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休战（第一更）
卞凯谦未能恢复权限，用不了多久，江南省墨门集团的侵略开始。
在与我和姚正风的战斗中受伤的剑圣和朱武雄也一起被打败，人类也会在痛苦和哀嚎中被屠杀殆尽。
最无法忍受的，就是如果我在这个世界里丧命，也只会在位于现实世界某处复活。
而江南省地下的世界的居民要在尝遍地狱的痛苦之后死去，而我却一个人安然无恙的回到现实世界，这样的事情我是绝对无法接受的。
“我……”
就算用光剩下的这一点时间，我又能对现在身为教会与秩序之守护者的丁芷萱解释得了什么呢？
但是，就算是她无法接受的话语，我也只能拼命地将它讲出来。
“我和姚正风之所以在学院里砍伤了司马台和令狐伤，是因为武功教会与禁忌法则错了，你其实也应该明白的吧？”
“虽然禁忌法则里没有禁止，单像徐若馨和兰岚这样没有任何罪孽的女孩子被上级贵族肆意玩弄，这种事情能够允许吗……你是否也是这么认为的？！”
两天前，在上级修剑士宿舍的房间中看到的光景，兰岚她们被紧紧捆住全身，泪水顺着脸颊流下的样子在我的脑海中闪现，让我全身猛然颤抖。
插在墙壁中的剑尖再次发出了轻响，但我却不管不顾地大吼道：
“怎么样啊！回答我啊，剑圣！”
激荡的感情在我的眼角化为一滴液体坠落下来，打在丁芷萱的额头上。金甲剑圣猛地屏入了呼吸，瞪大的双眼。
最终，她先前的气势消散了一些，微颤着嘴唇说道：
“法律，就是法律……而罪恶，就是罪恶。如果这些能由民众私自进行判断的话，那又该如何守护秩序？”
“那么，到底又是谁能决定制作这部法律的最高祭司朱武雄是对是错？是天界的佛吗？既然如此，为什么没有马上落下一道天谴雷霆把我给劈死？”
“佛，释迦摩尼大人的意志，是由我们这些仆人的行为去阐明的！”
“正是为了阐明它，我和姚正风才会来到这里！我们要打倒朱武雄，证明他的错误！而出于同样的理由……”
我抬头看了一眼，确定插在墙上的爱剑已经快要接近极限了。
如果丁芷萱再有什么动作……不，只要来一阵风，就能让剑尖折断，让我们一起坠落。
“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你死，”
我深吸一口气，将它猛地灌入身体里，并将所有残余的力量集中起来。
“哦啊啊！”
我竭尽全力大吼一声，将左手拉着的丁芷萱拉了上来。
尽管手腕与双肩的关节都传来剧痛，但我还是将丁芷萱提到和我同高的位置，以最后的力气大吼：
“把剑插进那个缝隙！我已经坚持不住了，交给你了！”
我死死的钉入旁边的丁芷萱那已经非常凌乱的脸。
在经过一瞬间的沉默之后，丁芷萱挥起左手，金梅之剑的剑尖发出尖锐的声音，深深地插入了大理石的缝隙之中。
几乎是在同时，绿剑从石壁的缝隙中拔出，我那已经失去了握力的左手也放开了丁芷萱的手。
在从指尖贯穿至天灵盖的危机感之中，我的脑海中迅速浮现出即将到来的长久坠落，以及最后可能品尝到的“死亡”。
但实际上，我只尝到了一刹那的悬游感和一阵猛烈的冲击。
丁芷萱的右手如闪电一般抓住了我的后衣领。
在确认了丁芷萱的剑与手臂牢牢地支撑住了两人的重量之后，我长舒了一口气。
快速跳动着的心脏也渐渐减速，恢复到了平常的状态。
“......”
我默默地仰视着在短短的一秒钟里就和我调转了物理位置和心理位置的那个人。
身着金甲的剑圣仿佛在各种互相矛盾的感情中饱受煎熬，紧紧地咬住了牙关。
我能感受到在我脖子后面握着的拳头一直在重复松弛和握紧的动作。
在这种极限状态还能感到迷茫的江南省地下世界的居民，除了丁芷萱之外，我能找到姚正风和巫倩雪两个。
而其他的人，也就是江南省地下的居民，不管是善是恶，都对一切规条有着盲目的忠实，在重要的选择上不会烦恼。
换句话说，它们都是由什么东西，或者是什么人来为他们做出重大决定的。
也就是说，通过这件事可以看出，剑圣丁芷萱的精神中隐藏着凌驾于大多数江南省地下世界居民的“人情味”。
而且这还是被最高祭司朱武雄篡改过灵魂后的结果。
丁芷萱心中的纠葛有多严重并非我所能推测的。
不过，在经过了无限漫长的几秒钟后，我的身体被轻轻地拉到和原来等高的位置。
我和她不同，我没有什么烦恼的理由。
我迅速地将绿剑插入大理石的缝隙之中，再次长出了一口气。
在我的身体安定下来之后，丁芷萱迅速收回右手，还把脸别了过去。随风传来的声音很坚定，但是音量却很微弱。
“我并不是要救你，只是还你的人情......而且，我和你之间还有一场决斗。”
“原来如此......那现在我们算是扯平了。”
既然丁芷萱不认识我了，所以我决定慎重地选择措辞，然后说道：
“我有一个提议......现在我们两人在自己的立场上来说，都必须想办法回到塔中才行。所以，在那之前要不要先休战？”
“......休战？”
她的脸又微微转了过来，向我投来狐疑的目光。
“嗯。现在也不可能在破坏一次大教堂的外墙，要爬上去也不容易。比起孤军奋战，两个人通力合作更能提高生还的可能性。当然，如果你有能够轻松回到内部的方法，那就另当别论了。”
“......”
丁芷萱不甘心地咬紧了嘴唇，但很快就低声回答道：
“如果有那种方法，我早就用了。”
“我想也是。那么，我可以认为在休战和合作上我们达成共识了吗？”
“在此之前得先说好......说是合作，但我还不知道具体要做什么。”
“有谁快要掉下去的话就帮忙，就这么简单。如果有绳子的话，就更容易维持住了，不过现在也不能奢望这么多。”
剑圣将视线从我身上移开，陷入了漫长的沉默，但最终还是以微不可察的动作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