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等出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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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董事长保镖(4)春节礼尚

春节快到了,张美花按照惯例,开始筹办春节礼尚,年年变化的只有名单,有增无减,退休的,调走的,新来的,新任的,已经管不了事的,杨希望掌握得很明了。每年年关已到,张美花根据杨希望给的名单,备礼数,今天备了满满一行李箱的礼钱包,带着三等和刘小婷上礼去了。

出发前张美花就安排好,三等开车到每个点停车在车上守护一大箱钱,张美花带刘小婷按需要送的数装入刘小婷的挎包进办公室送礼包去。今天他们跑了好几个单位,三等都不知是什么地方,礼包送给了什么人,一切的一切他不得而知。

跑了一天,礼包没有送出去多少个,说是好几个人都不在,在的还要坐下来唠唠聊聊。第一天只送出去少部分,没有送完的礼包箱子放在车上,刘小婷半路下车回家了,送张美花回到家,三等打开后箱准备提箱子下来。张美花说:“不用提了,就留在车上,明天还要继续,你回去吧,注意安全。”

三等惊恐地用第三声调说:“啊,美花姐、那个董事长,这么多钱放车上我害怕。”

“怕什么怕,你开车小心点,车停好锁好就是。”张美花交代。

“不是,那个……”

三等还没有说完张美花已经走远了。三等无可奈何开车回家,心跳得扑通扑通快要蹦出来似的,差点撞到了对头来的一辆吉普车,急刹车停住,满头是汗,被那个开吉普车的人大骂了一顿:“你会不会开车?开你妈B的车你,还开什么豪华轿车?见鬼去吧······”

三等因为紧张,恍惚,没有听清几句那人骂他的话,还在那里呆滞地看着前面,没有扭头看那个骂他的人,没有任何反应,那人看三等木呆呆的样子,还以为他死了,就加大油门跑了。

三等反应过来,起动车回到了住处,把车停在了小区的停车场,按张美花说的锁好车门,检查了两次才放心地离开。但是,三等怎么都放心不下,这么多的钱,第一次听到,第一次看到,他回到住处洗了澡,睡到床上,翻来覆去,紧闭双眼都无法入睡,他想了半天也没有想明白,心里嘀咕起来——这个董事长玩什么鬼呀?这个张美花玩什么鬼呀?万一丢失了怎么办?

他越想越心惊肉跳,倏地坐起来,看看床头的钟,指针已经指向夜晚十二点半,他顾不上换衣服,穿着睡衣裤脚蹬皮鞋就跑到停车场,看车的人看到他穿着睡衣裤,还以为他这样出去玩呢。就问:“你要出去啊?”三等没有搭腔,径直走向车,打开车后厢,那箱子还在,提起来那重量还在,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拉着那个拉箱就走了。

走到看车人面前,故作轻松态说:“我刚才忘了拿箱子,想起来又跑下来拿,主要是我明天一大早上班要穿的衣服在箱子里。”

看门的看着他感觉有点可笑,但只是看看他没有应声。

三等住的楼没有电梯,走到楼梯口他就扛起这个装钱的旅行箱上五楼,虽然只有十来公斤重,但他走得飞快,所以气喘吁吁的。

在楼道上遇上了一男一女,不知道是恋人还是夫妻,听到后面有脚步声和气喘吁吁的声音,他们俩停下脚步让路给三等,看着他鬼鬼祟祟的,还穿着睡衣裤,穿着皮鞋,睡衣裤还有点女性化风格,眼睛还瞪得很大,看着挺吓人,吓得女的把头埋进了男人的怀里,他们以为是扛着箱子抢劫的,男的问三等:“你要干什么?”

三等面对着他们脱口而出他的那句口头禅,阴阳怪气地、答非所问地回答:“玩什么鬼?”

还没等那两个路人反应过来,他飞快地往上冲,一口气冲到自家门口,把箱子摆在房门用小腿顶住,一开门把那箱子踢飞飞进了房间,瞬间箱子落地,人民币却飘舞在空中,三等快步往前走几步,仰着头,双臂做拥抱状,那快意汹涌澎湃,好似他就是一个拥有家财万贯的地主老爷,正陶醉在梦呓般的世界里,忘了关门,刚才那一男一女站在门口,同时大声又怀疑又有点小心地喊:“啊,钱?”

听到他们俩的声音,三等才反应过来,飞似地走到门口惊讶地说:“啊V玩什么鬼?怎么又是你们俩?”

在门外看着房间里似明似暗的灯光下飞舞着的、落到地上的钱,又像钱又不够清晰,男的激动得欲冲进去,女的拉着男的说:“他那样怎么会有这么多钱呀?你不要上当了,万一有诈,人家说你抢劫,抢到的还是假钱,冤不冤呀?走吧走吧,走-吧。”男的就这样被女的拉着走了。

三等轻轻关上房门反锁好,检查了三遍,坐下来捡拾那些钱,还好有几个钱礼包完好地封着随箱子掉落,钱没有散出来,要不,他都不知道一个包该有多少钱?他拿出那三个完好的礼包来数了数,每个钱礼包装了一千元,而且钱礼包上没有名字,也没有标明钱数,他就按这个数把散出来的钱一个袋一个袋地塞回去。

第一次独自面对这么多钱,三等起了坏心眼,一个礼包少装一张,整理完,把私留的钱用双手举起来,举在灯光下成扇状,仰头看着,这时钱显得更加有魅惑力,三等自言自语道:这钱太多了,这钱太漂亮了,这钱一辈子都用不完了。

