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歹心初起
自从我进入这家公司，细细算来，距离一个月还差很远，但是已经喝了好几顿酒了。
有事没事都要喝，不知道什么事，也要去整点。
当然，这也可能是我总裁的级别不够高，所以不明白很多真相。
比如像是坐在我对面的老马，就是满腹忧愁的样子，一杯接着一杯，连话也没有一句。
哟！这个老马睁眼瞎，看见我也不说话，搞得我是很尴尬，只好心里把他骂。
我在心里编了一段rap，发现还挺顺口，但是老马依旧没有其他动静。
我只能没话找话地问道：“老马，今天怎么就我一个人呀？”
老马头也没抬，说道：“噢，我今天就想喝点酒，没别的意思，主要是一个人喝酒太无聊了。”
我听说某些高档的火锅店，假如一个人去吃，服务员就会抱一只玩具熊来放到你对面，嘲讽你像个熊样儿。
原来我今天扮演的是一只玩具熊。
但是我怎能甘心沦为玩偶，又问道：“那他们呢？”
我其实想说，夏总比我总是更像熊一点吧。
或者徐达道哥好像都是老马认识多年的朋友吧，为什么喝酒喊我而不喊他们？
毕竟，酒逢知己才是千杯少嘛。
老马叹一口气道：“鲁达，有些事情你可能无法理解。我作为一个公司的领导者，很多情绪是不应该有的，很多话也是不该说的。”
老马这样一说，就表示他今天的情绪确实不太好，也表示他今天的话会很多，而且只能跟我说。
作为一个合格的员工，最重要的就是，把领导说过的话，当做没说过。
我试探道：“是不是‘果然道’公司那个项目签不下来了？”
果然，老马停下了手中的酒，故作潇洒地说道：“哈哈哈，这个项目，从那天和莫奈开会的时候，我就不抱希望了。”
我连忙给了一个疑惑的表情，好让老马继续往下说。
“那天我说的什么，她根本一个字都没听，一直都在看徐达。有这种老总的公司，不配和我们合作！”
这天下挑什么的都有，挑衣食父母的却不多。老马这话终于勾起了我的兴趣，我只好再做一个疑惑的表情，示意他继续。
“第一，这种公司不重视项目质量，你看他们派出来的负责人连个鸟也不懂。”
我心想要是派专业的人来，那我们就没有机会了。但是我没有说，等着老马说第二点。
“第二，这种公司没有平等合作的意识，才几万块钱的项目就想潜规则。就算我们让徐达做点小牺牲，拿下来了，以后执行的时候，也会被百般刁难。”
我点了点头，心里仍是不以为然，其实只要徐达的牺牲足够大，我们执行起来肯定是很轻松的。
老马又说道：“再说我们哥儿几个创业，又不是只为了钱。吃些苦可以，但是要让谁受委屈，那一点点也不行。”
我问：“那夏总..”
我本来想说，那夏总怎么受委屈去了，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那对于夏总来说，可能不算委屈。
老马又一笑，道：“你们是不是以为我都不知道胖子干的那些操蛋的事情？”
“胖子那朋友圈骚得简直辣眼睛，我从第一天就知道了！但是我也知道他肯定不会成功的。”
“莫奈虽然看起来饥渴，要是胖子那点伎俩都能骗到，人家怎么做得上老总呢。”
我点点头，更大的疑惑又笼罩到了我的心头，既然老马什么事儿都早知道了，那么这些结果应该都在预料之中，为啥今天还要喝酒？
老马突然猛灌一大口酒，然后酒气纵横地问道：“鲁达，你读过三国么？”
我答道：“小时候好像读过。”
三国实在是太出名了，不仅有学识的人喜欢谈，一点文化没有的人也喜欢说。
除此以外，电视电影，漫画游戏，各种地方各种场景随处可见。
很多人大字不识几个，也能说出个“一吕二赵三典韦”来。
老马问道：“那你知不知道司马懿为什么会被诸葛亮用空城计骗过去？”
我答道：“他们都是非常谨慎的人，司马懿不相信诸葛亮不设伏兵就大开城门，所以就撤退了。”
“那你不觉得这很不符合逻辑吗？司马懿如果怀疑，只要派一队侦察兵进去看一看，不就什么都清楚了吗？那他为什么又不派呢？”
妈的，小说里的事，哪来那么多逻辑，读者看着爽就行了。
再说这个办法，作者罗贯中都没有想到，司马懿又怎么能想到。
我只能摇摇头。
老马得意地给自己倒满酒，说道：“这就叫做英雄惜英雄，诸葛亮要是败了，那世上就没有人是司马懿的对手了。”
看老马那个架势，难不成是要自比司马懿了吗？
果然，老马举起酒杯说道：“你猜我今天这杯酒，最想跟谁喝？就是那天我们见过的王霸虎，这小子，他妈的是个人物！”
原来老马早就知道了夏总身上的所有事，真不愧是老板。
为了迎合，我明知故问地说道：“是不是王霸虎抢了咱们的项？”
老马道：“也不算抢，莫奈收了王霸虎他们公司，那两个人现在已经是‘果然道’公司影视部的了。”
我点点头，心说这人果然够狠，为了做项目，把自己公司都卖了。
老马接着说道：“不过你等着瞧，王霸虎这小子肯定不会一直蹲在莫奈那老女人下面，这家伙，野心大得很。以后迟早有一天，他会成为我们公司的主要对手。”
老马这个“蹲”字用的莫名其妙，我很难想象那是个什么体位。
倒是老马刚才自比司马懿，这回莫非又把王霸虎比作诸葛亮了？
老马再次没有让我失望，说道：“我们公司以后做得再大，也要堤防着他诸葛霸虎的北伐啊，哈哈哈哈哈。”
这种无聊的事，让我索然无味。心说现在我们连活都没了，还北伐，还大战，充其量也就是弱鸡互啄。
但是我又不好意思扫了领导的兴，于是便附和道：“那咱们为什么不现在直接挥师南下，给他灭了呢？正好现在活被抢了，也没事儿做。”
老马点了点头，说道：“你这计谋有点意思，我晚上回去要好好琢磨琢磨。”
哎，男人，果真都是幼稚无趣又低级。
让我没想到的是，前几天刚刚骂完夏总下贱的老马，接下来居然想了一出无耻百倍的闹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