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诸神群像
神王背负万丈霞光,脚踏七彩祥云,左手权杖,右手托鼎,眼中演化万物生灭,周身环绕灵芝、金莲、甜井、巨鼋等诸多祥瑞,再不复当初胡子拉碴的慵懒模样。真正的强者懂得欣赏敌人,对着脚下沉睡着的庞然大物,他不吝赞美:“东拼西凑得还挺威武。”
他在称赞“妖孽”的头颅。
原本这东西不声不响的趴着,只隐约可辨是条五脚巨蚺。挨郝秦仲一拳头后,它伸出个脑袋来,牛鼻、鳄口、鹿角、狮鬃、鲤鱼须,一双虎目,眼珠儿会动,便是神明被它盯着,也会毛骨悚然。
至于身子?就地取材用土石草木拼凑而成,漆黑,臃肿,挤满毫无理智的魔物,实在乏善可陈。
塔神白衣随风飘飞,从上到下透出温和与云淡风轻。他离妖孽很近,还没人家瞳孔大,气势倒十足,正对其眼睛:“最后问一次,可以交流吗?”
神明换副身子还是挺容易的,作为九神中唯一的女性,只要不变性,楚之女就很好相认。她变成个提着酒葫芦的女剑客,蜂腰纤足,肥臀大胸,圆脸盘子配红唇,悬在妖孽另一只眼前,给人一种直接雷死它省得动手的错觉。
不管看多少次,申之南都忍不住吐槽:“喂喂,你就非要按着自己老年人审美乱来吗?”
“要你管!切片能多涮十锅肥牛的家伙!”看看,强者心境!大敌当前,犹能与老姘头谈笑风生!
“大奶牛!”
“老肥牛!”
镜神忍无可忍,飘过去瞪着双人畜无害的大眼睛,轻晃楚之女胳膊,奶声奶气:“阿姨。”
郝秦仲靠着漆黑悬崖上的大石头,对身边范海道:“有种想一头栽下去不再醒来的冲动怎么办?”
范海则淡定得多:“同归于尽吧,去他妈的位列仙班。”
根本巨人慢吞吞把头抬到跟悬崖一边高,头上顶着片花园,瓮声瓮气:“自言自语有意思吗?”
“喂!扭头说话!你差点把我兄弟身子吹出去!”
还是权神有正形,眼见着申男楚女又要杠起来没完,决定越俎代庖,义正词严背起楚之女那套老太太面条话:“这里本是乐土,当然,除了你身旁这片地,别处仍是乐土。有什么要求你说啊,拉着我们背离始源之地干什么?我等已吃过见过,孩子们还嗷嗷待哺,他们不该被困在这方天地,你也不应该。或许你经历过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
我受不了啦!范海一跃而起,竖着中指:“你他妈再无动于衷,我让你更不堪回首!”
神王斜着大拇哥怂恿:“上去,给丫儿一拳!”
“不好吧?”范海挠挠头发。几天前,郝秦仲把第一副身躯褪下来交给他,他跟其他几申之南试过,正如塔神所料,由他操纵肉身仍能发挥出郝秦仲本身的奇妙特性。几个月前,郝秦仲本人过来,一套王八拳打出个脑袋来,现在自己操纵他肉身再乱打一气,那玩意直接飞起来可怎么办?
神王于是声色俱厉:“知道还不滚回去坐着!”
悬崖上拢共三块没尖儿的大石头,范海自己坐一块,给郝秦仲肉身挑一块,第三块上端端正正坐着个黑袍兜帽人,嘴里叼着根毛毛狗儿:“这帮家伙咋看都不太靠谱。”
“憋神经的都这样。”他对面站着个装扮类似的人,袍子里似背着件小锐器,话里掺沙子,但听声音无疑是个女人。
二人再无话,安静听权神喋喋不休。直到安塞浮尸貌似耳朵起了茧子,想着也学范海找块石头坐,当个安安静静的美大叔。没别的石头可选,他吧唧一屁股坐在黑袍男的石头上。
“卧槽!”黑袍男被吓出一身冷汗,从石头上弹起来。
“无妨的。”黑袍女笑话他反应过激,正巧自己也站累了,若无其事的准备也去那石头上歇歇脚,走近才发现安塞浮尸后背插着枚烂扇贝,好一阵恶心,赌气踢他两脚,都直接从他身上穿过去,没产生任何效果。甭管踢没踢上,算发泄完,她转头死盯着黑袍男。
黑袍男被瞪得头皮发麻,只好把袍子脱下来垫在块平整地上,赔笑:“坐。”伺候她坐稳,才顶着张长白俊脸继续叉手看戏,狭长娟秀的眼睛下还长着颗泪痣,左半张脸被血红头发遮严,要多邪魅有多邪魅。
九尊顶着神明头衔的逗逼加上个为老不尊的老小子瞎忙活注定没什么结果。倒也不能一棒子打死,你看我们塔神爷不就挺有范儿的?一言不发装台灯的终焉也没啥大问题。
倒是这俩神秘人着实抢镜!红发男看着看着,忽然指着趴峡谷里数蚂蚁的根本巨人没来由的说:“这家伙练血煞道不错!”
