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碎魂
苏瑶瑶心中大怒，因为刺客是从身后刺入，余祖年死前没有看到刺客的真容，招数。命牌能告诉她的信息有限，只听到一堆乱糟糟的对话，小叔自己似乎没有说出什么遗言。
“你身为国师，怎会如此无能？！”
“我…我修为有限，如今敌军里有不少的修士，一时疏忽，也是有的……”黄平之吞吞吐吐的道。
“有什么问题，搜魂就是了。”苏愿一脸严肃的走上来道。
新帝不明白什么是搜魂，反应不大，黄平之闻言，脸色惨白。
一只手伸到他的头顶，黄平之哆嗦着爬到新帝面前，道：“陛下，臣不能再护着您了，多多保重。”三角眼中流露出不舍，不甘心，绝望等复杂的情绪。
“慢着。”苏瑶瑶走过来，她不愿滥杀无辜，此事需要弄个清楚。
“服下此丹，便可知你是否撒谎。”苏瑶瑶拿出一粒丹药，这是王师叔的新作。
一柱香后，国师爬了起来，道：“仙师，小人已经知无不言了。”苏瑶瑶没有给新帝服药，看来这满天过海之术成了。新帝并未告诉自己心中的计划，是以他心中虽有怀疑，也无从考证，只能按照自己对他有利的猜测来说话，并不算撒谎。
苏瑶瑶沉思片刻，留苏愿一人在皇宫之中，独自来到城墙之上。此刻并未开战，双方各有布署，相隔三里地，遥遥相望。
她稍微放出一股威压，朗声道：“你们两军对垒，我本不愿插手，但这事关亲人之死，我只要求交出凶手。试问，是谁杀死了余祖年余尚书？”
一时间双方之人各自议论纷纷：“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动余尚书？”
“余尚书与我等无任何仇怨，何须如此。”
…………
“苏师叔，还请听弟子一言。”此时敌军有一人出列，赫然就是王武。
“你？！”又是王武，他怎么到哪里都不安分，苏瑶瑶对他观感不算太好。
“此战之由头，便是新帝听信谗言，杀害家父之时。”
“弟子发誓要报仇雪恨，就集结了一些势力，想要讨回公道。”
“不承想，狗皇帝如此不公，我儿明明可以修仙，却被他使诈弄成了不可。”一名身披铠甲的大将上前，显得义愤填膺。
“我等至今未攻入京城，实在是不想滥杀无辜，京中百姓有风骨，我等自当敬重几分。”另外一个将军道。
“你们是否派出刺客刺杀皇帝？”苏瑶瑶问道。
“不，我等既然如此行事，就不只是为了让他悄然一死。”
“这几十年来，想要与他当面对峙之人，都在盼着这一天，如果他死了，找谁去算账？！”
………
“还望仙师，不要干预这凡间恩怨，某感激不尽。”
“我等俱可发下心魔誓，与府中变故，绝无关系。”
如此看来，这些人所言似乎也有些道理，并未派出刺客，误杀的可能不大。苏瑶瑶蹙眉。
此时城墙守军突然接到来报：“不好了，皇上他…驾崩了。”小兵哆哆嗦嗦道。
“什么？！狗皇帝就这么死了？！”敌军中有耳朵尖的修士，听闻此言，消息迅速传来。
苏瑶瑶不欲管这些事情，迅速往皇宫掠去。
群龙无首，京都府尹强撑着上了城楼，签下了降书：“还望各位，不要伤害京中百姓，张某以死谢恩了。”言罢，从城楼一跃而下。
众人见此情景，心中皆是默然。各为其主，慨然大义亦可敬。
有修士赶上前去，替张大人收了尸，念了往生咒。
大晟国既亡，进入城中的军士们倒也井然有序，不少百姓义愤填膺，扔过来烂菜叶子臭鸡蛋，他们也并未大开杀戒，众人缓缓向着皇宫走去。
苏瑶瑶早已赶回皇宫，只见皇帝胸口中剑，进气少出气多。国师手上的剑还在滴血，房梁上倒挂着数十名太监宫女，皆是鼻青眼肿。
苏愿见她回来，从龙椅上跃下来道：“险些被他们骗了，这狗皇帝，”说着瞪了国师一眼，“就这么死了太便宜他了，我给他喂了颗补灵丹，还能痛苦个片刻。”
说着他踢了一脚挂在房梁上的小太监：“说说是怎么回事。”
“启……启禀仙师，小的也是听命行事，没有办法，那名刺客，是……是福公公假扮的，他已经毒发身亡了，我等将他扔进了后宫的一口井中……”
“饶命啊仙师！”众人纷纷告饶起来。
苏瑶瑶心中怒不可遏，走上前对新帝道：“你为何如此！家叔对你也算忠心耿耿，为何？！”
新帝颓然牵动着嘴皮，仿佛想笑却没有笑出来。原本以为国师能给自己个痛快，而此时的他吊着一口气，实在是太痛苦了：“成王败寇……朕已经穷途末路，唯有…逼出仙师，或可一搏。”
“啪！”一个耳光重重的甩在新帝脸上，苏瑶瑶气的浑身发抖，她好不容易才控制了翻涌的情绪道：“这就是你草菅人命的借口！”她此刻心中充满了悲伤，愤怒，不可置信等情绪，仿佛刚接到命牌传回来的信息那般，失态的抓住新帝的头发，就要把他拖到门外处置。
扑通一声，黄平之跪下磕头如捣蒜：“仙师，他已经以死谢罪了，还请赐他个全尸吧。”
新帝艰难的回头看了黄平之一眼，随即两眼放空，闭目等死。
“全尸？他这样死的也太容易了。”苏愿哼笑一声，如同地狱恶魔般走过来，踩在黄平之手背上。
他见苏瑶瑶两眼发红，眼中血丝纵贯，心中暗道不好，心魔一起，将很难驱除。
黄平之不敢哼声，但见苏瑶瑶放出千万根细如牛毛般细小的冰针，扎向新帝，他忍不住扑过去，将新帝护住。
数声闷哼，黄平之嘴角溢出鲜血。他的人形快要支持不住，头顶已然生出尖尖的黄色耳朵，尾巴也伸了出来。
“原来…是你………”新帝见状，伸手想要摸向他的妖兽耳朵，又无力落下。
“是我。。。”黄平之哽咽出声，伸手抓过新帝苍白无力的手，俯下身去，放到自己耳朵上。
新帝惨白的脸上缓缓浮起一个笑意，转瞬即逝，随即他的手无力的垂落。
一缕残魂，幽幽从他额间飞出。
黄平之哆嗦着，拿出一个储灵袋，想要将新帝的灵魂收入其中。
一阵金光飞来，将新帝的魂魄打散。
黄平之瞬间爆起：“为什么？！为什么一丝希望也不留给我？！”他疯狂的去收集那些碎片，半晌之后，两眼通红的瞪着苏愿与苏瑶瑶二人，眼中尽是仇恨。
“罢了，让他走吧。”苏瑶瑶两眼直直的，似乎不愿再多看他们一眼。
黄平之奋力抱起新帝的尸首，勉强运起法力，消失在大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