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来者不拒
有了卫子依随行，秦九岭再不担心安全问题。
卫子依无马，秦九岭果断和卫子依同乘一匹马。
秦安带着受伤的秦贵在另一匹马上。
最后一匹马，则坐着伤势不算严重的秦富。
路上，秦九岭旁敲侧击，问卫子依身世。
卫子依不疑有他，知无不答。
他父亲死后，母亲身体不好，所幸洛阳城破，被李唐接管后，李二开仓放粮，渐渐的，卫子依和母亲就在洛阳城郊安顿下来。
李二登基，大唐均田制推广，卫家获得良田百亩，除了务农，平素也在城中找些苦力。几年下来，也攒了些钱。
到了该成婚的年龄，因为卫子依生的高大健壮，说媒的人不少，可卫子依却感恩秦琼，辞别老母，报备官府，准备先来长安报恩。
听着卫子依的过往，秦九岭心中一动：“卫兄，伯母难道就不担心卫兄以后年龄太大，不好娶妻生子？”
卫子依今天已经二十五岁，这在古代可不算小了。
换了平常人家，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卫子依目光一肃：“在下和母亲蒙秦将军大恩，以及当今陛下的恩德，才保住性命有了今天的日子，岂能为了小家享乐，不思图报？”
这份重情重义的气节让秦九岭佩服，有些唏嘘，按道理，卫子依真去了长安，凭借这位刚才展露的本事，怎么会在唐史上寂寂无名呢。
不过今朝让他撞见了，算是卫子依的运气。
秦九岭心知卫子依爽直，也不绕弯子，直言道：“卫兄既然听说过我，想必也知道我秦九岭的抱负。
实不相瞒，陛下已将蓝田封地赏赐给我，不日就会下达诏令，但我身边实在没什么帮手。
卫兄若是不嫌弃，我秦九岭愿和卫兄结为异性兄弟，今后和卫兄一起创一番事业！”
“小恩公……”
卫子依惶恐，停马回头，“小恩公身份高贵，在下……”
“唉，卫兄千万别这么说，豪杰起于草莽，英雄不问出处。”
秦九岭摆手，言辞恳切，“卫兄只管回答我，愿不愿意就行，别的我秦九岭不敢保证，但给卫兄娶一位意中人，此事不管卫兄答不答应，都包在我身上！”
“承蒙小恩公看重，子依岂敢推脱？只是，子依答应老母，要去秦将军府上当面道谢……”
秦九岭能如此相待，看重，令卫子依感动，但念及老母的交代，还是说道，“等子依去秦将军那里报完恩德，定来小恩公身边听命！”
秦九岭白眼一翻，这卫子依怎的如此不开窍？
按照现在的关系，卫子依就是投在秦琼账下，自己把卫子依调过来，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不过秦九岭此时也没有明说，点头道：“好，我等着卫兄！等办完了李家村的事，我就带卫兄一起回府上见我叔父。”
卫子依闻言连连道谢，经过这件事，和秦九岭之间也渐渐熟络起来。
不过也没再多聊，秦贵伤得不轻，需要尽快找地方休息上药。
好在也就三十里路，一个时辰后，一行人已经到达李家村。
来之前，秦九岭已经看过李家村的草图。
虽然图线甚是粗略，但大概还是能看个清楚。
李家村方圆八十里，“白山”就占了一半。
白山，也就是那条硝石矿脉。
剩下的方圆四十多里，只有二十多户居民，人数刚过百。
倒不是李家村穷山恶水，而是大唐地广人稀，均田制下，一户人家分田百亩。
而初唐疆域之大，超一千万平方公里。
登记在册的却只有三百万户人家。
人人自然往土地肥沃的地方去。
就说李家村，除了白山外，方圆还有四十多里。
初唐方圆一里约29万平方米，就是540亩地。
可这二十多户，也不过占了方圆五，六里地。
其余的地，都还空着。
有地都没人种，根本种不过来。
土地虽然不私下买卖，可当真是便宜得很，而山更不值钱，就说秦九岭买下的白山，方圆四十里，一眼望不到尽头，但只用了几十贯钱，就被秦琼拿到了官府批文。
白山，秦九岭活着，属于秦九岭，就是秦九岭死了，还有一半属于后代。
李家村的村长叫李田业，是个四十多岁的汉子，但头发已经发白，看上去很六七十岁的一样。
听闻秦九岭是长安秦家来的人，大惊之下慌忙跪拜。
秦九岭下马扶起李田业，让他把村里的人都召集过来。
不多时，李家村一百多人便都到齐了，一共是一百二十三人。
其中，18岁以上的男丁二十四人。
秦九岭看着眼前的人有些头疼，说实话，他也没想到李家村里的人口居然就这丁点。
他今天来，可是想在李家村成立工厂的。
可眼下这村里的人，一大半都是小孩，18岁以上的妇人也就二十个出头，虽然老人没几个，可能干活的，加起来也不够五十个。
秦九岭想骂娘了，大唐好歹也有一千六百万人，长安周边繁华，怎么个李家村偏偏人如此少，实在有些蛋疼。
但有总比没有好，秦九岭俨然一副上位者的口吻，看着李家村的村民大声道：“本官是皇上亲封的尚食局正六品司膳，今欲在李家村这里建造工厂，供应宫中一些特殊食物。
有谁愿意跟随本官的，尽管报名，本官来者不拒，酬劳优厚！”
跟随在秦九岭身后的卫子依一惊，没想到秦九岭小小年纪都已经做官了。
虽然不知道司膳是个什么官，但正六品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李家村的村民更是不堪，一个个又都跪下，但却没有人应答。
秦九岭纳闷：“怎么，难道你们都不愿意？”
“大人，不是小人不愿意，”
村长李田业苦着脸道，“前几天，秦大人也叫个官来，要我们开采“白山”，现在，村民们白天得种田，傍晚还要开采，实在没有余力……”
听到这话，秦九岭不说话了。
他虽心中有千万计，但也得一步步来，人手不足，已经成了当前的大问题。
毕竟，他现在也直接造不出一辆播种机给这些人用。
正沉思，后方忽然传来阵阵马蹄声，尘土飞扬，马嘶长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