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干净

第二天，安欣就回了自己家，一个月没有回他们的小窝。

王弢很清楚，只要圆子的问题没解决，他们的争吵随时都会发生，冷静下也好。

他开始暗中打听房子，也抽空问银行贷款，奈何全部加起来也不过能拿出三十万，还得卖掉那不值钱的小产权福利房。

他走出单位，要不再凑凑或者再熬三年，到圆子上高中了，一切都能宽松点。他知道安欣说的话，圆子大了，确实不方便，半年多来，他们每次亲近都是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声音。那沙发上的放肆成了他们心中的怀念，也成了她心中的痛。

傍晚的阳光洒在路上，从前面车顶上反射下来的阳光有些刺眼，让他眯起了眼睛。

回到家，意外地发现圆子新班主任在，听完来意后，王弢的眉头紧紧锁了起来。

王弢开车去了学校，安欣办公室的灯还亮着，他跟门卫说了声上了楼。

“你怎么来了？”

“还在生气？”

安欣的脸色不太好，牵强地笑了笑：“谈不上生气，只是有些烦而已。”

“因为房子？”王弢走过去，抓住她的手掰过她，柔滑的雪纺衬衫下，是一条细小的精致手链。

“不……不是，”安欣的手一缩，“房子……不换就先不换吧。”

王弢松开了手，安欣走到了位子上坐下，背对着他。

“安欣，你……不能等我吗？”

座位上的安欣背一僵：“等什么？”

“等我凑钱换个房子，等圆子上了高中！”

“等几年？”

“不会太久的！”

“呵……”安欣轻笑。

“不能相信我吗？”

安欣转过身：“王弢，你以为我有几个三年可以等？”她受够了在家都得带着胸罩，随时得穿着妥当的样子。王弢自己感觉不到，才半年，因为过分地压抑，她已经有些害怕和厌倦和他上床，偷偷摸摸地，像做贼一样。

“所以你逼着圆子去住校？”

安欣的脸色一僵，“我……没有。”

王弢双手扣住了安欣的手腕，手指搭在她的脉搏上：“我这样抓着圆子，告诉他，只要他说谎，我就能感觉到。”

安欣的手挣扎了一下，她说不出话。她没有用话去逼圆子，但是她故意让圆子听到了自己和姐妹抱怨的话。圆子从小心思就沉，又懂事，她知道，他会主动提出来。

“圆子不用去住校。”安欣生硬地说了句。

“因为你已经选择离开我了吗？”

“你……”安欣在椅子上不安地想要站起来。

“安欣，那个男人能给你想要的吗？”

“你查我？”安欣的声音高了起来，带着彷徨和害怕。

王弢抬起头，眼睛里带着通红的血丝。他曾经想查的，但是忍住了。可是当一条条线索自己冒出来时，他却没办法装作没看见了。

电脑浏览器自动弹出来的各种首饰的广告，大数据时代，他很清楚，有需求或是搜索过，同类的消息才会推送出来。他也想买给她当做求婚的礼物，可是那瞠目结舌的价格让他退却了。可是那款跳出来最多的首饰的标志却出现在了下午前面的车里，那个男人递给她的盒子上，她现在手上戴着的四叶草手链就是它家的经典款。

“安欣，我们明天就去买房子好吗？”王弢说出这句话时，心里在愧疚，对他大哥，对圆子。可是……他爱她。

安欣突然笑了，看着手上挂着的链子笑得哭了。

“王弢，你走吧。”她掰开了王弢的手，她知道，她接受了这一条手链开始，她已经做了决定，她不想再等，他们也回不去了。

她把银行卡还给他，那里的八十万她没有动过。她已经选择了要走的路，但是却很庆幸自己没有动。也许，这是她干干净净爱过的唯一证明了。