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真的？还是假的？

……

时间回到郑昊打扫卫生那日，放学后。

苏玥和小依手挽着手走在路上。

她像是在思考什么，走着走着，停了下来。

小依奇怪地转头看着她：“小玥？”

苏玥对小依笑了笑：“啊，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点事，我要去找个人，就不去吃点心了。”

小依责怪道：“哎，可是不是约好的吗？”

苏玥对小依挥了挥手：“不好意思噢，我回头请你喝奶茶啦~”

说完，她往回一路小跑，要去找郑昊。

转过一个拐角，一辆开得歪歪扭扭的黑色小轿车闯了红灯，朝她撞了过来。

尖锐的刹车声与人体倒地的声音混杂在一起，殷红的血迹顺着柏油路的纹理扩散开。

良久，轿车往后倒了一点，车头一转，头也不回地绝尘而去。

苏玥躺在血泊之中，视线逐渐模糊。

最后映在视线中的，肇事者的脸，正是那个抢劫男孩爷爷的醉汉。

……

郑昊家中。

苏玥抬头看了看钟。

苏玥：“现在，我的怨念也消除了。还有半个小时……就到十二点了呢。”

郑昊脸色惨白，他后退两步，脱力般的倒到沙发上，用手撑着脑袋。

郑昊：“这……这不可能啊！”

阿基米德叹了口气：“她确实死了。”

郑昊猛地抬起头，瞪着阿基米德。

阿基米德：“你别这么看着我，我的确早就发现了，但是……实在不知道怎么告诉你啊。”

“可是这不应该，我是整鬼专家……我是逐魂者！要是她是死人……”郑昊指着苏玥：“我能感受到的！”

阿基米德：“人在死后的前三天，是可以藏匿自己的怨气的。如果它有一件极其想要完成的事，并且不会伤害任何人，这个强烈的执念会让它在某一两个面前，与生人无异。”

说着，阿基米德犹豫了一下：“当时我是挺想告诉你的，但我真的觉得你俩挺般配的。而且小姑娘动了真心，所以当她来找你，我就知道她有话对你说。你们下地府的时候，我给她的那颗丹，实际上是用来固魂的镇魂丹。”

郑昊捂着脑袋，眼眶逐渐红了。

阿基米德：“我……我现在也不知道那个时候的决定对不对，或许，是我错了。”

苏玥俯下身，抱住郑昊。

她捧起郑昊的脸，抵着他的额头，语带哭腔，脸上却带着笑。

苏玥：“没关系，我现在，已经很满足了。”

苏玥的身体慢慢变淡。

郑昊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郑昊：“我好不容易才喜欢上一个妹子，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能从我手里夺走她！”

郑昊猛地掐住阿基米德花茎。

郑昊：“你有办法的，对不对？！”

阿基米德尖叫：“我擦你放开我救命啊你轻点我要被你拔起来了拔出来我就死了啊啊啊啊啊！”

郑昊回过神来，松了松手。

阿基米德一阵狂咳，好不容易缓过气来，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的花茎：“你……你下手太狠了……”

郑昊瞪了它一眼。

郑昊：“快说！”

“……好吧，”阿基米德想了想，“唯一的办法——魔鬼契约，或者说灵魂契约。”

“这个其实是逐魂者一族的禁忌，之前只有你爷爷用过一次，但老人家死得……啧啧，那叫一个惨，我就不跟你细说了。这个契约，可以让你和一个灵魂结下契约，将这个灵魂永远留在身边。”

郑昊急促道：“怎么订契约？”

阿基米德：“你还记得你拿来擦手的那块破布吗？”

郑昊一愣，赶忙点点头。

阿基米德：“那正是你爷爷用来订立契约的符咒……”

郑昊旋风似的冲进地下室，再出来时手上已经拿着那张蒙着灰尘的灰布。

苏玥的腿已经开始化作光点消失。

郑昊着急地催促阿基米德：“然后呢，然后该怎么做？”

阿基米德：“刺破你的手指，用血在契约符上写下你们的名字，就可以了。”

郑昊毫不犹豫地抄起桌上的水果刀，在食指上一划，鲜红的血就涌了出来。

他看了一眼苏玥，抬手便想往灰布上写字。

这时，阿基米德又说话了。

阿基米德：“你得考虑清楚。”

郑昊：“什么？”

“这个契约有着你无法想象的严重后果，如果你一旦企图解除契约，或者你死了，再或者……”阿基米德顿了顿，“你变心了……小姑娘的灵魂都会瞬间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郑昊怔住了，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苏玥，拿不定主意。

郑昊：“可以……永远和你在一起吗？”

苏玥坚决地看着郑昊的眼睛，轻轻点了点头。

郑昊就着手指上的鲜血，照着阿基米德所说，在灰布上写下了两人的名字，与苏玥定下了契约。

苏玥稀薄得快要看不见的身体逐渐恢复了实体，她不敢相信地翻来覆去端详着自己的身体。

郑昊伸出手，拢住苏玥的手，逐渐握紧，与她食指十指相扣。

郑昊顺势将苏玥拉进怀里，紧紧拥住。

郑昊：“我用我今后的人生向你保证，我绝不会毁掉契约。”

苏玥被郑昊拥抱着，微微阖着眼，像是沉浸在劫后余生的喜悦之中一样。

她突然松开了郑昊的手，从郑昊的怀抱中挣脱出来。

郑昊有些莫名地抬头看着苏玥的眼睛。

一个老人的声音凭空出现在了他的脑袋中，这让郑昊吓了一跳。

老人：“你真的觉得，这个世界是真实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