名杀手，若如与沈默在暗处，另外两处暗哨是火鬼与厌郦。

朝霞把天空印满绯红，比往常广，也比往常更红。突然大片竹叶从天而降。

曼罗依然是一身墨绿长裙，外披黑纱，随风飞舞的齐腰长发，腰间刺眼银色浮游，嘴角提起血红时祥绽开。

人群小声嘟囔。她怎么还面带微笑。

她若不是魔，这样的装扮倒是有些令人痴醉。哈哈哈哈。

承蒙各位江湖武林豪杰赏脸，齐聚于此，我叫曼罗，有幸，赐名夜魔，曼罗在此谢过。

少废话，速速交出归元心法，自行了断，省我等下手。

呵呵，正义之士也会多舌不尊阿！

你，无论你再巧言令色也改变不了你的结局。

曼罗自然知道自己的结局，从未畏惧，今日这么多武林英杰前辈在此，曼罗不敢造次，曼罗邀诸位到此，为三件事，还请大家稍安勿躁。

魔女，休要浪费我等时间。

放心，每一件事都与在座诸位有关，第一件是为我自己，江湖道友送夜魔之名，曼罗感激不尽，只是曼罗不懂，我虽练功走火入魔，但是因为执念太深，心智并未入魔，曼罗自认入魔以来从未滥杀无辜一人。

魔女你在明柳镇前杀我数十门人，在无忧岛晓云居外杀我门人，都不为数吗？

还请这位掌门出列相告事情原委。

一位两寸黑胡的男子背着两个圆锤走出来。晴云山派人相告夜魔为祸江湖，杀人无数，请我带人相助，晴云山掌门二弟子陌玉带人与我等汇合，一同前往明柳剿杀你，你杀我门数十人。

大家听到了，是你合谋众人欲杀我在前，欲灭明柳在前，众所周知明柳镇的人都是可怜无辜之人，你们是人，他们也是人，他们都是我救之人，我理应相护，有何不可。

那我门死的弟子该如何。

冰凝站出来。晴云山冰凝拜见各位掌门，见过各位，前些日子我晴云山已状告天下，本门弟子陌玉已叛师门，逐出晴云山，陌玉死前承认是他有意挑说各派，引起江湖纷争。

虽说是人有意为之，但毕死于夜魔之手。

作为掌门，理应为弟子讨回公道，但若是技不如人当如何。

依然揭过。

好，请。

男子背手举起双锤，迎面砸来。曼罗不惊不动。举手挡下。另一只手胸前挥手打出，男子后退数步。双手不停挥动跑来。躲过几招，男子回手从曼罗身侧擦过，划破纱衣。

虽然武功精绝，但是力道不够，承让。

你我恩怨了结。

多谢，参与围剿明柳与无忧岛晓云居的还有需要我给个公道的，一并出来吧。

带头的左右看看，犹豫片刻，两位男子和一位女子站出来。

还有我们。

好，请。

我们可不是老道，不会手下留情。

是。

三人手持各器同时挥动，把曼罗围住。铁器脆鸣，瑟瑟风声，风卷尘飞，曼罗大腿受一剑，换三人低垂。

承让。

我们可没让你，你有归元心法自然内功修为更高，我等输于归元心法，与你无关。

是，还望有些耐心，今天的最后一件事便是归元心法。

你真的肯交出心法？

呵呵，有何不可，我还会相告诸位修炼的秘诀。

人群一片吵杂。议论真假，欣喜若狂，势在必得，也有人心事重重。

还有人需要曼罗还与公道吗？

顿时只看到一个个转动的头颅，无人言语。

既然没有，那就是第二件事，为噬血幽魔，噬血幽魔为何成魔，想必江湖前辈都心知肚明，不必晚辈多说，这世间事本就是是非难辨，没有什么可争论不休的道理，但滥杀无辜犯下血案是事实，无可狡辩，今日第二件事就是，我，曼罗，夜魔，愿替噬血幽魔还这血债，公认的讨债人，我不还手，受一人一招，可否。