黑袍女坐得大马金刀:“没看出来。”
“挡着呢,你倒是起来看看啊。”
“别想要回你的衣服!”说罢她抬起玉足,在那黑袍上留个瘦脚印:“脏了,不能穿了。”
又不是没抱着啃过。红发男不跟她计较,依旧直勾勾盯着根本巨人,不多时,口水竟流下来:“这么大一滩,够吸小半年儿!”
原来他是说“拿来练不错”。
冬去春来又是一年,郝秦仲对着不争气的士兵们大发雷霆:“切豆腐呐?瘦肉都焐成肥膘啦?”又给千夫长骂个狗血喷头:“七天后没点起色,不用去当伙夫,当伙食!”
他赶到下个校场,带着怒气,当然一点就着,咆哮道:“卖豆腐呐?骑马骑得腿儿都软啦?再站不直,背着马练!”
到第三个校场,他又嫌炮兵翻来覆去瞄准半天不开炮,吼得比炮声都大:“那不是磨!瞄准喽打呗,喇豆腐呐?”
骂骂咧咧离开校场,吕宽拉住他:“你回家去吧,三口不离块豆腐,家里那又白又嫩多好!.”
“肚子大了,不能吃!呸!怎么着,我骂的不对吗?”郝秦仲酸着脸。
吕宽拉过他,小声耳语:“身体不舒服是会影响情绪,姑娘们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
“又在怡红院过夜了是吗?”老鳏夫顺嘴往出冒大姨妈,明摆着的事!郝秦仲火儿蹭蹭往上窜!
哎呦我去!吕宽拱手:“我叫你声哥!哥你回去吧,你这状态不对!哪有得谁怼谁的?”
“你老大不小了,没多少精力,全祸害在姑娘身上?”
“回去吧回去吧,我你还信不过吗?来人,送大将军回神宫!”吕宽好说歹说,先斩后奏这招都给用上,可算把郝秦仲忽悠走,安慰一番霜打茄子般的帝国军界高层,自己在心里嘀咕:“哪根弦搭错了?没听说男的还有这毛病啊。”
郝秦仲提搂着倒霉鹦鹉,进门来还在骂:“人抢你屎啦?”
神女放下手中针线活儿,挺着大肚子要起来迎他,他赶忙抢上去扶。鹦鹉瞅准机会,一脚兔子蹬鹰,嘎嘎乱叫着夺窗而逃。
“它又哪惹到你了?”这两天郝秦仲都心神不宁,好些官员跑到她这告状,不过她是万万没想到,他能跟只鹦鹉生气。
郝秦仲气呼呼就地一坐,指着窗外:“浪催的出去找牛打架,好家伙,一地毛啊!”
“夸张了吧?我看它飞得还挺利索。”
“咱家鹦鹉你还不知道?把人牛薅得跟头猪一样,满大街窜!”
呃,一只会十八般武艺,翅膀展开快一丈长的鹦鹉,打得过牛毫不稀奇,昨天它不还叼两颗狼牙回来嘛。没吃亏就行,神女继续闷头绣自己的十字绣虎头袜子。
郝秦仲正满头大汗的生闷气,忽看见鸟架子上红绳系着俩狼牙,赶紧跳窗户跑出去。
果然,十字天街正中央,鹦鹉正凶神恶煞的把只土狗按在地上当炮仗踩,嘴里还耷拉着条遍体鳞伤小青蛇。
最近更新的文章里没有表现出来,最开始更新《赫莉女帝》的时候,我三天两头会说要改成音频。你们知道我为啥一直对“音频化”念念不忘吗?在这一章里十分明显。
权神义正词严那一段,写的时候我自己笑得直不起腰来,发给别人看却说完全get不到笑点。当然get不到!我自问笔力还没有深湛到将真情实意完美透入字里行间的地步,你们读得到形,读不到神。仅仅是这么一句面条话哪里会好笑?
所以我读给她听,从第一句开始她就喷了,一直到我读完了,她还在笑,并且表示,这不是笔力的问题,是不由我演绎一遍真的真的想不到我竟然会这么玩。
举个例子,《小苹果》这歌很魔性对不对?大家可以试试用新闻联播的调调认真的读,更魔性!我大学时候表演过,五个西装革履的家伙端着大本夹正儿八经站在台上,用雄厚的男中音来上一句:“我!种下,一颗种子~”底下瞬间就炸了。
还有《东疆军魂》里月合川遗言的一段。
我有个习惯,边写边读,写那里的时候,我想着月合川的心理状态和声音,最开始还要迁就与打字速度慢慢的读,有些断续,到后来不自觉泣不成声!
所以,朋友们要是想听,留言,我想点办法读给大家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