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0020. 利箭

一个小时以后。警局。

刘京敲了敲门，走进了办公室。这间办公室的装潢很简单，一张办公桌，一张单人沙发，一个书柜，除此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连窗台上那盆仙人掌都在一个月前完全枯死了。刘京不敢多看，他心里面其实有点紧张不安。毕竟他要来见的人，在他们平京市的警界可是有着赫赫威名的程一海。

“程队！”刘京看到坐在办公桌后面、五官冷峻的男人，下意识地绷紧双腿，喊了一声。

“坐。”程一海指了一下那张单人沙发。

刘京正襟危坐，腰板挺得笔直。

“昨天嵩海公寓的报案，是你去处理的？”程一海问。

刘京一愣，他接到电话说程一海有事情要问问他的时候，他受宠若惊地把自己这一年来处理的案子都过了一遍，来的路上还在想，自己是处理了什么大案子让程一海都知道了。他怎么都没有想到，是昨天那个乌龙案。

“是的，程队。”刘京小心翼翼地觑了程一海一眼，心想，难不成昨天那个女人是程一海的亲戚，自己这是被投诉了？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刘京心里面忽然就紧张了起来。

程一海对刘京说：“你把昨天的事情详细说一遍。”

刘京脸色顿时有些奇怪。他实在想不通昨天的那个报案有什么值得说的。

但面对自己的偶像，刘京还是把昨天所有的经过都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说完以后，刘京就看到程一海的眉头皱了起来。

程一海不属于那种长得很英武的男人，至少跟他办公室里另外那个年轻男人比起来，他绝对不是那种会让女人们眼冒星星的帅大叔类型。相反，他的五官其实很普通，体型也有点中年发福，如果不是穿着制服，属于那种放到人堆里会立刻泯然众人的中年男人。但是当他眉头皱起来以后，眼睛里顿时就现出了一种锋芒内敛的威严。刘京下意识地绷紧了双腿，有一种面对长官的压迫感——实际上，他并不受到程一海的管辖。

“程队，我有什么地方说得不对吗？”

程一海没有回答他，而是抬眼看向坐在另一头的宋元。

“你有什么想法？”

宋元坐在墙角一张凳子上，翘着二郎腿，配上他那张有点痞帅又年轻的脸，让他看上去不像一个警察，而像是一个小混混。

被程一海点了名，他才收起自己脸上那股混吝不羁的表情，说：“我们得找到刘一刀。”

被当做杀人犯的滋味，徐灵山这辈子还是头一回。经历了一开始的震怒和难以置信，他现在也逐渐接受了现实。

只是当外公给他打电话，问他哪去了的时候，徐灵山没办法告诉外公他被当成杀人犯了，如果他这么说，他外公估计吓得心脏病要发作。

他只能说自己到同学家里来住了，这几天都不回去。

外公倒也没说别的，只说：“你这衣服什么的都没有带呢，不用换啊？现在可是八月份，你别发臭了。”

徐灵山一头黑线，说：“这就不用你操心了，我挂了。”

挂了电话，心里面一阵憋屈感油然而生。

胡悦死在他面前的画面重新涌上心头。

还没有来得及难过，手机又响了起来。

徐灵山一看，心里一声糟了，是老板娘打过来的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老板娘很不爽的声音就从电话里响起：“徐灵山，你今天打算迟到多久啊？这都上午十一点了，你还不来？！”

徐灵山叹了口气，他完全把打工这回事给忘了。

没办法，他只好又跟老板娘道歉和请假，只说自己遇到了急事，这些天都不能去了。

老板娘一听他这些天都不能去了，直接说：“那你的工钱也没了。”

徐灵山心想，他也没有指望这些天不去打工还拿工钱啊。

再一次挂了电话，徐灵山看着病房里雪白的墙壁，重新躺回床上。

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幕幕从脑海中闪现而过。

仔细回忆了昨天发生的事情之后，徐灵山心中的情绪更加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