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贾凤欲设宴
蔡府大厅,蔡升捧着肚子喝着香茶,嘴里还哼着莫名的曲调,“这一去,定与姓楚的无关系,这一去,我蔡家飞黄腾达起,这一去...”
“老爷不好了,出大事了!”蔡威慌慌张张的跑进来。
“混账,我好好的,怎么不好了!”蔡升怒目喝道。
“是...是公子他不好了,哎呀,也不是!”蔡威一拍大腿道,“公子他被人打了,老爷你出去看看就明白了。”
蔡升跨步走出大厅,只见蔡小飒被仆人抬着,嘴里哼哼唧唧,鼻青脸肿衣服破烂,蔡升喝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仆人期期艾艾道:“老爷...是楚...”
“楚澜!”蔡升面皮抖动,龇牙咧嘴道,“蔡威,你带人过去把楚宅砸了,然后将楚澜给我带过来。”
“老爷,不是楚澜动的手,是刘不守。”那名仆人不再结巴。
“刘不守?”蔡升面色阴沉,咬着嘴唇道,“你把当时的情况给我说清楚。”
仆人苦着脸道:“那楚澜将公子逐出师门后,他的仆人清风说了两句狠话,孙家公子不忿回了两句。刘不守就拎着两把碾盘大的石头,朝公子他们砸了过来,万幸没有砸到,可是刘不守凶性大发,揪着公子他们暴打。
小的们怎能看着公子挨打,撸起袖子和刘不守厮打起来,好不容易才将公子护送过来。”
蔡升揪着胡须厉声喝道:“碾盘大的石头,砸了过来?这刘不守欺人太甚,蔡威快去报官,将此獠拿下!”
“且慢!”孙立才穿着一身官服,在外面喝止道。
蔡升冷声道:“北通侯这是何意,为什么阻止老夫报官,你家儿郎没被打不成?”
“蔡公误会我了,楚澜纵人行凶欺人太甚,本侯恨不得将楚宅烧了。”孙立才顿了顿,捻着胡须道,“但是蔡公想一想,咱们何不借这个机会,到太后面前参刘不守、楚澜一本,这不是与楚宅断绝关系的天赐良机吗?”
“对呀,咱们两家儿郎被打的消息传扬出去,再也没人说咱们和楚宅有关系了。”蔡升眼中闪出怒火来,“可是,这姓楚的欺人太甚,不除此獠老夫心中有火。”
孙立才恨恨的说道:“蔡公别着急,以咱们两家的权势,对付楚澜易如反掌,等这个风声过了,再暗中弄死此獠。”
“北通侯此言甚是,咱们这就进宫求见太后吧。”蔡升回头又对蔡威吩咐道,“你去宣扬刘不守打小飒和继业的事。”
蔡升回到屋中换上官服,与孙立才一道前往皇宫。
给那小黄门塞了银钱,很快就得到贾太后恩准他们觐见的旨意。蔡升、孙立才像两只温顺的老狗,随在小黄门身后亦步亦趋。
刚走到垂政殿的门口,还没来得及行礼,二人就听到贾太后的声音:“二卿来得正好,你们做下的事,哀家都已知晓了,正准备降旨诏你们呢。”
两人听的心中一咯噔,贾后要诏他们,能有什么事呢?赈济流民一事?还是太后要以楚澜为由,削他们的官爵。
蔡升越想越怕,他曾经站错过队,不是贾太后的心腹,又无实权在握,太后想整治他比碾死个臭虫还简单。
蔡升沉不住气忙道:“太后,老臣冤枉啊。”
“冤枉?”贾太后一脸懵,握着茶盏的手指敲击着盏沿,“蔡卿,因何故喊冤?”
孙立才察觉到事情有点不对,贾太后面若春风,不像是要降罪他们,忙用手指偷偷捅了一下蔡升。
蔡升却是误解了孙立才的意思,声音颤颤道:“老臣一时糊涂,跟那楚澜有过一次来往,其实那并非臣的本意。”
贾太后心中一乐,放下茶盏说道:“可哀家得知,你和孙卿与楚澜走的最近。”
蔡升额头上的汗如黄豆,腿一软跪了下来:“太后明鉴啊,那都是楚澜逼老臣与他结交,老臣...”
“哦?一个草民能威逼大炎国公?这楚澜倒真是一个奇人,哀家更想见见他了。”
太后要见楚澜?蔡升面色一愣,瞠目结舌说不出一句话来。
“孙卿,楚澜威逼你了没?”
