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纯粹的“温柔”
谢天怜死死地站在原地，浮动的聊天窗口揭示了事情的真相，李清意再伸手去拉她，可是这次谢天怜感到无比的陌生，她缓过神来连忙往后退上几步，眼睛里充满愤怒和悲伤，过了些许时候，她的眼睛像浮起一层雾气，缺少了神采。
她望向李清意，口腔显得有些苦涩，不知何处起的风吹散了她的头发，孤零零的背影让人心疼，她就像手中捧着的蒲公英随风飘散，“我错了。”
说完这句话，她点下确认键回到他们原来的时空宇宙中。吴所求得知这个消息后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按理说，李清意应该表现出惊恐、困惑、愤怒、悲伤到最后无奈接受，可惜并没有，他甚至连身体都懒着颤抖了，他的心路过程好像直接跳过中间几步达到终点。
“你为什么......”杨慈欲言又止，李清意知道她要问什么，他不知道他们到底在害怕什么还是惊讶什么，好像这是一件值得恐惧的事？
“在你还没有成为机械体的时候，你就是个血肉组成的人对吧，我问你，你觉得你可以控制自己吗？你能控制自己的肝脏分泌多少酶？你能控制自己的血压和心跳吗？你能将你脑海中的杂念彻底降伏吗？你不能！我们能控制真的太少了，你以为你掌握着真理，放屁！事实上你一直被真理掌握。你以为你放个电就是雷电法王啦，自然规律一直存在懂不。”
李清意在想为什么没有烟呢，长吸一口烟，45度仰视灰蒙蒙的天空，烟雾在微风中散去，自己不在小女生面前装一下简直对不起我这高深莫测的意境。
不得不承认李清意这个人虽然没谱，但是说这段话确实有几分道理，“所以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的存在只是......偶然？”
“弗莱明发现青霉素、砸了牛顿的苹果、玩纸牌的门捷列夫。人类的科学史充满了无数偶然和意外。你们的诞生也是如此。”李清意的回答显得无情和冷静。
从水月星系归来的宇宙飞船携带着当地的土特产——心灵花粉，跨过无数星系来到太阳系，少量心灵花粉被太阳捕捉到进行加热、沉淀、升腾，强大的能量使它没有消亡依旧保持独有的物性参数，49年后向宇宙喷发太阳风暴，少量的太阳粒子被蓝星捕捉并且恰到好处激活了它们的自我意识。谁能告诉我完成上述条件的几率有多小，李清意觉得这一切都是偶然，机械体很幸运也很不幸，人类也是如此。
“如果有人因我而死，我很抱歉但是我不会负责。”这是李清意第二次说出这句话，李清意和钢铁女王虽然只是认识几天的工夫，他们发现彼此之间聊天有很高的同步率，他们的思辨能力和逻辑推演都异常强大，他们的谈话非常跳跃别人听了就如同神仙打架。
李清意看着钢铁女王，钢铁女王也瞪着李清意，两个人的眼眸中都含着锋芒。
“我靠！我受不了你这个比机械体还冷酷顽固的家伙。”钢铁女王愤愤走开。事实上，她大可叫李清意从哪里来滚哪里去，他虽然常说自己的脾气不好，但是骨子里还是个很温柔的人。只是她不敢说出这句话，她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说完这句话后这个人就会像梦幻的泡泡消失不见。
李清意看着她的背影：“我来解决吧。”，她并没有回答，树叶簌簌地落下来，李清意仰头看着天空，雨下得越来越大了，他脱下套在外面的黑色大衣折叠挂在手臂上，里面露出一件白背心，单薄的身影好似稍微风再刮大一些就能将他吹飞。白背心随风鼓荡，雨水随着刀鞘往下爬。
很吵，水打在玻璃上面发出劈里啪啦的声音，雨并没有因为李清意的瘦弱放下脚步，整个街道白茫茫的一片，但他知道有人要划破雨幕过来。
他浑身上下都已经湿透了，一道雷电打下来，随之而来的是一声爆响，他张开嘴巴，雨水毫不客气地涌入进去。闭上嘴巴后，他轻松地哼起了不知名的小调，雨水砸地的声音掩盖住他的哼唱。
有时候他实在不明白，明明只是哼起来完全不在调上，自己好像对这一行为乐此不疲。他想起一个不久前熟人跟他讲的亲身经历，他跑到雨林地带寻得一个当地导游，折了当地信仰神树的树枝，那一天晚上所有土著晚上睡觉时都哼着不知名的歌谣借此缓解神经最后达到入睡的效果。当时听得时候不以为然，现在竟然觉得有几分道理。
李清意塞进<<仲夏夜之梦>>的卡带，戴上耳机后优雅的音乐声流淌在大脑内，湿透的他竟然觉得有几分暖意，“可惜，凄凉的书弄丢了。”
世界突然安静下来，劈里啪啦的雨点声全都消失不见了，只剩下随身听播放的声音。在李清意的脑海里似乎有什么破壳而出，使劲往外钻。他强忍着痛苦，笑着说：“果然，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本来还想试试时间多重感官和万花筒未来呢。”
他说话的方向前一刻还没有人，前方隐约有个人破开雨幕走过来，一把藏在兽皮内的利刃把刀鞘直接捅穿。他每走一步，坚硬的地面被他翻开一个口子，他的身上就像披着沉重的铠甲发出轻微的响声，雨水随着他的手臂爬过将帅的头颅与血液混合落在地面上。
看到这一幕的他眼前一黑，紧接着跳动着纯白的线条，但这些线条并不是杂乱无章的，它们好像活了过来，随着时间的推进它们时而交织，时而分离，时而欢乐地跳舞。归于平静后又凭着上次燃烧的余烬重新起舞，时间的奥秘在他面前彻底显露出来。
明快的<<仲夏夜之梦>>瞬间掐灭了，李清意睁开了双眼，赤金色的眼眸盯着曾六，曾六发现下落的雨水自然而然地避开他，不似曾六用念动力挡开雨水，这些雨水就像临时改变了运动轨迹。
他们两个人的状态并不算好，赤金眸隔着雨幕互相对视，他们立刻明白了对面的家伙是用能力解决不了的存在。他们都可以调用世界本源进行战斗，这并不能分出输赢。
曾六随手一挥，一根电线杆破开雨幕，念动力作用在电线杆上就好像镰刀砍在甘蔗上，一根长枪被他握在手上。
李清意拔出半截环首刀，划开雨幕朝他奔来。
涅槃境的强者交战往往是刀光剑影，血肉横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