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有奶便是娘
“老李,你说。”江洋接起来电话便道。
那边李云龙一听江洋这语气,便知道他可能也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
“小江啊,楚云飞一大清早的去了李家镇方向。而钱伯钧那个兔崽子,已经确定要反水了。咱们现在就动手。
我们独立团的骑兵连和一营二营,都做好了准备。”李云龙在电话那头道。
“好,我的装甲连,最多半个小时的时间,就能够抵达李家镇。”江洋道。
“好!那我们现在就开始行动。”李云龙这样说着,便直接挂断了电话,快步向门外走去。
“命令一营,二营,从两翼迂回包抄李家镇,骑兵连长驱直入,弄死钱伯钧那小子!!”
他的嗓门很大,从院子里面,一直传到赵家裕村外。
而江洋那边,装甲连的士兵们,也已经进入了装甲车中。
在一阵发动机的轰鸣声之中,装甲车便向李家镇方向扑了过去。
李家镇之中,楚云飞骑着高头大马,便进入了钱伯钧一营的指挥部。
他手中的马鞭,轻轻地拍打在手中,脸上带着怒意。
“钱伯钧呢!让他来见我!”楚云飞进入了李家镇之后,便大声道。
钱伯钧和张富贵两人,带着几个士兵,便迎面走上来道:“报告,不知道团座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团座当面赎罪。”
楚云飞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便背负着双手,向指挥部里面走去。
钱伯钧看了张富贵一眼,用手指戳了他一下,便向指挥部里面走去。
张富贵心中会意,便向旁边的士兵耳语了几句。也跟随着他进入了指挥部之中。
指挥部之中气氛凝重,楚云飞背负双手,握紧自己手中的马鞭,一边踱步一边道:“你们的部队,为什么还不动?电话,为什么不通?钱伯钧,你搞什么鬼?”
钱伯钧面对楚云飞的质疑,眼神里面先是一阵慌乱,随后便恢复了正常。
他已经下定了决心,这一次就是楚云飞过来,他也不会回头了。
“团座,你听我解释。”钱伯钧道。
不等钱伯钧将话说完,楚云飞的马鞭,就狠狠地抽在了桌子上道:“是不是听说要打仗了?怕死!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钱伯钧道:“团座,你听我说一句,再训也不迟!”
楚云飞拽紧了自己的白色手套,然后把木椅拉开。椅子和地面摩擦的声响,就好像磨刀时候发出来的声音一般。
他坐在椅子上,淡淡地看着钱伯钧道:“好,我洗耳恭听。”
钱伯钧深吸了一口气道:“团座,我是您的老部下。民国十九年中原大战时,我就跟着你东征西战。
流血受伤我就不说了,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楚云飞厉声道:“钱伯钧,我没有时间听你扯淡!有话直说!”
钱伯钧看了身后张富贵一眼,从他的眼神里面得到了反馈,知道该做的准备都已经做好了。
于是他便颇为坦然地看着楚云飞道:“团座,那我就直说了,我钱某人打算改弦易帜!接受南京汪先生的改编,我和张营副主意已定。
望团座不要强人所难,我们和358团往日无怨,近日无仇。都是一起打过仗的弟兄们,现在人各有志,望团座能够谅解!”
原本楚云飞来这里之前,还抱着一丝幻想。
此时听到钱伯钧这一番话,他当真又是失望,又是愤怒。
这失望是对钱伯钧的失望,也是对自己的沮丧。
他原本以为自己御下有方,可是现在自己最信任的指挥官,竟然打算叛国投敌!这简直就是在用马鞭狠狠地抽他的脸!
“钱伯钧!你想当汉奸?”楚云飞冷冷道。
这话说出来,整个指挥部的空气,似乎都开始变得寒冷起来。
在楚云飞旁边的士兵们,已经开始有意识地将手指放在了冲锋枪的扳机上面。
不等钱伯钧说话,副营长张富贵便说道:“团座,话不能说的那么难听吧?谁愿意真的当汉奸?这不过是一种谋略而已。
我们表面上顺从日本人,接受日本人的粮饷和装备,但队伍还是咱们自己的。一旦时机成熟了,就反了他娘的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很有一股子大义凛然的气势。
可是不管是钱伯钧还是楚云飞,心中都清楚,这不过是托词而已。
真是进了这趟浑水之中,他们便再也无法脱身了。
钱伯钧也帮腔道:“中央军排除异己,想要借日本人之手,消灭杂牌部队。这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的事儿。
忻口之战,358团伤亡过半,中央没给咱们补充一兵一卒。现在358团五千人马,都是我们自己扩编出来的。
我们不欠政府情,像这样的政府,也不值得我们弟兄们为他卖命。”
“接着说。”楚云飞若有所思地看着钱伯钧道。
钱伯钧接着说道:“团座,吴三桂算是大汉奸了吧?你以为他真想当汉奸?那不过是韬晦之计。
到了云南,他有了他自己的实力,不是也反了吗?我认为,汪主席的曲线救国之策,对咱们的晋绥军特别合适。”
这话乍一听颇有道理,晋绥军也确实不欠重庆政府情。
可是作为军人,他首先应该效忠于自己的国家,自己的民族。
现在正是共御外辱的时候,钱伯钧竟然想着叛变投敌,反过来将枪口对准自己人。
即便是某一天真的再次改弦易帜,可是这种骑墙派,两头讨好的人,和当年吕布当三姓家奴又有什么区别?
钱伯钧说破了天,也不过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家国大义和忠诚,在这种人眼中一文不值。
只要是对自己有利的事情,民族和国家,也是可以用来背叛的东西,也是可以摆到桌面上交换利益的筹码。
对这种人,楚云飞自然不能容他。
“你的意思是····”楚云飞说这话的时候,慢慢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眼睛死死地盯着钱伯钧,“有奶便是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