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考试完毕
不跑的话正中了杨炎灱得下怀。他跟上那小子,朝小腿就是一低扫,对方身子一歪倒在地上,却没有束手就擒,顺势一滚,又站了起来。
杨炎灱上前欲抓住对方衣服,对方却左扭右扭摆脱,就如泥鳅一般,看来也是经过了专门训练的逃生之术。
不过也是学艺不精,他哪是杨炎灱的对手,每次看到要摆脱,又被揪住。
这都是段乾林教的擒拿之术,尽是使的反关节锁技,任你再会解,总有力不从心的时候。
那小子不一会儿就被杨炎灱骑在背上,双手直直反在背后被勒住,头又被手掌死死压着,这下再也没力气动弹了。
“娘的,你又没掉钱,把我追那么紧做甚?”小子硬气,嘴中还骂骂咧咧。
杨炎灱这一路也追得气喘吁吁,说道:“咦?小子这个时候了还嘴硬?”双手抱着对方手和头,暗中使力向下压。
“啊!痛,痛。”
“还知道痛?我当做贼做得你这么嚣张,不知道痛。”
“我做贼又没偷你的,官府都不管,要你来管这闲事。”
“天下还有你这道理,违法乱纪反而理直气壮。看来还是不痛?”杨炎灱说完,手中又要用力。
小子大叫,嘴巴再不服个软,手就被对方掰断了,以后吃饭的本事都没,只能上街做乞丐去。
哀嚎道:“行,行。我这还不是被逼的,谁他娘愿意去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杨炎灱才松了下来,说道:“这就对了。”一边起身一边告诫:“可不要想着再跑,你是跑不过我的。”
小子心里清楚,既然对方肯放手,看意思也不是要把自己赶尽杀绝。
起身扭扭脖子,甩甩手,说:“你这么死硬的书生,这几年我们在这里混,倒是头回见。不知道你为了什么?难道只为伸张正义?”
“正义是要伸张,钱,既然我都捉住了你,也应当返还。”
杨炎灱从对方手里夺过刚才偷的钱袋,又顿了顿,说:“刚才你那一套逃跑功夫,难道你们偷盗之人,都有如此训练?”
“去,他们哪会我这个,我这是从小在师父那里学来。”
“什么师父?”
“肯定不是这个师父。”小子伸出两根指头,动了动。
“既然有师父教授功夫,怎么又干了起了这个。”
“也不怕给你说,师父很小就不在了,幸亏我记性好,记下了要害之处,练习不曾间断。不是吹牛,在这省城,能追上我的没有几个,今天你算一个。”小子说得还有一些得意起来。
杨炎灱一听对方也是一个可怜人,心中不免又生出怜悯之心,问道:“那你父母在哪里?”
“父母?我从小就没见过。我先跟着师父,后来跟着大哥。”
杨炎灱在胖子那里听了不少江湖故事,当然知道这大哥是不过就是那贼窝头子,暗地四处找这种可怜孤儿,教会他们偷盗,自己在背后指挥,从中得利。
要是碰上不听话的小孩,自然是一顿毒打。面前这个年轻人,比自己瘦了不少,平时肯定少吃饱过,却跟着年长的人偷偷摸摸,确实可怜。
自己过去在家,一直被母亲抱怨家中的困难,出门读书几年,见了不少可怜人,心头有些不是滋味。
“你那大哥定不是好人,你以后别再跟着他。”杨炎灱不知道这告诫有没有用,但总要讲心里的话说出来。
“要你管?考完试你就可以做大官去了,哪还管得了别人死活。”
“大官哪那么容易当,当官不就为了管大家死活吗?你看事情好生奇怪。”
“这话说出来你信吗?”小子显得有些轻蔑。
“反正你那大哥不是什么好人,你尽早离开,随便干过什么,也比如今偷偷摸摸好。”
“你这书生,功夫不错,却还是如酸腐文人一般,考虑事情过于简单。干了这路子,哪是想离开就能离开的。”
“有甚复杂,你说的那些我也懂得一些。你有那般逃跑功夫难道还害怕跑不过他们?你说不能离开,到底是不能离开,还是不想离开,这个事情,要好好想想清楚。”
这事轮到哪小子无话可说,停顿半晌,还是坚持说道:“不关你事。”
杨炎灱话只能言尽于此,并没有强拉对方改邪归正之心,什么事情如是三言两语就办成,那时间也没有如此多的纠葛,听不听得进去,还得看有没有这种缘分。
走之前记得问了那小子的名字,算是放过他一马。
“我随师父姓冯,他见到我时不知道我从何而来,从小叫我何生。周围稍微打听,很多人都知道我冯何生。”冯何生用大拇指指着自己,得意洋洋。
“那我先走了,你好自为之。”
“兄弟姓甚名谁?”
