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一次被劫道
听谌素心这么说,杨炎灱心中发笑,刚才训人训得很,原来只是要求别人。
谌堂主好像听见他心里说话,哈哈几声笑道:“管人嘛,不都是这样的。”
倒是爽快耿直。
随即她又拖长声音说道:“穆哥——我刚来这里,师父任务繁重,给我介绍一些有钱客人来我这里,到时候给你佣钱。”
这声穆哥叫得人发麻,杨炎灱应道:“有则一定。钱的事倒不用那么客气。”
“嘿,大家都是兄弟伙,亲兄弟明算账,是怎样就是怎样,我说话从来直来直去不参假。”
从谌堂主嘴中说出来的豪气,两人都不觉得别扭,全忘了对方是一个女子,依慕也道:“贵派名满四海,加以时日,客人还不在门外排队呢。”
谌堂主听得高兴,不客气地说:“那是自然。”
说完领着两人,要去参观。院内操练场上有几个人在训练,刀枪棍棒一应俱全,看那拳路,主打以柔克刚,谌堂主并不怎么介绍武术方面的事,大概是知道杨炎灱本就是习武之人,只简单说了几句她师父佟帮主的武术理念。
必如以柔克刚,清心自然,豁达通透,以不变应万变,以万变聚其宗,聚天地之灵气于己经脉,达到运用自如,可水,可火,可电,无一不可,万物皆可造化,方是武学之最高境界……
杨炎灱和依慕都听甚不懂,并不纠缠,谌堂主也知道二人心思不在此,也不提出切磋请教的邀请,那日见他们揍了那些假和尚,知道这群姑娘打不赢,所以扬长避短,和二位谈起生意来了。
说起生意,三人共同话语多了许多。
听道依慕东家是做边贸生意的,谌堂主才打起精神比刚才对待依慕热情了许多。
因为边贸生意主要就是些丝绸,布匹,陶瓷玉器。恰好嵋派正在江南产丝之地,又需要拿更低价格的玉石加工,再加上这些货物往来都需要有人护送,三人一拍即合,当下觉得这个生意可以做。
其她两人能作一部分主,山高皇帝远,这里权力最小的当属杨炎灱,当然要回去禀报给段老爷。
有这种好事段老爷自然不会拒绝,只是杨炎灱想着是一桩好事,过于兴奋了一点,直接找到了段老爷,没有先告诉高组长。
高组长平日里位置本就比较尴尬,没想到杨炎灱现在也将他忽略了,心里非常不高兴。
段老爷见有人带来生意,不可能批评,又有依慕这个外人在这里,只不痒不痛地说了句下此注意。
依慕直言,这次出来办差的主要任务就是采购一些合适的样品回去,东西说多不多,说少又要人护着,自己这边三个人明显人力不足,需要段老爷出四人人看护,至于钱嘛,当然一分不会少。
段老爷哈哈大笑,这北边的人说话办事就是豪爽,干镖局这一行,不缺的就是人,说道:“依慕姑娘要多少人,尽管说就是,就是不赚钱,看在过去交好的份上,也不敢怠慢。”
依慕发出一丝坏笑,说:“这第一个人,就是贵府丙组镖师穆思绪穆公子。”
段老爷在府里偶尔观察了这两人行为,心中多少知晓三分,却道:“哦?为何是他,小穆公子功夫是不错,但在同行里做的时间不长,不如我给你推荐郭组长,经验丰富一些。”
“不必,他欠我人情,必须要还。”依慕看都不看杨炎灱,说道。
杨炎灱一脸幽怨,在老板面前不好说话。
段老爷笑道:“既然如此,我也没有话说。欠钱容易,欠人情难。既然小穆是你选的,那剩下的人就由他来选如何?由他全全负责此行。”
这个人情送得大,大得杨炎灱害怕,虽然平时不太在意高广荣的心理活动,但是段老爷来这么一出,实际上是让他做了一个小组长,确实有些过头了。
真是赶鸭子上架。
他硬着头皮,除了自己当然要选冯何生,段乾林当然是不能选的,只能在丙组里又选了两个和自己年纪相当的镖师。
年纪大的不敢选,这他还是知道,要不然到时候不知道谁听谁的。
出了镖局大院,杨炎灱说道:“这一趟出去又是两月,你可是看不得我清净几天。”
依慕诡计得逞,笑骂:“活该。”
……
冯何生回来就马不停蹄跟着他们出发,心里有些不爽快,你二人私奔,偏带着我作甚?