什么？替噬血幽魔还债。

当年噬血幽魔杀人无数，如何能还清。

火鬼和丫头带领明柳所有人站在后边山顶。丫头大声喊到。我们的命都是曼罗所救，我们替她还，我们一人还你们一命如何？

这………………

元华站出来。一死一生一轮回，有一死才会有一生，死去的人已经遁入轮回，我们怎可平添孤魂，若一命换一命，那我们于噬血幽魔有何分别。

对，不可啊！

那这该如何是好阿！

元华有一想法清算。

晴云山一直是江湖第一大门，元华师尊一向恩怨分明，我等信得过，但说无妨，我等自愿遵从。

是，我等自愿遵从。

不如让她相救之人，一人抵一人清算，无人相抵时再让她还。

这………好，就这样，我先来，当年噬血幽魔杀我门弟子亲人共计二十八人。

山顶二十八人退下山顶。

我门弟子十人。山顶又退下十人。我亲人家仆共十八人。又退下十八人。我门弟子十五人。退下十五人。我家亲人八人。退下八人。

人群相继报着人数，山顶退下相同人数。不久已尽数退下。

现在明柳的人已经没有了，该夜魔自己了。

慢，还有我们。沈默带了一些平民站上山顶。这里所站之人是坞城百姓，前些日子受战乱之苦，险些被敌破城，是曼罗相救，所以我们自愿前来替她还债。

人群又开始接连报数，曼罗虽救下坞城数万人，可终是置身事外的人多，来的人无非九牛一毛，不久便无人立足山顶。

厌郦姐穿过人群现在曼罗面前，掏出一把匕首。我夫君与我长子两人死于噬血幽魔。

厌郦姐。

我是骗了你，我从一开始跟你认识其实是为了有一天可以利用你帮我杀了噬血幽魔，没想到你会替他还命，两刀就能把有血有肉的两个人，还了吗？不，我要两块肉，我要割你身上的两块肉。

好，我让你割。

厌郦紧紧握着刀柄一步一步恶狠狠的走来。一刀刺进肩膀，用手弯着划，衣服包裹着血淋淋的肉。曼罗紧闭双唇，仅仅皱了两下眉头。一刀插在胸前，弯着手，又割下一块，扔了匕首，一手拿着一块滴血的肉，缓缓离去。

现场瞬间安静，只能听到曼罗急促的喘息声。这时若如和晓辰现身。晓辰快速封住割肉地方的血脉，阻止血流。曼罗靠在若如怀里。晓辰拔剑一步一步走到曼罗的对立面。

我是无忧岛晓云居晓家主人，晓辰，江湖众所周知，当年我父亲也参与了宫廷的猎魔之战，并死于那场猎魔之战中。晓辰举起剑，剑锋指着曼罗。这债你自然逃不掉。

曼罗示意若如扶曼罗站起来。谢谢你。

晓辰哽咽着。说早了。一剑刺在自身腰间。当场吐血。

晓辰的二姐立刻飞去扶着晓辰。晓辰，你真的爱上她了。

我对她不是爱，是愿，我愿被她所缚，愿同她共经洪荒，踏潦草红尘，也愿与世隔绝，亦可一睡长眠而已，对不起，二姐，她是我的此生无憾。

晓辰，我不想你有事。曼罗早已泪流满面。

晓辰望着曼罗微微一笑。我还没把三旬客栈送给你呢。说完，二姐把晓辰扶到一边，为他疗伤，并把一身功力全渡于晓辰。

突然天空黑云密布。你算什么东西，替我还血债。

曼罗死死盯着远处走来的噬血幽魔。脸上满是柔情，还有憔悴。

众人惊恐。噬血幽魔。

曼罗小声跟若如说。给我解开，你退后。

曼罗闭眼，盘腿席地而坐，身边旋起风柱，慢慢悬浮半空。

这是………归元心法，她果真练成了归元心法。

我已替你还清血债，现在该向你为天下人讨个安心了。唤出浮游，持剑直奔噬血幽魔飞去。空气一半乌绿一半乌黑，针锋相对，两股有颜色的力量在上空盘旋，遮住天空最后一片白色。两败俱伤，倒在地上，片刻只见乌黑压在乌绿上，不得动弹。

若如跑近大喊。左夜白，恶习虎亦不食子，当年未能救妻子，现在还要亲手杀了自己的骨肉，不知左语媚可能原谅你。

乌黑风流回转落地。你说什么？

曼罗是你与左语媚的亲身女儿，当年左语媚被父王强娶回宫后，便闹自杀，恰巧被宫女发现，及时救回，诊断后得知已怀有身孕，所以才得以等到你大闹王宫。

曼罗伺机，上前一掌打在噬血幽魔头顶，散去噬血幽魔一身功力，断七经武脉，爆其元灵。

曼罗跪地。我已断他武脉，散他功力，爆其元灵，今日之前的所有记忆都将永远想不起，现在的他只是一个平凡待死的老人家，望各位武林同道能留他一命，我会时时刻刻监视他，定不会伤及任何一分，求你们留他一命。说完一口鲜血喷口而出。

这时一把冰剑飞来，刺在噬血幽魔前肩。

水仙师姐。

对不起，曼罗。说完冰凝拔剑转身离开。

元华走近合掌推开布下一道结界。他此生不得出此结界。

多谢掌门，多谢各位江湖豪杰。

有人也只是欲言又止。

元华带着晴云山弟子离开。各路人马也跟着陆陆续续离开。

你们暂且在这里疗伤，我带了王宫御医。

谢王上。

曼罗跪在地上。爹，女儿不孝。

是我连累了你，是我对不起你，我虽然不记得以前的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你，我的心里好疼，就像有上万只蝼蚁在身体里爬一样，咳咳。看看上衣，努力向外伸着头喊。有大夫吗？外面有大夫吗？我女儿受伤了，救救她，一定要救她。

