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这熟悉的桥段
姒淑尤道:“那便从二十年前说起,论起听故事,没人比我更擅长。”
只见常风道:“二十年前,苗侯,也就是冠玉的父亲,和冠玉的母亲,也是苗家此时的嫡夫人刚刚行过昏礼之时。”
说到这里,常风抬头看了一眼姒淑尤,姒淑尤问道:“如何?你倒是往下说啊。”
常风突然有些委屈:“但是,这样说冠玉的长辈,我总觉得心中别扭异常啊。”
“我来吧。”苗冠玉突然开口道。
常风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苗冠玉道:“冠玉,你……”
苗冠玉轻轻拍了拍常风的肩膀,安慰他道:“我逃避了这么些年,如今,终于能见到解决这件事情的希望了,我总不能退缩了,所以,还是我来说吧。”
常风这才长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我母亲,原是高京郭家的嫡女,二十年前,身份算得上是尊贵异常。”
姒淑尤听闻郭家,便觉得眉头直突突:“是哪个郭家?我怎么不知道?”
虽然姒淑尤一般都不了解这些个贵族的事情,但是,高京叫得上名字来的人家,都是姓的什么,她大体也是知道的。但是,从来没有听说过,哪个身份尊贵的人家,是姓郭的啊。
即便是郭使,好像也不是出身很好的吧?
苗冠玉此时才面露郁色:“那是二十年前的事情,如今,郭家早已家道中落。唯一一个稍微出色些的子弟,还是在宫中任虎贲军统领的郭使,其余人等,都已经泯然众人了。”
姒淑尤暗道一句果然,只是,郭使的家人的话,姒淑尤行事便要好好考虑考虑了,毕竟,郭使此时已经站在了姜广志的那边。
姒淑尤便点点头道:“这个郭使,我见过,那浑身的气度,倒不似作伪。”
当然是如此,那股子妖孽劲儿,姒淑尤现在只要提起他的名字,就想要浑身打冷战。
苗冠玉又道:“当时,我父亲,只是苗家的一个不起眼的小辈,与他相争的,还有诸多子弟,但是,当时在朝中颇有重量的郭家嫡女,也是我母亲,却突然看上了我父亲。郭家,也就是当时我的外祖父,时任司士,是主管百官的稽考、禁戒和赏罚、进退,比之原先在秦地的侯爵,掌了实权。外祖父为了给我母亲一个好的姻缘,便一手促成了我父亲如今的侯爷之位。”
姒淑尤突然了然,原来,苗侯爷如今的地位,是老丈人的功劳啊。
“那后来呢?”
“原本我父亲名声在外之时,先前并未有过妻妾,所以,我母亲才安心嫁于了他。然而,那年他们行过昏礼不过五月,郭家势力便倒下了。父亲对母亲的态度也大变。尤其是,在我母亲知晓已经怀了我后,发现父亲竟然从府外领回来了两个半大的娃娃,那便是那日在常府乡射礼上面,见过的我的两位兄长。”
苗冠玉说起这些的时候,表情极为的悲痛,但是姒淑尤却是嘴角一抽,这和父亲从小姬同她说过的故事,桥段简直是一模一样。
富家小姐恋上贫家公子,公子却不喜欢那小姐,只是需要她家中的势力,助他能走到更高处。待到富家小姐的靠山都倒了之后,贫家公子一旦得势,便翻脸不认人,开始纳小妾,抑或是如苗冠玉所说的这般,凭空多出了几个孩子。
姒淑尤从小都听这样的故事,都有些听吐了。
而且,父亲高兴的时候,偶尔会说几个不同的故事来逗她。
起先她还因为觉得新奇听上一听,后来发现几乎所以的故事都有这样的桥段之后,便麻木了。
她发现,父亲,总是特别喜欢讲那些个后宅院中的痴女的故事,一度让姒淑尤以为,她的父亲,莫不是脑子出了什么问题?
怎么就对这些个后宅妇人的故事这么感兴趣呢?
然而此时的其余两人却同姒淑尤的反应大不相同。
常风有些气愤异常:“他怎么能这样呢?这根本就是在骗人嘛。”
秦修竹也是紧紧攥着拳头,附和了一声道:“就是。”
姒淑尤无奈:“好了,让冠玉继续往下说,别乱打岔。”
虽然姒淑尤往日里面都是在父亲讲得故事里面听说这样的事情,但是,在真正遇见这样的事情后,姒淑尤心中还是不舒服的。
毕竟,故事是故事,如今现实却又是一番不同的样子。
尽管苗冠玉的外家,是郭使那家,姒淑尤也觉得,他的母亲,着实有些可怜。
对于武朝的女子来说,一直都是很卑微的存在。
若然真的出现了这样的事情,大约也是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面咽了。
这人姒淑尤不由地想起此时在宫中的姜怀瑾,她是嫁给了她心心念念的人了,但是,是否也同苗夫人这般,后悔呢?
听着苗冠玉的口气,大约当时苗父,是骗了苗夫人,他是爱她的。
然而姜怀瑾……罢了,想她做什么?
这些,都是她咎由自取而已。
他们的事情,可是同苗冠玉这事儿不同。
毕竟,苗冠玉的外祖,可没有在伤害过苗家的人后,还逼着他娶他家的嫡亲的宝贝女儿。
更何况,姬辰良也同他保证过,日后若是有机会,会将姜怀瑾安然送出宫去的。
“后来,我母亲便发现,原来父亲那对她的山盟海誓,都是假的。甚至,他根本就没有他说得那样爱她,只是碍于她的身份,才不得不对她那般。”苗冠玉低着头,继续道。
秦修竹攥着拳头,恨恨地道了一句:“大骗子。”
常风也附和道:“修竹说得对,大骗子一个,那冠玉,接下来呢?我原本还想着要帮你说呢,却没想到,我根本就不是很了解。原先,我也只是从我父亲那里听过几句,只当……罢了,你继续说吧。”
“我母亲最初知晓的时候,根本不敢相信,因为,那段时间,我的外祖,也离世了,遭受了这样的双重打击后,母亲每日郁郁寡欢。李傅姆曾跟我说,当时的母亲,根本就吃不下去多少东西,但是,她的腹中还有一个我。很快,母亲便变得十分的瘦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