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炮灰的路人甲
阿雍看了苏瑶瑶一眼，走上前去：“这位妈妈，我们公子是专程来见丝丝姑娘的。”红妈妈瞟了一眼他身后的中年少爷，伸出一只手：“五两。”又招呼了一声：“小翠，带这位公子去饮杯茶。”阿雍打算跟着，红妈妈伸手一拦：“一人五两。”
见又是一位专门来见丝丝姑娘的，门口的姑娘们显得有些失望，一个穿粉色纱裙的不由得叹息道：“丝丝姐姐这是不给我们留活路了。”红妈妈看了她一眼：“丝丝岂是你们妄议的。”粉色纱裙的姑娘讪讪的退后一步，又打起精神开始作秀。最近由于丝丝姑娘的又美又神的奇特声名传出，来栖霞镇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她们这些作陪衬的姑娘也希望能够顺便遇到能为自己赎身的良人。
小翠领着主仆二人进入怡红院的大门，进门是一块彩绣蝴蝶屏风，穿过一个回廊环抱的小院，进入一处雕梁画栋的大堂。大堂二楼架空，所设楼梯曲折回环，想必是用来展现姑娘们的迷人风姿的，而现在大堂里除了伺候茶水的丫鬟，竟然一个姑娘都没有，看来都去了门口迎客了。整个大堂里全是一个个坐在桌前默不作声喝着茶水的大老爷们，气氛微妙。
阿雍得了苏瑶瑶示意，往小翠手里塞了点东西，小翠说：“来帮你们少爷挑壶好茶”，阿雍把手里的一堆鲜花往桌上一放，就跟着小翠去往隔壁的茶水间。
不多时，阿雍带着一包东西回来了，他把东西往苏瑶瑶面前一放，压低声音说：“这是给丝丝姑娘准备的礼物。”苏瑶瑶环顾四周，有些人桌上也放了这样的盒子，有些人光是傻坐着，除了茶水别的也没有，看来这凡人玩起套路来也不遑多让。
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套做工精美的首饰，不过首饰见多了，又是凡品，自然是入不了苏瑶瑶的眼的。因为必须见到丝丝姑娘，苏瑶瑶想了想，从阿雍抱回来的那堆鲜花里挑挑拣拣，挑了几枝好看的，又从储物袋里偷偷拿出一瓶灵泉水，往上面滴了几滴，向小翠要来一个花瓶，把花插上了。不多时，花香四溢，引得丫鬟们频频回顾。
突然啪的一声，隔壁桌的一个粗鲁男子，对苏瑶瑶的做法似乎很不认同，一掌拍在桌子上，嗤道：“华而不实。”粗鲁男子的桌上，堆了四五个礼品盒，有从小翠那里买的，也有带着别的店家标记的，想必是花费了不少银两。
这时楼上传来了一声琴响，小翠道：“丝丝姑娘来了。”
众人顾不上明争暗斗，纷纷探长了脖子向楼上看去。楼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道幕帘，影影倬倬的看不真切里面。只见一个白衣的身影出现在幕帘之前，长长的乌发垂在脑后，她轻轻的环顾了一周，身形曼妙，举止轻盈。引得四周的男子痴痴的发出“卧槽”的感慨。
阿雍也看了她一眼，不过很快就继续吃起了兜里的蜜饯，对此苏瑶瑶嗤了一声，觉得他确实只是个半大小子。
这个丝丝姑娘，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也是个修行者。而且还带有一丝媚在她的功法里面，虽然在真正修习媚术的人眼里还不够看的，但在凡间必然是妖魅般的存在，所以她光是一个身影就对普通男子充满了极致的诱惑。
丝丝姑娘的身影立了片刻，似乎又回到桌前在写着什么，并让丫鬟去取。很快，小翠姑娘站到楼梯上，拿着刚才的纸条念到：“丝姑娘今天见五个客人，每个客人一炷香的时间。念到桌号的请留下，余下的客人可以回去了。”苏瑶瑶隔壁桌的粗鲁男子紧张得吞了口口水，微微颤抖的两只手显示出他内心的期待。
”甲一，丁三，丁四，癸六，壬七。”
丁四就是苏瑶瑶所在的桌位，丁三，苏瑶瑶看了一眼，很不幸，粗鲁男子是丁五桌。他很不甘心的喊道：“为什么，为什么不是我，是不是排号顺序搞错了？”状若癫狂。丁三桌是一个文弱的书生，显然对被召见有些意外，也很惊喜，不料粗鲁男子冲到他的跟前，企图和他换个桌：“我把我的东西都给你，求求你，和我换一下行不行？”文弱书生没有准备礼物，粗鲁男子看了，更加不甘心的吼叫起来：“我用我全部的家当准备的礼物，为什么你不看一眼？”两个人拉拉扯扯，很快就被涌进来的打手分开来，书生的衣裳被撕破，显得有些狼狈，而粗鲁男子则被打手们抬出去，连带着礼物一起扔到了大街上。
剩下呆在大堂里的五个人，静静的呆着等待召见。一时之间苏瑶瑶搞不清这个丝丝姑娘到底想做什么，那就等着吧。
甲一是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年人，穿一袭普通的深蓝卦衫，拿着一个小包裹，还准备了一个小礼物盒子，有些风尘仆仆的样子。他还算沉稳，上楼之后约莫过了一炷香就下来了，老头子边走边捂着包裹，差点没控制住脸上肌肉兴奋的抖动，他快步走出了大堂。
丁三是刚才被撕破衣裳的文弱书生，他理了理自己的衣冠，稍有些不自然的随丫鬟上了楼。一炷香之后，文弱书生两眼放光的走出了大堂。
苏瑶瑶示意阿雍留在楼下，拿着花瓶供奉的鲜花踏上了台阶。入了幕帘之后才能听到铮铮然的琴声，果然此处是有阵法的。一个纯白背影正在后窗前弹奏，对着窗外一轮满月。屋内燃了香，缕缕发出幽兰般的气息。
“说吧，你有什么愿望。”
苏瑶瑶闭了闭眼，眼前浮现的是师父那张波澜不惊的脸。还有他站在峰顶那被风猎猎吹动的白色衣袍，和最后她扑上去只抓住一把虚无散去的光点，以及自己撕心裂肺的一声：
“师父！！！”
眼前出现的一双眼睛，和师父是那么的相似，黑白分明，眼尾上扬似乎带点不经意的魅色，但是师父的眼神怎么这么陌生？她压抑不住内心的痛苦，突然听耳边“铮”的一声，方才如梦初醒。
不好，险些陷入了幻境，苏瑶瑶使劲晃了晃脑袋，后退一步，看着白纱覆面只余一双眼睛在外的丝丝，不得不说，她的眼睛和师父竟然有几分相似之处，只是眼神带着更多的是冷意。如果眼前的丝丝是个男子，苏瑶瑶可能会......她没敢继续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