“我可不愿做你那窝里兄弟。我姓杨名炎灱。”
“谢了,我且记着,有甚帮忙,日后打声招呼。”
杨炎灱转身摆了摆手,摇头慢慢向回走去,可不敢奢望他能帮到自己。
……
终于等来了考试。
这考试可不轻松,带上证书验明正身,进考场之前排队搜身都要进行很长时间。
早就说过,杨炎灱算不上那远近知名的大才子,只是在家中那种小地方有些受人羡慕,出了门精英汇集,要出类拔萃还是很不容易的。
报出名字并不怎么引起考官关注,他没有舞弊之心,心态放松配合检查。
考官们观其言,察其色就能分辨一二,如此严格的考试制度下,每次都还是要揪出几个夹带私货的考生,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想的,那侥幸心理真有那么严重?
今天照样被揪出了几个,当场带出考场听侯发落,那几人被揪出来面无血色,一辈子就这样毁了,谁也会被吓得半死,连旁边坦荡的考生都被威慑得大气不敢出。
可惜仕途诱惑太大,总会有没有真才实学的人要想蒙混过关,冒着风险从中捞取好处,前赴后继,生生不息。
一番例行公事后,杨炎灱就被分配到考试屋子里,那屋并不大,初秋天气依旧炎热,想到还要在这屋子里度过几天,谁都会头痛。
当众拆了封,发了试卷,一声锣响,大家就开始答题。
场面安静下来,常听见考官走路的脚步声,甚至能听见考生们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偶有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有的考生听见一丝响动,都要皱着眉头唉声叹气,其实都是因为紧张情绪所致,要不然平日里读书,哪能一点声音都没有,怎么读过了的?
杨炎灱倒是不太在意这些,习武之后,整个人变得有些五大三粗,没有常人理解的读书人那般细腻,一心二用的事情,在到了七台之后,干得不少。
刚开始,监考官们兴致勃勃,有的面带微笑走来走去,偶尔看看考生们答题内容,看得得意,还要细品一番。有的人严肃,面无表情,盯着每个角落,似乎嫉恶如仇,要将每个潜在的舞弊可能拔出来。
时间一长,不管是面带微笑的,还是嫉恶如仇的,都懒散不少,凳子坐久了也腰疼,又不能坐太大动作弄出声响影响考生考试,只能一会坐,一会站,一会看,一会上茅房如此循环,期待早点下班。
监考官能换,考生们却是换不了,最苦。
在那屋子里吃住几天,若不是为了前程,谁他娘的还来受这个罪。
想那刘书行,程俊杰和段乾林之辈演习也要演到底,总不能在屋子里睡觉吧,万一打呼噜,肯定被监考官一顿臭骂打出去。
考生在考场里睡觉,什么时候考试沦落到这么不重要,得让朝廷多么没面子?
终于老天看着这帮书生着罪,缓缓下了一场小雨,给大地降了点温。随着又一声锣响,考试结束,监考官用最快的速度收了试卷,以免后收的考生占便宜。
大家出了考场,三三两两议论着,松了一口气,不管好坏都已成既定事实,短暂的轻松是必不可少的。只有少部分人,觉得没有发挥好,略显失望。
各自回到客栈等着放榜。之前考生们在考试之前还有顾忌,毕竟还要读书复习准备考试,考完之后才是真正的狂欢,就算再考也要等明年,这几天可是群魔乱舞的时候。
官府巡逻一刻也不敢放松,每年都有生事的考生受到处罚,考试成绩也被取消,并没有起到多少警示作用,如考试舞弊一般。
人们从历史中唯一得到的教训,就是没有教训。
刘书行和程俊杰早出晚归,比读书用心得多,有几晚都没有回客栈。
杨炎灱开玩笑问段乾林:“老段怎么不和刘书行一道出去快活?”
“没钱。”段乾林冷冷的说道。
“是贫穷让你成为了一个正直的人啊!”
“你难道不是如此。”段乾林狠狠看着他说道。这人连和朋友开完笑都是那发横的表情,杨炎灱每次看到都心里发笑,想不到天下还有比自己更无趣之人。
“我是又穷又正直,你是有钱不知道怎么花,谁能拿你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