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一千五百年后
穆图听到之后直接呆滞住了，他怀疑他是不是听错了，正常人谁会去问这种问题，这种事情不应该是人尽皆知吗。
“现在是杜兰特三世十二年……”穆图藏在头巾下的小眼睛悄悄撇了哥尔戈达一下，小心翼翼的说道。
哥尔戈达皱眉，口中重复念道，“杜……杜兰特……三世……”
看到哥尔戈达皱眉，穆图知道是自己傻了，哥尔戈达看上去并不像是哈里发国的国民，不知道杜兰特三世很正常。
虽然他的皮肤更贴近于他们的黄皮肤，但他褐红色的头发很显目，更像是欧洲人，他很可能是一个混血儿，而且能穿得起丝绸的衣服，家庭应该很富裕。
不过怎么也应该听说过吧。
随即穆图又思考哥尔戈达问的到底是哪一个纪年法。
穆图想了想说，“希吉来历870年……”
希吉来历是真主教通行的纪年法。
说完他又想到哥尔戈达这样子，也并不像是真主教的信徒啊。
果然，哥尔戈达依旧皱着眉头，穆图连说了两个时间，但他都不明白，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它们意味着什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纪年的，又怎么能够确定现在到底是什么时代，自己到底沉睡了多久？
见哥尔戈达愁眉不语，一旁的穆图顿时有些着急，可是他越是着急，就越是想不起来其他的纪年法，他并不熟悉其他国家是如何纪年的。
哥尔戈达手指触摸到掌心的伤痕，他想到了那个男人，他沉沉声问道，“你告诉我耶稣是什么时候成神的？”
如果没有猜错，他沉睡的那一年，也就是耶稣成神的那一年。
在旧日之战前那些神明成神的时候，凡人们总是为他们欢呼，将他们的故事记录在史册，他想那时候的人们应该也是这样的，教廷如今还存在，那么人们应该是都知道才对。
“成神？”穆图一愣，“他不是被那些罗马贵族给钉死在十字架上了吗？”
被凡人杀死了！
祂怎么可能会被凡人杀死呢，那或许不过是祂一个脱身的手段吧。
哥尔戈达冷笑。
“据说他后来还死而复活了，不过那只是教廷的神话罢了。”穆图又说，“说到这个，我倒是想起了教廷的纪年法，他们以耶稣诞生之日为公元元年，今年是公元1492年……”
已经快一千五百年了啊……
哥尔戈达有些惆怅，神色复杂。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在黑暗中一直走着，直到他们又发现了一个小的绿洲。
此时正是午夜时分，穆图连续被追赶多日，此时已经疲惫不堪，意识都有些迷糊了，正巧旁边又有哥尔戈达陪同，很有安全感，他突然就困了，就依靠着树木睡着了。
不久，一股很大的呼噜声便就起起伏伏的响了起来。
听着这很是烦人的声响，哥尔戈达嘴角抽搐，但他也没有因此去打扰穆图睡觉，他知道梦中是美好的，尤其是对于那些经历了很多苦难的人而言。
而他白天睡过了，再加上身体素质远超常人，他此刻一点也不困，他又去湖中泡了一个澡，一身清爽，背靠着树干坐着。
他怀中紧紧地抱着木盒，遥望天空，群星依旧闪烁，只是那轮弯月似乎有些微红，但是却更显得一种独特的美。
渐渐的，眼皮愈发沉重，他竟也睡着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太阳早早便升起。
哥尔戈达先醒来的，他遥望东方，看朝阳升起，温暖的阳光让他无比舒适愉快。
不多时，穆图也醒了过来，他的脸色很不错，还打了个哈欠，伸了一个懒腰，一看就知道昨晚必然做了一个好梦。