来了，来了，我是大夫。是晴云山外抱小灵光的少年。快步走到左夜白旁，喂他吃了一粒药丸，扶左夜白躺下后，把曼罗扶到另一间房间。躺下，脱掉上衣。

啊！你要非礼我？

额……………哎呀，忘了我是男子了，来先把血凝草吃了，可是伤口怎么办啊？顾不得那么多了，你的伤口现在还在流血，必须马上止血，脱。

你把药放这，我自己来。

可是你看不见，如何包扎。

无妨，小伤。

突然门被推开。让我来吧！

水仙师姐。

冰凝拿过少年手里的药碗。少年看曼罗微微点头，便转身出去。

我尽力轻点，你忍着点。

没事，来吧，非礼我吧！

在我面前不必刻意。

你本应是天上仙子，为何成为孤星。

只有孤星才能穿越夜路，天命如此。

不，心为何，天命该如何，夜路尽头是曙光，是变幻四季，朝朝暮暮。

冰凝僵持，看着曼罗的眼睛，是坚定的曙光。

好了，我走了，保重。

水仙师姐，曼罗在飞虹另一头等你。清楚的从侧脸看到冰凝一笑倾城。随后曼罗感到十分困倦，倒头。

晓辰，你的伤。

已经无碍，你感觉如何。

头有点晕，身上有点痒痒的。

是莫染在药里加了些许迷药。

他叫莫染。

神药窟莫炎茗唯一弟子。

肯定吃了不少药，长的如此白嫩。

你可莫误人前程，还是孩子。

呵呵。

把药喝了，我带你去见个人。

你也想练。

世上除一外，无事让我痴。

希望能结束。

晓辰扶着曼罗小心翼翼的来到后山结界外。曼罗挣开晓辰双腿跪地。曼罗多谢掌门不杀之恩。

起来吧，记住我说的话，若你有伤天下，我定诛你。

曼罗定不负掌门所托。

既然你有伤在身，起来吧。

是，想必您已练过归元心法，确是用未出阁女子之血通七经八脉，但是是女子运动归元心法通他人，后，他人再练归元心法，心坚者功成，然不成魔，噬血续命。

元华呆住半刻。哈哈哈哈哈，一念成佛，一念成魔。笑声渐行渐远。

晓辰无声抿抿嘴，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你早就知道了？

刚听到。

曼罗让火鬼带明柳的百姓回明柳，沈默也送回坞城百姓。若如回宫。

曼罗，莫染让我传话与你，左前辈最多只有一年寿命。

我如若不爆元灵，他是不是就不会只有一年。

若你不那么做，前辈前日已陨。

晓辰，你回去吧，帮我把小灵光送过来。

我陪你。

我父女相聚你留下作甚，如果有空，三旬客栈应该很忙。

晓辰走时放在桌上一只草蜻。

曼罗刚走到若如门口，听到里面传出声音。

禀王上，宫中传信，太子偶感风寒，王后问王上何时回宫。

下去准备明日回宫。

是。

曼罗见侍卫离开，慢慢进去。

民女曼罗参见王上。

若如心中一哽。起来吧。

多谢王上前来。

我明日就走。

是，太子安康重要。

还在生气？

不敢。

太子很机灵，性格像你。

民女不敢高攀。

什么时候气消了，王宫永远有你的亲人。

一年后。

丫头，火鬼，莫染，水仙师姐。

你来了，曼罗姐姐。

你把我们都叫来明柳，可是出了什么事。

是，曼罗想请大家帮我一个忙，这是我准备的东西，你们看下，三日后陪我劫家店。

晓辰如往常一样在三旬客栈里忙碌，门外传来大喊声。

我等前来有急事找晓家主人晓辰。

晓辰匆匆跑出来，呆在门口。面前一片春意盎然，冰凝扔来一坛酒，落在晓辰怀里。打开一闻。叶青。

不知三旬客栈可还需要店小二。曼罗穿了当初第一次见面没有被血浸透的绿纱薄衣，长发披肩，缓缓从清风青叶众人后面走出来。

不巧，本店无需人手，急需女当家一位。

所有人弯眉翘嘴，看着两人的深情相视。

喵，喵。

小灵光，来，爹抱抱。

哈哈哈哈………

后来，曼罗的故事被说书人当成话本传于各个酒肆，茶座。

男女不分，左轻纱，无论妖邪，假夜魔，万事无忧，曼陀罗，女儿身，男儿心，名为魔，不做魔，花印脸，蛇系腰，平乱世，斩妖邪，托终身，劫姻缘，无惧生死，无畏险恶，鼠仙现身，墙角蹲，墙角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