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之三
金周英教授的这本开创性的著作,阐述了我们人类大家族在这个“人类世”时代所面临的重大抉择,在21世纪上半叶,在我们面前揭开了“人类议程”的一页,同时以她深厚的科学专业知识,列举了我们无法回避的技术选择。她不愧为世界杰出的未来主义者和科学哲学家。
她具有与以色列哲学家尤瓦尔·诺亚·赫拉利(Yuval Noah Harari)的著作《智者》(2014)、《人神合一》(2015)相似的脉络。但金周英则基于中国历史和文化的视角,以指导人类的选择。她看到并超越了西方文化对物质主义和个人主义的痴迷,她的理念根植于老子的道的智慧。她显然与俄国社会学家皮特里姆·索罗金(Pitirim Sorokin)的“爱的方式和力量”(1954)以及心理学家史蒂芬·平克(Steven Pinker)的“我们本性中更好的天使”(2011)有着共通之处,认为人性可以改善并向着利他主义方向进化。这种证据也在查尔斯·达尔文(Charles Darwin)的《人的下落》(1874)中有记载,并由戴维·洛耶(David Loye)在《达尔文失落的爱情理论》(2000)中重新构建。金教授强调了人类的共同层面,并追溯了我们在贯穿整个人类历史过程中为扩展我们的社区和合作而做出的不懈努力,因为我们殖民了我们的家园——地球的每一个大陆。
过去我们人类的那些成功,到现在已经消耗了其他生命形式和生物数量40%的光合作用……导致许多其他物种灭绝。显然,我们正处在十字路口。如果我们要生存,就必须改变我们的行为方式。地球正以它的反馈来直接教导我们有限的认知:沙漠化、洪水、火灾、龙卷风、海啸和气候的破坏。
这本书是对技术历史的一个不可或缺的指南,而技术是基于许多不同的文化背景,不同的规范、价值观和目标而发展起来的。金教授总是从系统的解决方法着手,首先探讨技术发展背后的目的、伦理规范以及政治和社会选择,以指导科学研究方向。这种做法也曾被那个薄命的美国政府技术评估办公室(OTA——我在1974到1980年间在那里担任顾问)建议过,却于1996年被国会共和党多数人否决。然而今天,当我们处理如何治理社交媒体公司的时候,在发展技术方面企业的盈利目标问题就回到桌面上来了。
这些都是整个社会必须关心的关键问题。当今时代,随着诸如基因工程和基因组编辑技术的广泛应用并深深嵌入到我们的心理和认知能力,广告、营销、大数据、算法的广泛操作,利润驱动的数字经济蓬勃发展,以及媒体巨头迅速崛起,上述问题显得更加重要。乔治·奥威尔(George Orwell)早在他的《一九八四》(1946年)就预想过。
我们这个“人类世”时代,正在前所未有地考验人类是如何克服我们的本能和爬行动物大脑的局限,将其提升到新的认识水平,感知我们的家园行星——地球与其母星——太阳的真实的函数关系。我们需要超越我们陈旧的,仍然陷入还原论思维中的认知、教育和制度。
金周英追踪了人类从早期部落、定居的农业村庄、城镇、城市、民族国家,到今天的联合国和有远见的可持续发展目标(SDGs),通过拓宽其经验、认识和合作,以建设人类扩大了的共同体的所做出的努力。如果我们要在“人类世”的舞台上继续生存下去,就需要在智慧、文化理解、自律以及精神成长等层面上实现量子飞跃,以创造金教授在这本《人类的未来》中所探索的全球文明,进而最终创造伟大文明。
黑泽尔·亨德森
2018年4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