话语刚落,耳边响起有人叫他的名字,吓得他魂不守舍,看四周没有什么人呀,他以为是门外叫,耳朵贴到门听着,但那声音又响起,听着又近又远,又像人的声音,又像从来没有听见过的非人类的声音。他肯定不是在门外,耳朵还贴着门呢,突然下起了雷雨,那雷声炸得门窗咯咯响,三等魂飞魄散晕倒在地,过了一会儿醒过来,嘀嘀咕咕地自言自语起来:“祖宗呀!天仙呀!地神呀!我知道了,这是人家的钱,我不能要,请您原谅我刚才的年头,我听您的教诲,我不会偷的。”

三等从小听爷爷说,人不能做缺德事,一不能偷盗,二不能劈腿人家的老婆,破坏人家的家庭。这两种行为都是大罪,大缺德,祖宗、鬼、神、仙站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监视着我们的行为,如果做了这些缺德事,会被天打雷劈。

三等一下子想起了这个警示教诲,所以刚才产生了恐惧,产生了幻觉,风雨雷电、鬼的声音……

三等成长的环境属于偏僻落后的大山,大多时候以祖宗传下来的规矩规范人们的言行,这些以鬼、神、祖、仙的名义传承下来的规矩,很多时候比法条还能规范那里的人们的言行,因为这规矩祖祖辈辈传承,深深植根于他们的灵魂深处,他们相信万物有灵,相信有祖宗的庇佑,有鬼神的作怪惩处,有仙的公道,也因此,敬畏自然,崇拜祖宗,惧怕鬼神,更敬畏仙。山寨虽然贫穷落后,但从来不发生偷鸡摸狗的事儿。

一九五三年,三等的家乡才算解放,因地理位置偏僻,少数民族等因素,解放三十多年来,除了有学校,学了些汉语,掌握了一些粗浅的外来文化知识外,民事关系都以祖宗的教规、格言和看不见的神灵的力量规范着一代又一代。

其实,刚才是没有什么声音的,是他想起了长辈们的教诲合着做贼心虚而产生了幻觉罢了。他立马醒悟到自己的贪婪,又把那些钱一包一包地塞了回去,折腾到深夜两点多,把箱子提到床上,一同盖上被子,他才安然入睡。

叮铃叮铃,闹钟响了,该起床了,醒来第一个反应就是摸摸那箱子,箱子好好的,跑到门上看看,门也好好的,他才开始洗漱,煮早点吃过,在衣柜前打整自己半天,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西装革履,觉得怎么看都不像平日里自己认识的自己,不像个驾驶员。心情也更加爽朗了。

现在扛着那箱子已经没有了昨夜里的紧张,重量好像也没有那么重了,他开车到张美花家门前,刚熄火停车,张美花站在她家的二楼大阳台上看到了他,立马就下楼来坐上车出发送春节礼钱包去了。

这事跑了三天才做完,在办公室上班的第一天下午,刘小婷叫三等,三等站在刘小婷办公桌前,刘小婷告诉他:“这段时间,我们公司请客饭多,我把日程安排给你说一下,今天下午,去贵客大酒店。”一听到贵客二字,以为贵客大酒店就是他到云都第一天入住的南汽车站附近那个贵客旅馆。忽然想起了遭举报和欠钱的事,问:“贵客大酒店在哪里?我也要去吗?”

“贵客酒店是云都最大的酒店之一,明天我们请的是云都那些大人物,我们赶早这几天请,越临近春节越难请到,因为等他们出席宴会的人很多。你当然要去了,你是我们公司的一员,在我们公司吃饭也是工作。明天安排在云都酒店,后天香阁酒店,大后天……,最后一天,我们公司各部门经理、财务等管理层人员,共五桌,安排在原来你上班的早点铺。”

三等一直规规矩矩地站在那儿嗯嗯地应着,刘小婷接着交代:“我跟你说一下酒桌上的规矩,你要记住,今天贵客酒店的这餐请的是公司的大贵人,虽然请他一个人,但他会带一票人过来,按往年呢,他带来的美女多些,男的也有来,但会比较少,一桌人顶多有两个,所以,今天的酒你得表现表现,车我开了,我呢喝点点,其他的美花姐会应付……”

三等没说一句话,一门心思在想——又玩什么鬼呀?又是送礼钱包又请吃饭。

下午在贵客大酒店,张美花举起酒杯致辞开宴,在张美花的口令声中,个个举起酒杯齐声喊:“祝官哥畅游东海,腾云驾雾,步步高升,身体健康!”

酒敬过一圈,张美花说:“请我们家三等给大家献唱一首酒歌,助助兴。”

三等站起来站在张美花的旁边唱起了酒歌,在饭桌上听歌这种方式对客人们来说是第一次,新鲜事,他们个个用新奇的眼光看着三等,听到歌声个个像看正式演唱会似的。

唱完歌,三等说:“来,我们大家都站起来一起喊我们僾伲酒令,我说计拔七道,大家跟着喊色—色—色-色-色。”

酒令喊过,听着七零八落的。三等说:“大人们、美女们,刚才声音太小了,再来一次,要放开喊出你们美丽的声音,要把色色色的节奏喊出来,然后把杯中酒喝干,这是规矩。”

喊完酒令喝过酒,张美花来说:“来来来,大家先坐下来,歌声虽醉人,但也不能冷落了美味,大家多吃点,多喝点,等会我叫他再唱给大家听,来我们全部人一起再敬我们的大贵人官哥。”

随着张美花的声音,桌上的人眼光全部凝聚到官海龙身上。再次响起“祝官哥在新的一年里畅游东海,腾云驾雾,步步高升,身体健康!”

酒桌上,三等没有看出官海龙有什么特别的举动,一直跟随桌上的气氛,和美女们乐着,只是他身上透出一种气宇轩昂的气质,让人感觉非同凡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