看到哥尔戈达正怪异的看着自己，穆图解释，“这九天来我一直在被那个骑士追杀，为了不被他追上，我一直没能睡一个好觉，很疲惫。不过托您的福，昨天您将那个骑士杀死了，我倒是安心了，睡了一个好觉。”
两人借着绿洲中的小湖，以水充饥，简单梳洗一番，便继续赶路。
“还有差不多两天的路程，如果再快一点，我们明天傍晚估计就能到达伊马尔。那群骑士骑着马，还有许多骑士都没用马，肯定没有我们快。”穆图乐观的说道。
路途依然很遥远。
哥尔戈达知道自己离世一千五百年，这一千五百年间发生了些什么，他并不知道，他对这个世界根本不了解。
他也对穆图昨晚提到的许多词汇都感到好奇。
穆图是一个商人，他游历的地方一定很多，他知道的应该也很多。
于是哥尔戈达问道，“你能给我说一说你所知道的历史吗？”
穆图一听，虽然疑惑，但是很有兴致，“噢，我很荣幸。这得从九百多年前说起，我主的使者穆罕默德诞生……
他创建了真主教，建立了哈里发国，动乱的战争年代结束了，人们过上了安稳的生活……
但好景不长，教廷为了抢夺圣城耶路撒冷，九次派出十字远征军，我们也曾打到教皇的老巢君士坦丁堡……
和平已经持续了两百多年，他们借梅里耶斯之事，撕毁条约，再次发动战争……”
“你们与教廷之间的关系很复杂嘛……不过你能说别的国家吗？”
真主教与教廷之间的发展很是相似，也有着许多的渊源。
穆罕默德和耶稣一样，也是很有野心的人。
自称是神的使者，去宣扬一位神明，制定教义，吸引更多的信仰者，当有足够多的信徒，他便就可以及此稳固人性，容纳足够的神性，在禁忌的仪式中成为他们口中的神明，接受他们的香火祭祀。
不过穆罕默德肯定没有成功，耶稣并不会眼睁睁看着他就这样成为神的，以祂的性格，肯定会暗中使绊子。
“哦哦，好的。那我就先说西方，最近几百年来，西方分裂成了大大小小数十个国家，其中以英格兰，法兰西和普鲁士国力最强，又有西班牙，葡萄牙次之。罗马——教皇的教廷国，如今已经不足以让其他国家信服，据说他们内部也有不和……
东方的大明国也很强大……”
穆图说了许多，都是他在经商的路途中所听到的，虽然是道听途说，但大部分的事情是真的。
哥尔戈达露出怪异的笑容，他轻声的嘀咕，“不和呀……”
穆图没有注意到哥尔戈达的异样，还在自顾自的说着，他又说了许多关于其他宗教的事情，说的很得劲儿，停都停不下来。
“您信仰什么呢？”穆图好奇的问道，“是西方的众神？还是东方的佛祖道尊？”
哥尔戈达摇摇头，想了想，他想到了他的父亲，想到他父亲所说的“自然”——自然赐予了我们一切。
于是他说，“我信仰自然！”
穆图疑惑，满头问号，他并没有听说过这样一个信仰自然宗教。
哥尔戈达笑了笑，并没有解释什么。
又走了许久，走到夕阳西下，地上渐渐开始出现稀疏的杂草，并不是之前一望无边的黄沙，离有人烟的地方已经不远了。
这时候，或许是想到昨晚的对话，穆图突然就问道，“您为什么要去杀那个红衣主教保罗呢？这一次十字远征军当中，除了教廷的骑士，还有许多其他的皇室贵族的骑士，他们信仰的是其他的神明，保罗在战场上的作用，远远不及领队的那三位圣骑士。我想您应该是有实力杀死圣骑士的吧。”
哥尔戈达看着穆图的眼睛，看得穆图心中发毛。
他知道穆图这是在试探自己。
“如果你是教廷的信徒，那么你应当称呼他为圣保罗……”哥尔戈达眨了眨眼睛，平静的说道。
“圣……圣保罗……”穆图大惊失色，“这个称谓……这怎么可能！”
他虽然惊恐，但并不相信哥尔戈达所说的。
其实从之前与穆图的对话当中，哥尔戈达便可以知道现在的人们并不知道超凡的存在，他们把那些曾经真实发生过的一切都当成了是神话与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