孙立才期期艾艾道:“这...倒...没有。”
贾太后笑道:“既然如此那这次宴会,就由你陪坐在楚澜身边。
至于蔡卿你也多担待些,年轻人嘛难免气盛,说话做事不考虑后果,你作为长者要多担待,如此才不辱长者之风。”
“哀家明日要在万民宫宴请京都名士,今日还有不少政务等着哀家去处理呢,二卿没事就退下吧。”
“臣等遵旨。”蔡升和孙立才走出垂政殿,一路往宫外走去,两人心绪难平。
“老蔡,我有点迷。”孙立才双眼呆滞道。
“我也很迷。”蔡升紧紧的拽着胡须,“这他...算什么事,大起大落的,感觉上天故意在跟咱两做对。”
“楚澜此子,不好惹啊。”孙立才神神道道,“这种人有大气运加身,咱们两个刚想谋害他,太后就成了他的靠山。”
“老孙啊,这事咋办呢?”蔡升垂头丧气,“咱们彻底把楚澜给得罪了,太后又降旨让咱们结交他,这...要不咱们舔着脸过去吧。”
“蔡公,脸疼啊。”孙立才把心一横道,“先等等,等到明日宴会上,看太后如何对待楚澜,要是他真的得到了太后赏识,咱们再去巴结也不迟。”
蔡升颓然道:“也好,老夫也不愿向那黄口小儿低头。”
楚宅,李欢的书房中,清风仍是愤愤不平:“公子,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你不是说了嘛,天道轮回报应不爽。”
“可是,不打他们一顿我心里不解气。”
“那就去打,叫上不守你们两个结伴去,只要不打出人命,本公子都能给你们摆平。”
清风弱弱的说道:“他们家大业大仆人成百上千,我们两个不够打,需要公子亲自出马。”
“那就别叽叽歪歪,让本公子冷静会,心态会炸的懂吧?”
清风突然有了自知之明,忙不迭的从书房跑出去,公子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江州宁王府,宁王穿着一身华丽的铠甲,胡须经过精心修剪,整个人显得比较有精神,细长眸子睥睨厅中的谋士武将。
辽东谋士杨石是一个急性子,每逢宁王召集,他必是第一个发言:“大王,东华公主攻破了金水城后,不费吹灰之力便夺取了金水全郡,尤其可见首义的好处。东华公主是最先起义者,再加上她皇位继承人的身份,此后必然大获民心。大王应当紧随其后,高举义旗让天下人知道大王之心,方有逐鹿天下的机会。”
周岩却不赞同杨石,说道:“大王应当再蛰伏一些时日,妖后得知东华公主起义,必然会大动肝火派兵前去围剿,大王静待妖后和东华两败俱伤,然后派兵直取青州,攻占青州了则帝都唾手可得。”
宁王翘起他美丽的胡须,把目光落在老将赵泰身上。
“大王,应在观望一番,若青州确实兵力空虚,再举兵也不迟,攻下燕州之后,则进可夺取帝都,退可守二州之地争雄天下。”赵泰坚定的说道,他不愿冲锋陷阵,所以能拖延绝对要拖延。
胡善用捧着圆滚滚的肚子:“赵老将军所言极是,青州乃是兵家必争之地,但是一定要等到朝廷和东华公主开战后,咱们再派大军攻占青州。”
宁王心中赞同周岩等人的话:至于东华公主,她非要第一个跳出来,那就由她承受妖后的怒火好了,她的死活与本王何干。
杨石反对道:“大王,万万不可啊,应立即举兵声援东华公主,否则等妖后平定了金水郡,我军孤立无援,必然陷入苦战。”
周岩讥讽道:“杨兄莫非不知,鹬蚌相争渔人得利,大王英明神武,三军将士所向披靡,怎会陷入苦战?”
老将赵泰不由点头称是,说道:“周岩说的对,两者相争必有一伤,我军厉兵秣马,等着杀死伤者,岂有兵败的道理。
反而现在若是举兵,必然会招来朝廷的围剿,杨石,你是何居心?”
“你们懂个屁!”杨石觉得现在就是起兵的好时机,但是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撸起袖子就要大干一场。
“谁是鹬谁是蚌?”令狐拄剑站了起来,饮一口浊酒,“东华是苍龙,贾凤是恶虎,这二者皆是强者,他们相斗不管是谁胜出,都会将渔人咬死。”
杨石急赤白脸道:“大王,我想说的就是这个。”
令狐扶着铁剑,不屑的看了杨石一眼:“东华是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她若扛过朝廷的围剿,则是鲤鱼跳龙门一飞冲天,对贾凤心怀不满者,必然会选择依附东华,凉州民心尽归东华矣,她就有了称霸天下的资本。
贾凤手中有昭帝这张王牌,她若剿灭东华则证明她就是天命所归,后来者用什么理由起义?就算是有理由起义,用什么抵挡朝廷的百万大军。
还不如现在举兵,合力推翻贾凤的统治,造成群雄逐鹿的局面,如此宁王才有机会问鼎。”
“容本王想想。”宁王心里非常纠结,他觉得双方说的都有道理,真的很难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