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试验（求收藏）

许宣是一路跑回城隍庙的。

尽管一路上都没有感受到任何异常，可他还是一直到进了城隍庙，感受那温暖的气息，才缓下来。

天黑现在对许宣而言是件极可怕的事情，在三火衰微的情况下，他不愿意天黑后在城隍庙外任何地方待着。

“许公子，你回来啦。”

刚回来没多久，庙祝罗文便掌灯过来，许宣晚饭时一惊一乍的表现让他有些担忧。

许宣正好等下要找他，便道:“罗老，你来的正好。”

他将刚买回的人参给到庙祝，“罗老，这是人参，若是我近日有什么不测，若是还有一口气，烦请用此物救一救。”

说着想起什么似的，指着床底下，“我的钱都在那里，若是能救，就救，最好用这笔钱找医师。若是不能，这些就都是你的。”

“许公子，你这是遇到什么事了？”

庙祝被他这遗言似的态度给惊到了。

“罗老，许宣有个不情之请。想请您出去住一晚。”

许宣私心想过，他不能向庙祝解释清楚这些事，某种意义上，他可能要面对的事对庙祝乃至城隍老爷而言是无妄之灾。

但许宣没有选择，他真的不想死，哪怕只是莫名其妙的穿越，他也不想死。至少他不想死在这种离奇的事情上，这对他来说也是无妄之灾。

要对付那样的鬼怪，许宣能想到的依靠只有城隍庙里对他爱答不理的城隍老爷和不确定有没有用的精力系统。

许宣躬身拜下来:“罗老，恕小子无理，请您今夜出去住吧，拜托了！”

他弯了九十度的身。

这种请求毫无疑问是利用了庙祝误会他和城隍老爷有关系的事，自私且无理。

可死生乃大事，许宣只是个自私的凡人。

庙祝惊疑不定，也不知想了什么，问道:

“许公子，此事，不能和老夫说？”

“是。”

“好，那老夫便出去住一夜。”

许宣不敢去看庙祝的脸，只能再拜:

“谢罗老。”

把庙祝送出庙，许宣也不回房间了，走到古树前，对古树一躬到底:

“城隍老爷，如果可以的话，请您帮帮我。”

本来这个时候应该许个诺，可许宣也不知道该许什么去请人家帮忙，想了想，只道，“城隍老爷如果能帮忙，以后但凡有什么事情，您托个梦，只要我能做到，绝不推辞。”

言毕，许宣便在古树树根寻了个位置坐下，把别在腰上的桃木棍摆好，再把买的药酒倒一小杯举在手上，酒壶放到一旁。

燃起一根香，许宣轻轻的抿一口。

酒的度数不是很高，但很冲，有股莫名的味道掺杂其中，并不好喝。

但效果是有的。

和许宣预料的一样，不多时，腹下就似火烧一般热起来。

脑海一扫，精力竟涨了1点，4/100。

但凭这具虚弱的身体，这点精力，加上心里现在更多的是恐慌，许宣身体并没有起反应。

这一口并没有什么很明显的副作用，等香烧了1/4，许宣又抿了第二口。

时间无声无息的过去。

弯月很快落下天幕，只余下漫天繁星。两炷香过去，一小杯酒渐渐被饮尽，如果不是心有恐惧，喝的也不是什么正经酒，许宣此刻就像一个夏夜对着星空独酌的诗人。

尽管身体仍旧没有起反应，但精力已经实打实的到了10/100。

这是好事。

他把杯子放下，抱起酒壶，接下来，只要感到一丝不对，这壶酒他就要灌进嘴里。

那将是他搏命的时刻！

但一切豪情随着时间流逝总是会消却，又一炷香过去，那好不容易涨到10/100的精力竟然开始回落，最后落回3/100。

该说许宣对此是有心理准备的，可眼看着精力又回到3/100，心底的恐慌还是无法避免的增加。

他有点想上厕所。

但他没有动。

可他还是高估了身体的忍耐力，到第六炷香燃尽时，绕是许宣再能憋，也没法继续坚持下去。

如果这棵树不是城隍老爷的真身，许宣会在这里原地解决，可没办法，他只得拿起酒壶，摆好腰上的桃木棍，往厕所去。

一路仔细提防，好在直到回来也无事发生。于是又坐回树下，聚精会神，仔细感应异常。

烧到第十炷香，远远听到了三更鼓，许宣搓了搓脸，打起精神，给自己倒第二杯酒。

从此刻起，他不敢有丝毫懈怠。

一炷又一炷香过去，东方启明星亮起，第六杯酒喝完。

精力此刻是20/100。

后半夜为将精力维持在10/100，许宣酒杯就再没放下过。而他的肾似乎真的有问题，这一晚上，不到三两低度酒，他已经上五次厕所。

更难以启齿的是，这一晚上，他喝了六杯所谓的“虎啸女儿红”，憋了五次尿，却只起过一次反应。

他整晚都在提防可能到来的鬼怪，没有反应是很正常的。许宣是这么跟自己解释的。

不知不觉间，东方既白，有鸡鸣远远传来。

天亮了。

那鬼怪竟没来！

可想到那鬼怪的力量，许宣仍不敢松懈，强打起精神，留意着随时可能的异变。

但鬼怪真的没来。

……

罗文一整夜都没睡好，一大早便起来，回到城隍庙里。他绕了城隍一圈，才找到坐在古树根底下隐秘角落里的许宣。

“许公子，没事吧？”

