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水牢
余姚偏过头去,以前的时光近日总是浮现在脑海,每每想起师兄因为林妖儿而死,心中郁结与埋怨l频频盖过这些年的相处和隔三差五的担忧与改观。
“我去瞧瞧晟凌,你们闲聊。”余姚起身,裙摆拖地,头也不回的离开。
直到开不见余姚的背影,姜郁才改变方才玩笑的态度,正色道。
“到这个地步了,你还不打算告诉她真相。”
“说了对大局有什么用,反着我早晚都要走的。”
“行行行,你就作吧,到时候可别后悔。”姜郁很难过,劝不动啊。
“我没有资格后悔。”林妖儿喃喃,苦笑着离开。
滴答,滴答......
耳边传来的水滴声逐渐变得清晰,鼻尖传来空气中浓重浑浊的味道,引得君晟凌喉头干涩,喉头的咳意传来,连串的咳嗽几乎要将胸腔里的一切带出来,但是终究还是无果,君晟凌半眯着眼,泪花模糊了眼前的一切,随着自己拉扯的动作,重物撞地的声音清晰传来,君晟凌歇了咳嗽,匍匐在的身体蜷缩,目光注意到了自己腕骨和脚踝刻着符文的铁链,微微仰头,四周的光线昏暗,但是不远处透进来的光还能看见自己身在一处方寸大小的石台,石台周围是泛着光的水面。
君晟凌皱眉,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脑袋一阵刺痛,一些零零碎碎的记忆涌入脑海,他接受了剑泽的力量之后有所突破,廖莲死后回了玄玉门,之后在玄玉大比之前,对王鲁动了手脚,但是还是没能改变卞一的胜出,之后的记忆很凌乱,迷茫之中,只见自己推开了钟崇的藏书阁的大门。
“你醒了?”清冷的声音从对面传来,君晟凌抬眼望去,石台的对岸站着一个穿着青色衣衫,手中配件的女子,腰间的玉牌散发着幽幽的光泽,昭示着她的身份。
“师姐。”君晟凌拖着酸软的身体靠在石壁上,一只胳膊搭在腿上,淡淡开口,那语气丝毫没有别关在水牢的慌张感。
“师姐?君晟凌,这两个字你还好意思说得出口。”徐娇咬牙切齿,想起昏迷不醒的钟崇,心中的不满与愤恨一点点的膨胀,要不是谨遵门派戒律,她现在就想下去打碎他这一副泰然的傲慢样。
君晟凌动了动手腕上的铁链,“师姐既然不愿意听,正好,我也不是很愿意喊。”
“君晟凌,虽然钟崇长老不是你的师傅,但是对于你的每次疑惑都尽心解答,可是你呢,你却将他打成重伤,现在居然一点愧疚感都没有。君晟晖说的确实不错,你这种人,就不该这么坦然的活着!”
“君晟晖?我这种人?”君晟凌将脸埋在胳膊上笑了。笑着笑着抬起头来,嘴边的笑容未收,望向徐娇的眼神宛如一柄利剑,射的徐娇一惊,条件反射的往后退了一步,“他有什么资格评价我?你又有什么资格职责我?”
徐娇压下心中的骇然,平稳了呼吸说道,“我怎么没有资格,身为同门,身为前辈,君晟凌,你犯下的罪都是要还的,但是我没想到你既然还能笑的出来,若我是你,我便在林长老寻到你的时候就自刎谢罪。也对,同你这个魔物有什么好说的,待几日后众仙门会审,只会除了你。”话落,徐娇转身离开了水牢。
“你,你说什么!徐娇,你回来,刚才的话你再说一遍。”君晟凌原本还不在乎的态度在听见林妖儿的一刻分崩瓦解,挣扎着站起来先要冲过去,但酸软的身体和封锁体内灵力的阵法让君晟凌栽倒在石台上。
不可能,君晟凌将自己包裹起来,脑中拼命的在回想当初的事,脑中关于钟崇遇害的画面还有被林妖儿亲自带出的画面就像被人彻底删除一样空白一片。
脑中的记忆一遍一遍被拿出来重新过了一边,倒是让他想起来当初在惑妖体内的幻境,其中有一部分也是关于钟崇的,他当时没有细究,但是现在想来,也许他经历过得那些幻境都在为他警告着什么,幻境内,他又一次成为魔君,这一次呢,真要再同幻境一般吗?
