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自在娇莺恰恰啼

新生既紧张而又轻松地过完了第一个星期，转眼到了星期六。上午课程刚结束，赵子敬就叫住了大家，说到：“今天是我们大家在大学的第一个周末。班委会商量好了，我们搞个活动。吃过晚饭，大家都来教室集合。活动内容先保密。”于是人人都好奇地期待着晚上的到来。

晚饭后，同学们陆续来到了教室。只见有几个同学还带着乐器。原来，班干部早就打听到哪些人会乐器，哪些人会唱歌，哪些人会跳舞。晚饭时，又分别做了动员。班干部是提早到的，重新布置了教室。课桌椅排在四周围，中间被留空了，可以跳舞，或者表演。顶上还拉了彩纸，还挂上了彩灯，借来了录音机。这个时候，教室里已是弥漫着轻快的音乐声了。现在播放着的是《秃鹰飞去》是一首具有浓厚的拉丁美洲乡间音乐的歌曲(原名：El Condor Pasa)，在六十年代非常出名。歌中先用了三对物体作比较：麻雀与蜗牛、铁锤与铁钉、森林与街道，作者选择了每一对的前者。相比之下，它们享有更大的自由。歌中还有另一对比较物，即野天鹅与人。野天鹅高高飞翔在天空中，自由自在;而人被束缚在土地上，唱出的是非常哀婉的歌声。但最后一段很有现实感，作者希望能脚踏实地。其实，作者希望获得的是实实在在、不脱离实际的自由。这样，理想与现实就可达到完美的统一。这是赵子敬选的歌。其实，也是他的心里愿望。估计很多同学也一定会有共鸣。不久，同学们就都来了。大家分别坐好，赵子敬就站起来说道：“为了加强了解，增进友谊，我们八三级二班第一次班活动正式开始。现在由魏巍介绍活动内容及规则。”于是大家鼓掌。只见魏巍就红着脸站了起来，笑了笑说道：“首先，因为上次在第一堂课上，各自的自我介绍失败，今天，咱们再重来一次。不过不说英语，用各自的家乡话介绍。介绍自己的同时，说说每个人的故乡特色。然后，击鼓传花，大红花到谁手里，谁就得出一个节目，题材不限。十一点半结束，然后大家一起去看深夜连场电影。票已在赵子敬那里，我们还买了面包当夜宵，我们今夜无眠，彻底放松。”她一说完，同学们都兴奋地一致支持道：“好，今夜无眠!”马上也有人问到：“不知道今天是看什么电影啊？”魏巍答道：“台湾的《搭错车》，美国好莱坞的《罗马假日》和《魂断蓝桥》”同学们听完叫了起来：“太过瘾了，太好了!”柳薏萱听到这里，心里有些酸酸的，这些电影她在芳草湖还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还有，待会儿，万一那大红花落在自己手里，那可怎么办？自己既不会唱也不会跳，更不会乐器。她现在显然觉得有些自卑了。又想到：要是周毅也在一起，那该有多好!她当然知道：周毅是不会在这里的。他正在县里忙着财政局的工程呢！要不是周毅，她又怎么可能坐在这里？她的生活费还不知道在哪呢！这么想着，同学们已开始一个个地介绍起来。先说话的是徐少宏，只听他用杭州话先介绍了自己。然后说道：“这里最美的当然是西湖。所以这里的姑娘都漂亮。男孩子么，就像我似的，中等个子，笔套管儿裤子，中山装。实在一般一般。”说得大家都笑了起来。又接着说道：“说话的特点，什么都带个（儿），比如，筷儿，碟儿，杯儿，碗盏儿。宋朝从开封迁都过来都说官话。大概，当地人比较笨，我们没有完全学会官话，一边说着以前常常说的土话，突然想起要说官话，一边就连忙在想后面的话用官话该怎么说，所以老是加个拖音（儿）来为自己争取足够的时间。有次，我们高中班里从外面转来了个学生。他以为，杭州话也就是什么都加个（儿）。到了星期五下课前，他不知道第二天是否还上课，于是就问老师：老师儿，明天儿，课儿上不上儿？”说到这里，徐少宏却鼓着嘴，瞪着眼不出声。这一下把同学们都笑岔了气。好一会，同学们才平静下来。这时接着说话的是叶子铭，他用宁波话介绍了他来自溪口，要说特点，蒋介石的老家就在溪口，想必都清楚了吧。溪口不远的后面的山脚下有个瀑布冲击而成的湖，奇怪的是从山上往下看，山脚下有一块瘦长的半岛似的土地向湖面长长的延伸了出去，像极了一只大乌龟在湖边伸头在吸水，难怪有人说蒋介石是灵龟转世，最后龟缩在了台湾。于是大家议论纷纷，都说下次一定要去看看。接着是赵敏，她当然用普通话介绍了自己，又笑着说道：“那儿的特色自然是胡杨林和酸枣哦。下次一定带些酸枣给大家尝尝。”这时，也有同学叫到：“还必须要带些哈密瓜和葡萄干。”于是轮到季静了。只听她说到：“我来自哈尔滨，我们那里的特点就是冰和冷。你们听我说话的声音挺特别，要知道那可是冻过的声音。当然，也不能一直这么冻着，夏天我们那儿也是很热的。我们那儿有个太阳岛。你们想想：太阳做的岛该有多热!我看这样，也别让我等那个击鼓传花的大红花了，我现在就唱这首《太阳岛上》给你们听。歌里述说的也就是我们的生活。”说完她就开声唱了起来：