“啊！罗老，你怎么来了，”许宣突然听到人声，惊醒过来，“啊，什么，天亮了？”

原来他最后还是睡着了。

鬼怪终究没有来。

却说罗文看许宣模样，像是在这里睡了一晚上，再看他原本苍白虚浮的脸色居然一夜之间好像好了许多，晨光里整个人显得神采奕奕，再加上他身旁还有一堆燃尽的香，心里一下有了些莫名的猜度，忙问:

“许公子，城隍老爷有什么交待的吗？”

“啊?”什么意思，许宣闻言却有些反应不及，他准备好的答案里没有这个问题。

罗文却像懂了什么，“噢噢，老朽冒昧了。对了，许公子，老朽劳烦你下次帮忙问下城隍老爷，这个凉亭究竟要不要拆掉。”

说到最后，竟有些艳羡的叹了口气，“唉！老夫去准备早饭了。”

说罢，老人颇为伤感的看了眼古树，心情复杂的朝厨房去了。

你都误会了些什么事啊？

许宣很快反应过来庙祝的反应:庙祝以为他和城隍老爷有什么私…不对…情谊，有什么秘密私传，所以昨天夜里要庙祝出去……

天可怜见，他是在防止鬼怪来袭万一波及到庙祝才这么做的！

诶，等等，怎么回事？

许宣仔细感受着，体内那种空虚感明显减弱了许多，那种乏力和精神不振好像突然都减轻了些。

他明明昨天还那么虚，还熬了一天的夜！

一扫。

精力:13/100。

不对，这种感觉和凌晨时喝酒后虚假的20/100全然不同。

莫非，他竟一夜之间涨了10点精力?

只是为什么头肩还是冷?

这精力是真的吗？会回落下去吗？

许宣看着手里的这壶酒，不经浮想联翩。

莫非，这才是补充精力的正确方式？

这问题没人能回答。

蓦然间，朝阳洒下，太阳出来。

许宣抬起头，一只飞鸟飞过。

无论如何，这难熬的夜晚结束了。

……

许宣终究没有选择和庙祝解释清楚缘由，任由他误会下去。

他仔细考量，熬过一夜不代表危险解除，庙祝对他的误会是有好处的。

他已经决定，今夜仍去城隍老爷那里窝着。

吃过早饭，回到房间，许宣立刻把酒拿出，倒上了一杯。

他一直在观察，发现精力竟真的没有再回落下去。

毫无疑问，是这壶酒的作用。

而他早上应该只睡了一小会，如今竟然不困。

许宣一时无法确认这是喝了那种酒熬夜后精神亢奋造成的异常还是某种玄学理由。

不过回想昨晚的经历，喝酒、上厕所、精力系统之间的某种联系渐渐在脑中形成一个猜测。

考虑到昨晚是一口一口的抿，抿完一杯等回落至少要两炷香时间，许宣觉得今天也许可以大胆一点，先试一杯看看情况。

至于身体会否起反应，许宣想了下，以他的自制力，应该还是可以把持住的。

试验很快开始。

点香一炷，喝酒一杯。

之后当然不是坐房间里干等。

他将纸笔和经书取出，开始继续未完成的抄经工作。

这杯酒很快起效，身体自然的起了反应，许是一次喝一杯还是有点多了，心跳加速和血液上涌的感觉很清晰，数据体现则是精力一下涨到了20/100。

尽管自制力足够，可身体泛起的冲动还是对精神造成影响。一个绝美的女子身形自脑中一闪而过，是昨天鬼怪侵入梦里，他见到的那个让他不由心动，堪称一想之美的女子。

旖旎的心思终究还是泛了起来。

许宣放下笔，给自己倒了杯凉水。

很奇怪，尽管想到那个女子就会想到那个鬼怪的恐怖，心生畏惧。可那个女子的身形还是让他难以控制的产生意动——那个身形真的太符合他对女子的所思所想了。

不行！

许宣把水直接浇在头上。

这肯定是那个鬼怪所用的某种术法！再想下去早晚会着了它的道！

许宣一时有些坐立难安，干脆起身开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第二炷香开始没多久，尿意上涌，上完厕所后精力开始回落。

大约1/4炷香，回落到13/100。

实际精力似乎并没有增加。

许宣没有着急第二轮测试，他先继续抄经书，等到第二炷香烧完，才倒下第二杯酒。

第二轮试验。

点香一炷，喝酒半杯。

不多时，药力起效。

许宣看到精力数据时，蒙了。

精力:20/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