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牛仁喝了一口水说：“上一回俺俩就来了一趟，小虎算是把家跟你爹分开了。原来说的一家喂一头牲口，我看现在还是在一块喂的。俺俩这一回过来，就是把这个家给你们分清。你爹、你娘也都上了岁数，牲口也不想喂了，地也不想种了。以后，你们弟兄俩谁喂谁家的牲口，你爹那几亩地，你们一家种一半，他今年种的豆子将来就由你们两家去收。你俩看中不中？”

黄龙和黄虎都没有提出异议。

老牛说话了：“小龙、小虎，今儿个你俩舅都来了，我把我跟你爹的想法也说说。把俺两个也分开吧，正好一家一个。要是俺俩有个头疼脑热，花个三块、五块，俺也不会跟你们两家要；要是得了大病，跟着哪一家，哪一家出这个钱。不管俺两个跟着谁，以后的养老送终就由那一家管。这个院俺也不住了，你俩给俺在外头盖两间房，一家一年给俺俩六百斤麦，也不用再给俺钱了。吃不完的麦子，俺卖了换成钱。花生、黄豆、红薯、绿豆这些东西，你们两家愿意给俺一点俺就要，不给俺，俺也不计较。”

黄龙说：“娘，你放心吧，只要俺家种的有，肯定得先给你俩送过来一些。”

牛仁说：“你们弟兄俩都听见了，要是有谁不愿意，就说说你的意见。”

黄龙说：“中，咋着就中。不管俺爹、俺娘跟着哪一家，都不能缺他俩吃、缺他俩穿，有了病赶紧就得看。”

黄龙停了一下，对老牛说：“娘，俺两个舅今儿个都来了，他俩还没有在我那院儿吃过饭哩。我过来的时候，文兰赶集去了，她说去买几个菜，今儿晌午咱都上我那院儿吃饭。”

牛义说：“中啊！”

牛仁问黄虎：“小虎，你说说你的想法吧。”

黄虎站了起来，“大舅，我去问问卞秀吧。”

牛仁笑着说：“你去吧。”

黄虎本来担心卞秀会因为父母搬出去要再花钱给他们盖房子而不愿意，没想到卞秀一听他讲完就说：“中，是他俩愿意搬出去的，咱也没有撵他俩。他俩搬出去好，我落个清净，那一家也不会再来这个院了！”

黄虎问：“那别的事儿都中不中啊？”

卞秀不耐烦地说：“都中，只要老两口愿意搬出去，啥事都中！”

黄虎又小心翼翼地问：“那咱爹跟咱娘，咱要哪一个啊？”

“不是早就跟你说了嘛，要老婆儿不要老头！”

黄虎领了圣旨，这才回到那间堂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