“明媚的夏日里天空多么晴朗

美丽的太阳岛多么令人神往

带着垂钓的鱼杆

带着露营的篷帐

我们来到了太阳岛上

小伙们背上六弦琴

姑娘们换好了游泳装

猎手们忘不了心爱的猎枪

心爱的猎枪

幸福的热望在青年心头燃烧

甜蜜的喜悦挂在姑娘眉梢

带着真挚的爱情

带着美好的理想

我们来到了太阳岛上

幸福的生活靠劳动创造

幸福的花儿靠汗水浇

朋友们献出你智慧和力量

明天会更美好。”

唱完，大家一片掌声。季静道着谢坐了下去。接着轮到了杜蓉蓉。杜蓉蓉笑着用四川话说道：“我来自成都，要说特别，那就一个字“辣”。真的有辣椒下饭的，一碗面条半碗辣椒。到处是火锅，上面漂浮着都是火红的辣椒。还有到处是麻将，喝起茶，摆起龙门阵来，慢悠悠的生活实在是“安逸”、“巴适”。说完，同学们都笑到：“别的还行，只是辣椒下饭恐怕受不了啊！”接着是厦门的李瑾。只见她，站起来用一口地道的闽南话。说得所有同学一愣一愣的，说完她也不解释，就想坐下。这下同学们都叫了起来：“不行，不行。你说的比外语还外语。没人能懂。要罚，必须罚!”李瑾一脸茫然地说道：“这怎么要罚？是你们说的，要用家乡话介绍的，我照着说了，怎么要罚？”赵子敬说道：“这也是啊！但是呢，你这闽南话实在让大家云里雾里的，可也说不过去。要不你先解释一下。”于是李瑾又解释了一下：他来自美丽的厦门，因为远古时候，这里为白鹭栖息之地，故又称“鹭岛”，还说以后欢迎大家去鼓浪屿看海，吃海鲜。唯一遗憾的是：她从来没有见过雪，很希望今年能看一看。但是，同学们还不放过她，也让她先出个节目。她想了想道：“那我也唱首歌吧！为避免大家又说我，我现在先给大家念一遍歌词：歌名《讲什么山盟海誓》。歌词如下：

“讲什么山盟海誓，

讲什么永远要作伙，

你我离开才短短的三个月，

你就来变心找别个。

明知我心内只有你一个，

结果偏偏对我来反背。

怪我自己对你太痴迷，

如今才来怨叹后悔。

啊天下的男性，

只恨你一个。

(重复一遍)

结果偏偏对我来反背

怪我自己对你太痴迷

如今才来怨叹后悔

啊天下的男性

只恨你一个。”

唱完，场面静了一会儿。她实在唱得好听，凄婉的歌声感染了大家。大家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于是立即鼓起掌来。当然，要不是先念了歌词，是没人能听得懂的。接着，终于到了柳薏萱。柳薏萱慢慢地站起来，脸涨的得红红的，看着大家，胆怯地用芳草湖的土话介绍了她来自不太远的芳草湖。要说特别的，她还真说不好，不过芳草湖还是很不错的，它比这里的西湖大得多了，她的家就在湖边，从她的房间的窗户里就能望到湖里的打渔船。湖边是各种鸟儿栖息的地方，最常见的是鸬鹚和野鸭，当然还有鸳鸯。以后请大家一起，在暑假里到芳草湖来，到湖边的滩涂上去捡野鸭蛋，保证一捡一篮子。同学们看她腼腆，也就放过了她，没有叫她马上表演节目。接着，余下的同学一一介绍完毕，就轮到同学们击鼓传花表演节目了。有拉琴的，有唱歌的，有吹口哨的，还有相声和小品，不一而足。尤其，赵敏跳的那个XJ舞，同学们见她昂首挺胸、扬眉动目、晃头移颈、拍掌弹指，显示出女性婀娜的体态线条，舞姿优美舒展，表达了劳动人民的生活幸福美满。个个夸奖不已。赵子敬则抱着一把吉他自弹自唱了一首他新学的苏格兰民歌：《Auld Lang Syne》。其实，这首歌也是今晚要看的电影《魂断蓝桥》的主题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