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明了心迹
“翔子！”于申再一次的呼叫把单翔从天际拉了回来。
“是我今天太唐突了！”
“不唐突。”单翔的回答很冷静。
“于申，这么晚了，你还是早点回家吧。”说完话，单翔转身离开，留于申一个人站在昏黄的路灯下。
两人相向而望，于申如释重负，单翔却如鲠在喉。
回了家把自己深深地埋在被子里。
自打进广衡以来，他的目的就极为明确，读书，给自己选择一个好一点的未来，逃离家庭的泥沼。
这里的人，普遍有着显赫的身世，优渥的家境，他不期望在这里寻到什么朋友，也习惯了别人的冷嘲热讽，为了自己的目标，这些都可以忍受，甚至因此越来越坚强。
可唯独是遇见于申，不知几时让自己的心里为他腾出一块地方，开始小心翼翼起来。
他也因此享受被一个人在意的感觉。
今晚于申的这番表白，说意外，也不意外。
他不知道是什么动因鼓起了于申的勇气，却似若隐若现般知晓了他的心意。
这不科学！
但，此时单翔最该问的是自己愿不愿意。
愿不愿意接受于申的情谊？
愿不愿意去面对大家另类的看待？
愿不愿意把未来腾出两个人的一块地方？
这些事，他一时想不明白，更说不清楚，想到昏昏沉沉的时候，便睡了过去。
“翔子！”
熟悉的声音又在窗外响起。
阳光不暖，天色却明。
楼下的身影再熟悉不过了，熟悉的校服，熟悉的鞋子，熟悉的刘海，还有那副熟悉的笑。
“新车。”于申挥挥手“下来呀！”
单翔这才注意到于申推了一辆崭新的自行车，亮黑的车身和暗色的花纹十分炫酷。
他收拾好东西奔下楼，看到于申已经在撑着门等他。
“今天怎么改骑车了。”
“我怕你不习惯和我坐车，以后我准时来叫你啊。”
“我哪有不习惯坐车，我是不习惯你跟着我。”
“那不行，谁给你的胆量。”
两个人一前一后，嘻嘻哈哈地走去学校，仿佛昨晚的事没发生一样。
“翔子，我明天下午回上海，你有想吃的么？我给你带回来。”
“我还没去过上海呢。”
“哈哈，离得好近呀，我们可以周末一起去呀。”
“好呀。”单翔回答得如此自然。
“晚上给你打电话。”
“嗯。”
“作业没有问题，我也给你打电话。”
“好。”
“真的？”
“于申，你脑袋让驴踢了，每天给我响的电话都是讨教作业么？”
“哈哈哈哈。”于申只顾得上一个劲儿地傻笑，他也许什么也不用问，什么也不需要说了。
时间一晃到了中午，单翔又是最后一个走出教室。
下午学校组织了面试，遴选BJ研学训练营的三个公派名额。
笔试是难不倒单翔的，毕竟是学霸一枚。
至于面试，单翔还是紧张了不少。
比起其他的学生，他的见识真的可以描述为贫瘠，加之自己的状况，人前更显自卑一些。
特别是这种当众答辩的场合，单翔自己有一半劲头是硬着头皮鼓起来的。
“这是在准备下午的答辩么？”
“章老师？”
“小子，我知道你脑袋里想什么。可是你要知道，研学的本意是丰富你们的见识，如果大家都了如指掌了，还研究什么呢？”
“谢谢老师。”
单翔是个多么聪明的学生，章茂林这一招剑走偏锋给他指了一条奇巧之路，瞬间释然好多。
午后的校园里洋溢着慵懒的味道。
礼堂在图书馆北面，通过去的林荫道熙熙攘攘地挤满了人。
单翔他们几个参与答辩的选手早早地侯在后台，下午学校请来了几位客座教授讲学，最后一个环节就是现场答辩。
“加油，宝贝儿。”单翔打开手机是于申发来的短信。
看到这么亲昵的称呼，他的脸唰地红了起来。
没有回复，兀自把手机装进了兜里。
诺大的礼堂人声逐渐鼎沸，人越来越多。
单翔环顾房间里的选手们，各自穿着熨贴的衣服，神气四现，而他一身素净的校服倒像是来给他们服务的小学弟。
“紧张了？”于申的短信有一条飘过来。
“没事，在休息室。”
“我等着看你呢。”
“你现在在占用我的时间。”
“我们翔子成竹在胸，何必准备？”
“不和你说了，想静一会。”
“加油！宝贝儿！”
单翔再一次看到这样的称呼，仿佛冒了天下之大不韪，小心地藏起那方亮眼的屏幕。
自己手里的讲稿已经微微皱了，他也无心再看，只是盼望着这样的场合不要丢人到全校面前。
随着主持人慷慨激昂的总结，雷鸣般的掌声经久不消。
单翔和几个参与竞争的同学被依次受邀上台，明晃晃的探射灯照得他似乎睁不开眼睛。这大概就是“聚光灯下”最真实的感受吧。
几位选手依次发言，个个慷慨激昂，年轻一代的中国青年似乎都缩影在了他们身上，一副舍我其谁的豪迈体悟，比起那些光鲜亮丽的旅行经历，单翔的发言似乎略显单薄。
“大家好，我是单翔。”介绍完自己那一刹，紧张的漫上心头。要知道，这可是单翔第一次登上这么大的舞台说话呀。
当主持人递上话筒的时候，台下的于申似乎比他还紧张，岂曰无衣，与子同袍。两个人走得近了怕是连紧张都能感同身受吧。
“刚刚听了同学们的介绍，我十分羡慕。”
“今天，我们答辩的主题是，今日中国之我见。”
“可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不只有他们，不只有你们，还有我们。”
“来到广衡就读，是我幸运的机会，我在这里接受教育，也在这里感受差异。不可否认在座的同学们都有着优渥的家境，丰富的旅行经历以及超越年龄的过人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