一见谌堂主带着夏姐姐同行,态度立刻变了,想杨大哥时时刻刻想着自己,除了师父,世上再没有这么真心对待自己的人。
办的公事,又有外人同行,不能扫了面子,段老爷给四位出行镖师都备了马。
一行人从立州出发,谌堂主仔细,安排派内的人在码头敲锣相送,比哪一次都威风。
杨炎灱却有些不适应,作为押镖的人,走到哪里都要低调神秘,这样大张旗鼓,确实有些不和规矩。
还好一行人都没有贵重的东西在身上,要不然早被贼人惦记,心想有空还是寻个时间,好好和谌堂主沟通沟通。
大家坐船南下,又骑马走了几日官道,又换了大船一路向东,顺江而下。
一开始几人还兴高采烈,权当出游见世面,沿途少数民族也多,体验风土人情,喝酒吃肉,实在太好玩了。
特别依慕三人,从边城而来,过去出门,都是沙漠草原之地,哪里见过这般大山大水,看着江水又爱又怕,站在船头吹风。
杨炎灱几次劝她进仓躲避,她都不听,没过几天就受了风寒,再加上晕船,从第五日开始,就再也没有力气爬到甲板上吹风了。
其他两个边城的人也不轻松,平日里骑马骑骆驼的人,很难得适应这摇晃的船和湿寒的天气。
依慕本来白皙的肤色再加上病,更是显得煞白,急得同行的人中途下船到处找郎中抓药。
药苦,她不愿意吃,别人倒好,只要是杨炎灱劝她喝药,她都耍赖不喝,一开始由旁人劝她还有些用,过了两天见杨炎灱躲着她,又不干了。
有杨炎灱不喝,没杨炎灱不喝,这可不好办,其他人看出门道,谌堂主直言道,你的事情你自己解决,我们是没有办法啦。
杨炎灱终于想出一法子,找到一本小说给她念读,每天喝完药给她念过数章,依慕才听话一些。也不知道这姑娘什么毛病,识不得几个字,偏喜欢文化上的东西。
灌了几天的药,终于见好,几人再不想走水路,还是脚踏实地为好,下了船又走陆路。乘那大船,其实要安全不少,大船常年在河道上跑,各方面都熟悉,只要在这船上并不用多担心沿路河匪,况且这一路基本上年年发水,逃难之人,流寇甚多,人烟稀少,一行人下了船,反而不安全。
过去谌堂主都走水路,今天要照顾大部分人,下船走路,完全没有防范经验。
身上没多少钱,只是这一群姑娘跟在一路,实在有些显眼,少了一个拿去做了水寨压寨夫人自己都交不了差。
押大镖没有出过问题,偏偏几个人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有带,却被劫了道。
那帮劫匪从他们下船就一直跟着,见他们衣着光鲜,谌堂主又花枝招展以为是什么有钱人家,结果跟了几天,见几人生活并不铺张,处处节约,才知道是他娘一帮出公差的,连点值钱的货都没有。
又见他们女多男少,劫两个好看姑娘回寨子,也好给大哥交差。
不为别的,就为劫色,世上还真有这种人。
依慕正在问杨炎灱他爸是郎中,他怎么不会给她治病的时候,冯何生这几天和夏姐姐熟悉了不少,知道人家的名字叫夏雪天,正心欢喜的时候,而谌堂主也不满意小夏的表现,小小年纪不思进取,却和小男孩太过熟络,正思索着回去给师父告状。
突然斜的杀出十几个人,手拿刀挡在路中间。看样子这帮水寨的土匪要富足一些,武器比较统一,甚至是自己打造的,所谓自谋生路求发展。
一路女人都被吓了一跳,包括“老江湖”谌堂主都从来没有被人劫过道。
所以说带上几个镖师还是有好处,杨炎灱将刀抄在怀中说道:“各位大哥,我们一行人只是路过此地,不是富贵人家,也没有带值钱的货物,不如给你们一些买路钱,放我们过去罢?”
“来都来了,怎么那么容易说走就走。”匪首说道,一帮匪徒连面都没有蒙,可谓胆大包天。
“我们出门从没有留过空手,你们几位也消受不了这么多姑娘,还是留下几个给我们做媳妇儿如何?嘿嘿嘿。”那猥琐的笑声拖得老长,让每个姑娘听起来都无比刺耳。
谌堂主忍不住骂道:“你们这帮臭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这边四人回头投来无辜的眼神,不知道她是在骂谁。
匪首道:“你不用着急,虽然你相貌平平,看样子是个领头,咱们兄弟众多,肯定喜欢你这种火辣的妹子。”
有人接道:“我就喜欢。”
对方一群人抬头大笑。谌堂主气得头都快要炸了,想自己也是武林人事,向来体面,哪受得了这帮牛鬼蛇神的调戏,抽刀就要冲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