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红衣女子
次日卯时末，若灵起了个大早来到了学堂，今日他们要上的课是逍遥派儒尊顾婉所授的音律课。这方面花若灵可谓是很不擅长。自知不擅长，便要更加努力用功才是。
她刚坐好，便发觉有一带着法罩的墨蓝色身影坐在了自己身旁，回头一看，果然是南宫上神。
花若灵呆了一瞬，并不知道他为何要坐在自己的身边，便有些诧异地问道：“南宫同学……你为何要坐在这里？你不是都坐在后面的吗？”
只见南宫微微抬眼，看了看花若灵，冷言道：“有心事。”
这下花若灵更呆了：“你如何看出的？”
南宫淡淡道：“酒气。”
此刻的花若灵呆的不能再呆了：“怎么可能……”想着昨晚因凤帝的那番话而愁心，便借酒消愁。那酒的确如漠轻所说的不上头，可自己怎么就忘了不上头并不等于它不是酒啊。她更没想到，这南宫上神会坐在自己的身边，话说回来平时坐在自己身边的都是轩辕宁歌，可她人呢？
若灵正寻觅着轩辕宁歌的身影，正好望到了漠轻，便压低声音问道：“漠轻，你见到宁歌了吗？”
漠轻听到后，本想指向若灵身边的那个位子，结果定睛一看那人竟是南宫尘轩，便顿了顿，茫然地摇了摇头：“没见到。”
这时顾婉来到了学堂内，看着在第一排坐着的南宫，眼中露出了一丝欣喜。恰巧这一丝欣喜被南宫身旁的花若灵给捕捉到了。她忽然想起之前独孤上神曾跟自己说南宫上神跟逍遥派的儒尊是旧相识，那时她还没在意，转念一想，这逍遥派的儒尊不就是顾婉吗？
想到这里，便轻声嘟囔了句：“这就是八卦在身边的感觉吗？果然很令人兴奋。”
却不想，却被身旁的南宫听到了，手一顿，看向若灵用极轻地问：“八卦，何人的八卦？”
若灵暗道不妙，却仍倔强地抽了抽嘴角：“没，没，是你听错了。”这时顾婉注意到了正在交谈的二人，南宫上神她自然是不会去招惹的。矛头自然便指向了坐在南宫上神身旁的花若灵。便厉声道：“花若灵，在堂上要保持安静。”顾婉在弟子心目中一向是个极温婉的人儿，如今被若灵惹得怒气如此盛，大家都表现得十分惊讶。
若灵只得乖巧地看着顾婉点了点头，应了声“好”后，将头也别到一边，想着绝对不再招惹这位南宫上神。
可南宫尘轩怎会如她的意，竟然传音于她：“何人的八卦？”
若灵惊得瞪大了双眸，转头望向南宫尘轩，却只见南宫挺认真地朝自己的点了点头，眼中要有些许笑意。若灵也只得扯了扯自己的嘴角，将身子往旁边移了移，暗想道：“这南宫上神是个什么意思？难道真的是对八卦感兴趣？应该不是的，应该不是的。他应该是觉得自己不应该对先生的事情感兴趣，想要借机敲打自己。”
思索到此处，若灵便也传音于南宫上神道：“是若灵唐突了，不该去打听同上神有关的事情。”
南宫却若有所思传音于她道：“哦？看来你对我也感兴趣，我们倒是有些心有灵犀了。”
若灵刚想回他不是的，却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儿，你对我也感兴趣……这个也是哪来的！还有心有灵犀……难道……想到这里，她一惊，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引得众人瞩目于她。
只听得顾婉再一次怒声道：“花若灵！你究竟在做什么！”
“……”
此刻的花若灵真的很想找个地缝钻出去，或者直接化作青鸾从学堂内飞出去。倒不是因那异常恼怒的逍遥儒尊，而是因南宫上神竟然说同自己心有灵犀，能不想逃吗？
好不容易挨到了下课，若灵火速从学堂内跑了出来，好在下节课是自家师父西门丹青的课，内容都已熟知了。便随便找了个理由同他告了假，遁身来到了弱水渊。
“也不知道宁歌到底去哪里了，她要是来了，我也不会闹这乱子。”若灵一边嘟囔，一边拾到一又圆又扁的石头，正想往弱水渊内丢，却见到了一抹黑色身影。
这人她还是有些印象的，学堂之内身着黑衣的弟子，除了花间派的秦水寒再无他人了，可他为何在这里呢？
若灵正纳闷呢，便又看到一身着红衣的女子正躺在秦水寒的身上。这下子她是真的又惊了，四方学堂内时不允许非学堂弟子入内的，更何况弱水渊又是昆仑禁地。花若灵本着自己是昆仑弟子应当维护昆仑墟内的秩序，便一跃而起，落在了秦水寒的身边。
刚刚落地，便察觉他怀中女子早已没了生气。
若灵心中有些不确定，却还是说了：“她……是何人？这里是昆仑禁地，你是学堂弟子才方能进入此地，可她应该不是吧？”
秦水寒眼中满是悲伤：“她，是我的故人。”
“那为何不葬了，还带到这里？”花若灵声音逐渐柔了下来。
其实这个秦水寒，她见到的次数并不多，不过他天赋极高，往往先生说一句话，他便能接出下句来，连师父都对他赞赏有加，他旷课都不会去管，她才对秦水寒有些印象的。
若灵一直认为秦水寒旷课是去玩了，毕竟昆仑山乃仙山，过了昆仑就是天界。与昆仑不同，花间、逍遥、华山派皆为凡界修道派系，他们修道就是为了求仙问道的，昆仑可谓是他们心之所向之地了。便忍不住问道：“难道你每次旷课都是来这里思念她的？”
只见秦水寒眼中涌出了一丝寒意：“是又如何。”
花若灵见他如此冷漠，便也坐了下来：“我大约能猜到你为何要求仙问道了。”说完，看了眼那红衣女子，“是想复活她对吧？你是花间派的，花间最擅长的术法便是复生术。”
秦水寒疼惜地看了看怀中女子：“我原本以为她同我之间相隔千山万水，此生不会再有任何交集。可当真不再有交集时，我却不甘了，我一定要将她带回来。”
若灵看着秦水寒，他本应是个风骨桀骜之人吧，居然会为情如此悲痛，便安抚道：“我听闻花间派的复生术是天凡两界数一数二的，你这么厉害，稍加提点就能学的这般好，定能学会的。”
“我能等，可她能等吗？来学堂之前，我曾央求花间掌门帮帮我，可他却说这有违天道，当初是见我有仙骨才诓我入门。他们想利用四方学堂这个契机，让我忘记她，可我如何忘记？她是因我的执念而死！”秦水寒满面泪痕，泪水啪嗒啪嗒掉落在红衣女子的脸上。
花若灵不知说些什么好，对于男女之事她一向是不擅长的，花间派的家务事她也是不好干涉。正望向天空之时，却瞥见不远处地角落处还有一人正在看向红衣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