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来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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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天道酬勤

而南宫尘轩却并没有入睡。

他还在思虑白日里,花若灵无意间提起的那朵紫云。

她能看到的,就是她识神看到的。那朵紫云,难道是重明的生魂吗?

他来这里做什么?

南宫尘轩回头一望,瞧见一白衣男子手里提着两坛酒慢慢悠悠就朝自己走来了。

“内城那边,你都嘱咐好了?”南宫尘轩蹙眉。

白衣男子空手在亭子里化了张桌案,桌案旁还有两个石凳,随后将酒放在了桌案上。抬头望向南宫尘轩,笑呵呵道:“你说你挺好看个上神,怎么总是在皱眉呢?”见他并未想搭理自己,只得回道,“哎呀,嘱咐好了,嘱咐好了,我若是不翘了修行,那上仙的位子不就是我的了?我总得给那些孩子一点机会吧?”

南宫尘轩摇了摇头:“东方漠轻,你为何一丝上进心都没有。漠白就是因你如此,才将你送入四方学堂的。”

东方漠轻摆摆手,随后赶忙示意南宫尘轩坐下来:“我这人啊,心中没那么多大义,不求那些虚职。”

南宫尘轩看着东方漠轻倒酒,冷哼一声:“若是你心中无大义,又怎会在弱水潭答应我。”

“那是因为我喜欢凡间,那里自由自在的多舒服,我只是在维护我喜爱的地方罢了。”东方漠轻说完就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独孤上神这一次居然没来,也是稀罕。”

南宫尘轩却不以为然:“他不来,自有他的道理。”

经他这么一说,东方漠轻好似想起了什么一般,呵呵笑了两声后,摇了摇头:“毕竟有家室,跟我们不一样咯!”说完又饮了一杯酒,“这里的独孤梦隐怎么也不来找你?”

南宫尘轩难得的叹了口气,看着桌案上的那杯酒:“他心思敏感,怕是已察觉出我的不对了。”

独孤梦隐这人最喜争抢好胜,性格又有些敏感多疑。

南宫尘轩记得在第一次见到他时,他只是一只小狐狸,由于不得宠,总是习惯以狐身示人,耳朵也总是耷拉在一旁。

那时的他总觉得不得宠是因自己不够优秀,于是他常在夜里苦练法术。

他本身天赋就高,又比常人勤奋,在两千岁时就已飞升至上仙,可就这样,狐帝和狐后依旧不怎么待见他。

那时他就找到了南宫尘轩,狐帝狐后最敬重的一位上神,他觉得只要同他好好修行法术,就能得到应有的重视。

南宫尘轩起初想要拒绝,可看他那么认真的模样,就为他引荐了羽民丞相。

飞升上神后,身负重伤的独孤梦隐婉拒了羽民丞相的好意,以狐狸形态带伤回到了青丘。本以为狐帝狐后会很欣慰地摸摸他的狐狸脑袋,替他疗伤。

却不想,狐帝狐后不但没有如此,反而连正眼都没瞧他一眼,就将青丘所有的重担都压在他一人之上,带着最宠爱的两只狐狸崽子去西海游玩去了。

或许是他心中的酸涩和苦楚到了极点,

又或许是他明白了有些事仅靠努力,是根本改变不了的。

他主动寻了南宫,信誓旦旦地说自己已经看开了,不再奢求狐帝狐后的重视了。从今往后,他只担狐族长子的身份,对青丘尽职尽责。

已将他视作好友的南宫来到了天宫,向天帝提议给独孤梦隐分配上神的天职。

天帝素来给南宫面子,很快便将独孤梦隐的神位迁至大荒之北,这才让他完全脱离了狐帝狐后的控制。

任职后的独孤梦隐第一时间找到了他这个居于不周山的南宫尘轩,说的第一句就是:“救我于水火,从今儿起,我认你作朋友。”

南宫尘轩则是回了一句:“本就是你朋友,不用认。”

一万岁之前,他渴求亲情。

一万岁之后,他向往大义。

或许他内心也有过疑问,同样都是亲生的狐狸崽子,他这么优秀,为何就不愿看他一眼呢?

就算是他认清了自己在狐帝狐后心中的地位,他也从未对狐帝狐后有过一分埋怨。哪怕在十二万年后,独孤梦隐也是尽到了自己作为狐族长子的责任,每隔三千年就会回到青丘看看狐帝和狐后,心中之事,从未多言。

羽民丞相沉睡后,独孤梦隐就替他们的女儿寻来了昆仑掌门,顺利入了昆仑派;

昆仑掌门没有趁手的法器,他就上天入地替其寻找山河镜,还不忘替丞相之女寻一个;

丞相之女以身殉魔后,他就替她关照着花無泪,为他打点好一切,在凡世开了一家独特的客栈。

羽民丞相待他一分好,他就像其回报了十分好。

南宫也不知道这份恩,他独孤梦隐要报到什么时候。

若说独孤梦隐是个尽职尽责的人,那此时在南宫面前的东方漠轻就是个典型的反例了。

……

南宫尘轩看着正在不停喝酒的东方漠轻,有些试探地道:“这里是山河镜内,你为何不尝试着去升一回上仙呢?没有天雷,不会痛。”

东方漠轻顿了顿正准备倒酒的双手,又无所谓道:“痛不痛我还真不在乎,我只知道担了天职,我就没办法好好玩乐了。”

“若是只顾玩乐,你还会答应去做桃源客栈的酿酒?”南宫尘轩边说边拿起了桌案上的酒杯,放在鼻前闻了闻,这酒应当是镜中的他酿制的,“十二万年前,你就有这水平了?”

东方漠轻得意地挑了挑眉:“你以为呢,后悔没认识我早一些了吧!”

“无所谓,我也不喜欢饮酒。”南宫尘轩坐回了石凳上,将酒杯推给了东方漠轻。

东方漠轻倒是来者不拒,直接就一饮而尽。

他跟随哥哥东方漠白在天宫长大,从小就被天宫的那些条条框框给束缚着,最喜欢躺在九重天的园子里,一口酒,一曲笛。

南宫尘轩望着他腰间的短笛若有所思,心想但凡他能上进点,那只笛子或许就能成为一个法器了,还是个上好的法器。

“你别那么看着我的笛子,这是镜中的,我自己的没带来。”东方漠轻晃了晃已经见底的两坛子酒,起身道,“行了,酒喝完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东方家的事情,东方家自己解决,南宫上神就不必为此而烦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