君晟凌在脑海中思索着,迷迷糊糊之间,他听见了林妖儿、掌门和师傅的声音。
“别试了,都说了不行了。”姜郁无奈。
“你说会解决的,......你怎么解决!要是七日后......,我不会放过你!”余姚的声音带着滔天的怒火。
“你放心......不会再见。”林妖儿不所谓的回话,但似乎任然不能笑出余姚的怒火,余姚继续叫嚣着。
君晟凌的脑中不会再见几个字一点一点扩大,他想起来,却被一个重压压的毫不反抗的能力,他急的额头冒汗,一个清凉的温度贴了上来,缓解了君晟凌的压力同时。也让他不再反抗沉沉睡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君晟凌缓缓醒来,头倚靠的位置有着温暖的体温,鹅黄色的衣裙和他墨色的袍角交叠着,他的手被一手纤纤玉手包裹着,顺着那双手往上是一张正在酣睡的脸,皮肤红润细腻如温玉在手,唇色不染而红,娇艳若滴,腮边碎发凌乱的散着,随着不时吹来的风舞动,君晟凌看得有些痴了,这么多年,这是独处之下倚靠的最近的一次。
“嗯~你醒了?”林妖儿从浅睡中睁开眼,君晟凌没有说话,默默将脑袋移开,伸手替林妖儿揉捏肩膀,手腕处的铁链撞击地面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怎么了?不开心?”林妖儿索性背过身去,方便君晟凌按摩,不过听着耳边的声音,林妖儿感觉到了负罪感,人被关着,她倒是跑来享受照顾了,不过,林妖儿的眼神飘到手边的食盒,想到了不久之前。
君晟凌的体制很奇怪,她想不明白是不是因为另一个他的原因,佛莲丹居然无法融入他的体内,看着毫无变化的君晟凌,余姚坐不住了。
林妖儿比谁都明白,余姚对夜长林的感情羁绊可以超过这些年对自己的稍微改观,这份感情不但是因为夜长林在门派里一直护着这个师妹,在她危机时伸出援手的感情积累,还有当初她差一点成为夜长林的妻子,但到底还是差了一点,虽然差着一点。
夜长林也是聪明人,将余姚的感情和关系处理的很好,好到这些年余姚依然在执着一个不知归期的人,执着到哪怕额人不在了,也要让他的血脉坦坦荡荡的这世间存活,她对君晟凌的期望那般的干净,林妖儿摸着手腕的誓印,从外不行,那就从内。
“没有......他们说,是你亲自把我带出来的?”君晟凌手上的动作没变,干涩的喉咙每说出一个字心脏都连带着疼。
“嗯。是我。”
君晟凌手上的动作一顿,“所以真的是我?”
林妖儿转过头,身后的少年低垂着头,额前的碎发遮挡着半张脸,但是不用看见他的眼神,林妖儿还是能理解他现在的情绪,林妖儿,戳戳他的肩,戳戳他的脸,“怎么了?这就难过了,这么相信我,我说是就是了?也不问问你自己。”
君晟凌抬头,目光直直撞上林妖儿的眼,林妖儿一颤,匆匆移开眼。
“嗯,你说是就是。”君晟凌笑着看她,“一直以来,你不是也在信我吗?你信我,所以我可以陪着你去任何地方,虽然第一次见面不是好的相识,但是我很开心遇见你,很欢喜你信我。所以,你说什么我都信,你说我是什么我就是什么,如果你说是我做的,要我用命偿还也是可以的,但是,我还想有下辈子,干干净净的,欢欢喜喜的认识你。”
林妖儿听着,呆呆的看着他,他说的那么认真,那么真挚,她的心口有点烫,她不理解这是什么感觉,她想去问一问,微微往后一推,手肘撞到食盒,食盒里发出轻微的撞击声,将林妖儿从不知所措中推来出来。
林妖儿按了按微颤的手,将食盒里的粥取了出来,塞到君晟凌的手里,手指接触的那一刻,林妖儿匆忙移开,握了握拳,指尖酥麻的感觉传到全身,林妖儿闭了闭眼。
“那什么,我煮的,你喝了,别一惊一乍的,我带的你出来又不是说凶手真的是你。你修的是仙,钟崇的伤口上残留的是魔气,但毕竟是众目睽睽带你出来的,只能先委屈你,再过几日只要在众人面前验证你的身份就能解除你的嫌疑。至于凶手,这几日查到了些线索,找出来是迟早的事。”
君晟凌接过粥,对林妖儿其他的话已经听不进了,满脑子都是亲手做的,她亲手做的。
“瞪着干什么?还有我喂你?”林妖儿,看着半天未动的君晟凌,有些着急。
君晟凌思索了一下,点点头,林妖儿无语,瞪了他一眼,认命的接过碗,一勺一勺的喂过去,很快就见了底。
吃完粥,林妖儿开始给君晟凌讲最近外面的事,讲着讲着,君晟凌便栽倒在她的肩头,林妖儿拖住君晟凌的脑袋将他放平,取去一方瓷枕放在君晟凌的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